第249章 番外:柳懸(小人)
2024-09-24 05:18:59
作者: 三一零白月光
吳紫玉又開口了,「可我爹說了,女子就該遵循女誡,不該拋頭露面,嫁作人婦更應該遵守三從四德,朝堂上的都是男人的事,女兒家怎麼能沾?」
「蘇姑娘,不是我說你,你如此拋頭露面,標新立異,也難怪世子爺不喜歡你。」
「何況,為丈夫納妾難道不正是為人妻子的責任嗎,你怎可如此善妒,這可是犯了七出之條啊。」
此言一出,周遭一片安靜。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砸在柳懸心間。
若是不喜,為何要娶,既已經娶了,為何不肯好好相待。
當今聖上聖明,為何又賜下這一樁婚事.更是錯看了人。
柳懸攥緊了酒杯,心中之憤,再也藏不住,他抬眸看向吳紫玉,眸光不喜,薄唇輕啟,欲為蘇眷說話。
可話還未到嘴邊,蘇眷已經回了吳紫玉的話,「沒想到吳姑娘的父親將吳姑娘教導得如此之好啊,將來嫁了人,定然能夫妻和睦,幸福美滿。」
她態度平常,看起來根本沒將吳紫玉的話放在心上,更不在意府中的那個丈夫。
柳懸頓時垂下眼帘,這不是夢中,自己方才險些又失態了。
他緊緊攥著酒杯,將早已冷卻的酒液一飲而盡。
被惹惱的吳紫玉口不擇言,好似能知道蘇眷在想什麼,惱怒之下,一杯酒便撒了過去。
柳懸瞳孔驟然緊縮,登時起身!
而蘇眷已經錯身避開了,酒液撒了後頭的謝潯一身。
柳懸不自覺鬆了一口氣。
很快,吳紫玉被謝潯氣跑了。
柳懸心中奇怪,吳家女脾氣雖不好,卻也沒那麼暴躁,蘇眷也沒說些什麼,謝潯本就這個性子,倒也說不出什麼過分的話,她今日是怎麼了?
但來不及深思,便見蘇眷拿出了自己的帕子遞給謝潯,他當即伸手擋住,拿出了自己的帕子遞給謝潯。
柳懸目光看了幾眼蘇眷手裡的那方帕子,一想到帕子給了謝潯,心裡就不由有些道不明的酸澀。
謝潯大大咧咧的收下了兩方帕子,看起來根本沒多想,心思很是坦蕩。
他的坦蕩,卻更加襯得柳懸自己心中有鬼,他只能笑著掩飾。
亭中只剩三人,一下子便聊起了家常。
發現蘇眷對謝潯格外留意,柳懸溫著酒,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見蘇眷酒杯空了瞥見她臉頰有些泛紅,不由想起夢中,她靠在自己懷中取暖,十分怕冷。
他當即起身想給蘇眷倒杯熱酒暖身,可剛起身,動作卻頓了片刻,率先給謝潯將酒杯倒滿了,又唯恐自己此舉過於奇怪,解釋了一句,「你自小怕冷,現在喝幾杯熱酒最是合適。」
這才給蘇眷添了一杯熱酒,「蘇大人,你也嘗嘗,暖暖身。」
柳懸放輕了嗓音,忍不住關懷眼前之人。
謝潯性子本就大大咧咧,根本發覺不了柳懸的心思,何況他事事遮掩。
饒是心思細膩的蘇眷也沒發覺有何不妥,以為柳懸本性體貼溫柔。
「好,多謝柳公子。」
柳懸卻彎了彎唇,掌心一片溫熱。
那日過後,吳家和平國公府鬧到了宮中去,聽聞蘇眷也去了,柳懸心中忍不住擔憂,吳家老爺子是當朝禮部尚書,素來不是個省事的。
唯恐蘇眷吃虧,柳懸主動去尋了自己父親,一併入宮面聖。
像發了瘋一般的吳紫玉認定所有人都能聽得見蘇眷心裡在想什麼。
柳懸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在場之人,高坐金殿之上的皇帝,神色明顯不對的禮部尚書,謝潯的反應也明顯不正常,包括自己父親在內的人.
他們都能聽得見。
一直到吳家女被按瘋病處置,柳懸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猜測,卻不顯露半分聲色。
他目光幾乎時刻看向蘇眷,不知今日過後,又要何時才能見到她。
柳懸心知,自己不該如此,她現如今尚在敬王府,還是旁人之妻,可心神就是控制不住去想,去留意,到了夜裡,還會做同樣的夢。
大雪的靜園,在湖心亭中,時不時發出「啪嗒」聲的火盆,灑落的酒壺,逐漸褪下的衣衫.
大夢驚醒,又一次失態。
柳懸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
自那日後,柳懸去靜園更加頻繁了,更是借著沈如悔的名義,幾次找上蘇眷,一方面是擔憂好友安危,一方面是忍不住想見她。
見的次數多了,關係也逐漸親近,他愈發控制不住顫動的心神,又一次次抑制。
直到春獵那日,他們夜裡跟著蘇眷和劉妙青,找了個塊僻靜的地方喝酒,山裡的夜風拂面,很是涼快舒服。
柳懸看見宋千杭坐在樹邊,他一直看著蘇眷,都是男人,對方什麼心思又怎麼會不清楚。
謝潯躺在樹上,紅色的髮帶隨著山風飄,酒液流淌,打在了宋千杭頭上,不一會,兩人就拌起嘴了。
想起蘇眷喜好,好似喜歡穿白衣之人,柳懸私心作祟,不欲和謝潯宋千杭一般吵鬧,只靠在樹邊站著,任由夜風吹起他的白袍子衣擺,哪怕蘇眷只是看多自己一眼。
可蘇眷卻只顧著喝酒,好似有萬千愁緒。
她側過臉去看劉妙青,「妙青,能得你這個朋友,此生足慰平生。」
劉妙:「我也是。」
柳懸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身白袍子穿錯了,平生第一次吃味,對方還是相識多年的劉妙青。
當夜,醉酒的蘇眷發酒瘋,讓柳懸慶幸的是,她沒有像自己夢中那般,扯著人親近,而是扯著宋千帆,鬧著要和離。
得知蘇眷要到了和離書,柳懸一夜未眠。
和離了,那自己是不是便可以不用遮掩那些晦暗的心思。
柳懸心中清楚,蘇眷始終將自己當成正人君子看待,可自己並非什麼君子,不過是一直覬覦她的小人。
次日,他早起尋了廚子請教,煮了醒酒湯,送去蘇眷的營帳。
他忍不住透露一些,又不得不小心翼翼,既想讓蘇眷發覺自己的心思,又恐蘇眷發覺後遠離自己。
柳懸滿腔私心,對宋千杭一口一句男女有別,意圖疏遠兩人關係
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比起自己的小人行徑,宋千杭的舉止更為坦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