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走尋常路

  韓影和張大炮分工合作，一個聯繫牙人租院子，一個帶上豆芽，往各個酒樓食肆推銷。

  對於豆芽這種價格低廉的新鮮食材，幾乎沒有人會拒絕，帶來的幾桶豆芽，很快就銷售一空。

  韓影回到客棧，正巧張大炮也從外面進來。

  一見面，張大炮就表功。

  「我這一頭晌連口水都沒捨得喝，看了四、五處院子，總算找到一處合適的。」

  說著，從袖袋裡取出一張租賃文書拍在桌上。

  「三間瓦房，帶兩間耳房，前後各有一個院子。後院還有口井。只要買口石磨搬進去，就能開工了。」

  「你辦事效率還挺高。」韓影拍了拍張大炮的肩膀，給他倒了碗茶。

  

  「你可立大功了，等見著張書吏，我肯定好好誇誇你。」

  吃過午飯後，韓影隨張大炮到作坊一看，還真挺像那麼回事。

  當即，買了口石磨回來，泡上豆子，當晚就開工。

  豆芽也生上，早一天發芽，早一天賺錢。

  第二天一早，韓影又帶上剛做好的豆腐出門。

  湖上居的老闆一見他，隔著老遠就滿臉堆笑朝他招手。

  「昨天你送來的豆芽賣得好，客人都說清脆爽口，幾乎每桌必點，今日還有沒有，再弄兩三百斤過來。」

  韓影攤手，「豆芽至少兩日後才有，不過我又帶了一種新鮮吃食，您要不要嘗嘗？」

  聽說豆芽暫時沒有了，湖上居老闆難掩失望。

  但聽說又有新食材，便讓他拿到店裡看看。

  一嘗之下，覺得沒什麼味道，便不是很想收購。

  韓影切了兩塊豆腐，借廚房做了個熘豆腐，又燒了一道鯽魚燉豆腐。

  老闆一嘗之下，大為滿意，當即提出，要獨家收購韓影的豆腐。

  主動開出的價格還不低，不過有一條，配方只能韓影自己持有，不得再出現第二家。

  韓影說不動心是假的，最後卻還是拒絕了。

  老闆便有些不高興，「年輕人，不要太貪心了，這東西雖好，不過是豆子做的，算不得稀罕東西，這個價格開得並不虧待你。」

  韓影見老闆誤會，連忙解釋。

  「並非我不滿意價格。」

  「如您所說，這東西只是豆子做的，成本極低，我朝百姓生活艱難，我想把製作此物的方法公之於眾，讓百姓們人人都吃得起。」

  「所以，實在無法答應您。」

  頓時，老闆對韓影頗有點刮目相看之感。

  這世上真有人放著到手的銀子不賺，一心為百姓造福？

  怎麼聽著這麼不真實呢？

  「若人人都吃得起，又有誰來我這裡吃呢？」

  在商言商，老闆的質疑沒毛病。

  韓影含笑說道，「吃得起是一回事，好吃是另一回事。老闆自然懂這個道理，又何必考我。」

  「哈哈，你說得對，倒是我唐突了。」

  老闆對韓影頓時頗有好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紀輕輕，能有憂國憂民之心，令人佩服啊。」

  「這樣，在方子傳開之前，我還以是方才說的價格收購豆腐，以後購買的人多起來，就只能隨行就市了。」

  韓影自然也高興能多賺些銀子，起身向老闆行禮致謝。

  幾天下來，韓影的生意極好，不過因為他定價不高，連五十兩都沒賺到。

  十日一到，韓影不得不返回村里，生豆芽和磨豆腐的方法，細細教給買來的一對中年夫妻，讓他們繼續操持。

  回程的路上，韓影自己貼了幾兩銀子進去，將答應張大炮的五十兩給他。

  生意上的收益，韓影一直是公開的，張大炮知道他沒有賺到那麼多銀子，主動退回二十兩。

  「我出來的時候，向我爺爺誇下海口，能賺三十兩，我只拿這些就是了，多的還給你，沒有兩人合夥作生意，反讓你貼銀子的道理。」

  韓影堅持要給，張大炮說什麼都不要，韓影只好先收回來。

  張大炮不在乎這二十兩銀子，卻對韓影輕易將豆腐的製作方法教給別人深感不滿。

  「這豆腐的生意眼看著越做越大，哪有把方子輕易教給別人的道理，這不是把送上門的銀子往外推嗎？」

  其實他還想說，韓影一定是讀書讀傻了，才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只是二人有了幾分交情，沒好意思說出口。

  韓影沒有多解釋，只是含笑說道，「你回家去請教張書吏，他自然明白我這樣做的道理。」

  張大炮回家後，還真問了張書吏。

  「爺爺，你說韓影是不是傻？」

  張書吏拈著山羊鬍思忖片刻，抬手朝張大炮背上拍了一巴掌。

  「這點道理都不懂，你才是傻。」

  「別說你和韓影兩個後生晚輩，便是我，在府城一沒人脈，二沒靠山，連個人物都算不上。」

  「手裡握著這樣賺銀子的生意，能不惹人眼紅？」

  「若是有權有勢之人向你們索要方子，你們給是不給？」

  好像……不敢不給。

  不但要給，而且自此不能再做這樁生意，與有權有勢之人爭利。

  張書吏教訓完張大炮，大發感嘆。

  「沒想到韓影小小年紀，處事如此老辣，從前倒是我們小看了他。」

  「以後你常和韓影來往，他拉你做生意，你只管做去，缺少本錢只管向我開口。」

  張書吏已經預感到韓影未來將成一方人物，自己在他微時加以提攜，就當是結個善緣，沒準兒哪天真用得到。

  韓影不知道自己在張書吏心裡，已經成了可栽培之人，帶著給媳婦們買的布料、胭脂水粉，回到家裡。

  他這趟到府城做生意不為賺銀子，只是想試試水，順便通過張大炮，將張書吏拉到自己這邊。

  現如今目的圓滿達成，甚至比預期的要好，自然要買點禮物慶祝一下。

  需要官府強制出嫁的女子，娘家地位都不高，生活清貧慣了。

  乍然見到韓影送的禮物，心裡都大為震動。

  家裡都窮得只能住草房了，還想著給她們添置這些沒用的東西，相公的心真夠大的。

  自己不會嫁了個敗家子吧！

  命好苦，嚶嚶嚶。

  韓影希望送點禮物和媳婦們拉近距離，早日開枝散葉完成系統任務。

  沒想到，媳婦們個個愁眉苦臉。

  不由納悶，自己錯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