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西行到達烏斯藏，師徒途徑高老莊

  「好嘞！」

  孫悟空和黑熊精恭聲應諾，向前走不了多遠，果然就看到前面有一座山莊。

  「師父，這山莊裡有妖氣，裡面還夾雜了一些仙神氣息。俺當年雖然沒有和小師弟打過多少交道，但想來這裡就是天蓬元帥下凡的地方不會錯。」

  孫悟空右手在額頭上搭了個涼棚，眼中金光閃爍，看向山莊。

  隨著破妄金瞳漸漸恢復，現在都不用聞，只要一看，連無形無質的妖氣都能看清。

  「天蓬元帥是俺們的小師弟？」

  黑熊精驚訝地瞪大了綠豆小眼。

  俺老熊之前雖然只是一個散妖，沒有師承，卻也聽說過天蓬元帥的威名。這一位是執掌天河水軍的大羅金仙境大佬，背靠人教。

  無論是實力還是背景，都堪稱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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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觀音菩薩是大羅金仙境裡的至強者，那麼，之前的天蓬元帥，就是僅次於至強者之下的存在。

  大羅金仙至強者，能和准聖初期叫板。

  天蓬元帥做不到這點，卻也能做到勉強不被秒殺，在准聖初期面前保命！

  「少見多怪，大日如來佛還不是我們師弟？黑師弟啊，你的眼界得放開闊點了。」

  孫悟空跳起來拍了拍黑熊精的肩膀，而後似是不經意間扭頭看向天空。那裡有一片雲彩停留，任由罡風吹拂而巋然不動。

  太乙金仙境的禿驢？

  希望你不要有什麼壞心思，不然……

  嘿！俺老孫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

  「走。」

  師徒一行繼續向前走去，不一會兒就到了山莊外面，一抬眼就看到了安居樂業的世外桃源景象。

  竹籬密密，茅屋重重。屋前有參天野樹迎門，屋後有曲水溪橋映戶。道旁楊柳綠依依，園內花開香馥馥。

  夕照沉西，處處山林喧鳥雀；晚煙出爨，條條道徑轉牛羊。食飽雞豚眠屋角，醉酣鄰叟唱歌來。

  「前面有個行人，悟空去把他請過來，為師要問問這莊子裡的情況。」

  唐三藏停下腳，把九環錫杖用力地插在地上。

  「好嘞！」

  孫悟空聽命，三兩步向前趕去，果然就見到一個少年。

  少年頭纏綿布，身穿嶄新的藍襖，綁緊袖子，扎著褲腳，持傘背包，腳踏著一雙三耳草鞋，一副出遠門的裝扮。

  大步流星、低頭疾走，穿上草鞋，走出飛一樣的感覺。

  「施主請留步。」

  「俺老孫問訊了，俺家師父請你一見，問問此地情況。」

  孫悟空上前，一把扯住少年。

  「哎！你這人好沒道理，莊子裡這麼多人，你進去問就是，怎麼偏要扯住我一個著急趕路的？」

  少年用力掙扎著，孫悟空的手卻像一把鐵鉗子，任由他怎麼掙扎，都難以掙脫。

  「小施主，俺老孫看你心事重重，想來是遇到了麻煩。你別看俺老孫面惡，卻是個心善的。你跟俺師父介紹介紹此地，有什麼煩惱，俺老孫就都給你解了。」

  見這少年的反應，孫悟空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俺老孫這一路走來，凡是見了這毛臉雷公嘴面目的，沒有一個不嚇得膽戰心驚。

  這少年倒是不錯，把俺老孫當成常人對待，一點也不害怕。

  「去去去，我去見你師父還不行嗎？」

  少年一直無法掙脫，最後也只能無奈地跟著孫悟空去見唐三藏。

  「小施主，貧僧有禮了。適才打攪，還望見諒。」

  唐三藏兩手合十，客客氣氣地說道。

  「貴人客氣了。」

  見身披錦斕袈裟的唐三藏，少年也是一怔，連忙回了一禮。

  這人穿著富貴，定然身份不凡。我一個家生子可不能衝撞貴人，給我家招來禍端。

  「貧僧乃是東土大唐……」

  「路過此地，正要問問情況。小施主貴姓？此地是何地？急急忙忙是要去哪？」

  唐三藏笑著問道。

  不問問實際情況，他都覺得原來的劇情有問題。

  豬八戒如果真的從小就咬死生他的母豬，又吃了一段時間的人，脾氣會好到哪裡去？

  高太公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又憑什麼把他趕回福陵山雲棧洞去？就不怕他一怒之下把高老莊血洗了？

  兩件事情放在一起，完全就是自相矛盾！

  只有兩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

  關於豬八戒的事情，都是佛門刻意散布的謠言，為的就是抹黑人教的形象，爭奪氣運香火！

  人家實際上根本沒有咬死生身母親，也沒有肆意吃人！

  這個可能性很大，甭管人教有多麼超然，甭管他巫妖量劫的時候是不是坐視人族被屠殺！人教的教義就是太上老君根據人族創出來的！

  再怎麼說，天蓬元帥也是天庭正神，根正苗紅的人教嫡系。他要是吃人，那不是把人教顏面放在地上摩擦嗎？

  人教門人，可以順其自然地坐視人族被屠戮，但卻絕不能主動屠戮人族，否則必將受遭受氣運反噬！

  第二個，就是高老莊的高太公也不是什麼凡人，而是某位神佛假扮的，故而才能把豬八戒趕出去。

  這個可能性要小得多，真要有神佛假扮，孫悟空的破妄金瞳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唐三藏覺得這個劫難背後絕對有禿驢躲在幕後，就是不知道是哪個佛陀麾下了。

  「原來是天朝上國的老爺！東土大唐離我這隔了這麼遠，長老能跨越千山萬水，當真是大德高僧！」

  少年先是一驚，隨後就崇敬地說道：

  「小的叫做高才，是高太公的家生子。這裡是烏斯藏國界，只因一莊人家有大半都是姓高的，我們這村莊就叫做高老莊。」

  「至於什麼事……說來話長，三年前，我家小姐招了個女婿，不曾想竟然是個妖怪。我家太公說這是亂了倫理，把姑爺趕出去，不讓他們來往……」

  「之後還不心安，到處找人來降妖除魔。找到的卻都是沒用的和尚，膿包的道士。剛才太公給我銀兩盤纏，讓我去遠些的地方找些有真本事的過來，我這才急著趕路。」

  高才長話短說，娓娓道來，眼底卻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姑爺雖然是妖怪，但他在莊子裡的那三年，我們這些做家丁的卻都活得快活自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自他走了，我們每天都要干各種髒活累活，有些時候干到天黑都干不完！

  妖怪怎麼了？

  妖怪幹活幹得多！幹得快！

  他雖然是姑爺，但卻從來不苛責我們這些下人，反倒是經常幫我們分攤活計！這麼好的姑爺哪裡找？

  不行，這和尚能一路從南瞻部洲到這裡，可見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我得想辦法把他們誆走，可不能害了姑爺！

  「這麼說，你家姑爺是十惡不赦的惡妖咯？」

  唐三藏眉頭一挑。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長老，我跟你說，你可別跟我家太公說。」

  「姑爺雖然吃得多了些，抵得上等閒三五十個漢子的飯量，但他幹活也勤快啊。一個人幹的活，比我們莊子裡所有壯年勞力加起來還要多十倍！」

  「別的莊子還用牛來耕地，我高老莊不用！姑爺在時，只要我們在邊上給他扇風遞水，他一個的力氣就勝過十個蠻牛，還不知疲憊！我高老莊近萬畝良田，他兩天半就全部耕完了！」

  「嘿，都是差不多的田地，我高老莊憑什麼是十里八鄉最富的？憑的就是姑爺能幹啊！要不是他能幹，我高老莊能有這麼大的家業？九成家業都是姑爺掙下來的！」

  「姑爺沒來之前，我們連飯都吃不飽；姑爺來了之後，就連我們這些下人都時常有新衣服穿！」

  高才左顧右盼，發現沒有莊子裡的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可你家姑爺是妖怪啊！自古人妖殊途，你真的就不害怕？」

  一邊的黑熊精好奇地問道。

  俺老熊修行多年，見到不怕妖怪的凡人，也就金池長老這麼一個。

  金池長老活了一兩百年，背靠觀音菩薩，不怕俺很正常。這一個平平無奇的凡人少年憑啥不怕小師弟？

  「妖怪怎麼了？人有好壞，妖怪就沒有善惡嗎？甭管姑爺之前在哪裡做過惡，反正他從來沒有傷我們一分一毫！」

  「自姑爺來後，這周圍的狼蟲虎豹都不敢來了，太平了許多！」

  「前不久，我隔壁院子的鐵柱去福陵山打獵，遇到了吊睛白額大蟲，眼看著就要葬身虎口，還不是姑爺把他救了下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管太公他們怎麼說，姑爺都是好妖怪！」

  「你長這模樣還不是跟妖怪一樣，和姑爺顯化真身面目時差不多。幸好我見過姑爺原本面目，不然早就被你嚇昏過去了。」

  高才不服氣地說道。

  姑爺在的時候，大家的日子多舒服啊？

  也不用幹什麼重活，跟在一邊伺候著就好。

  現在呢？

  姑爺被逼走，那些老傢伙不用下地幹活，沒有什麼影響。

  我們這些年輕下人可就遭老罪了！

  本來照料原先的田地就勉勉強強，姑爺在的這三年又開闢了幾十倍的田地，這特麼就是累死我們，也照料不過來啊！

  「這麼說來，你高老莊是想要把你家妖怪姑爺給除了？」

  唐三藏摸了摸下巴。

  果然傳言不能相信，別看投了豬胎，人家八戒可不懶，三年給高老莊掙下這麼大的家業！

  「這……長老出家人慈悲為懷，怎能殺生？我高老莊的事情就不勞煩了。」

  高才臉色一變，連忙說道。

  姑爺雖然被趕了出去，但這三年來對我們的照顧可做不得假。

  他照顧了我們三年，現在也輪到我護著他了！

  等把這位大德高僧送走，我就去遠點的地方再找幾個膿包的和尚道士來糊弄一下老太公。

  嘿，你以為之前為什麼我們找來的都是廢物和尚、膿包道士？要是找個有本事的，豈不是害了姑爺，恩將仇報嗎？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哈哈哈，不要怕，俺老孫也不是什麼好人……」

  「呸！俺老孫也不是人，跟你家姑爺有交情，他是俺老孫的師弟！放心吧，你家高太公和我家師弟的事情，俺老孫幫你平了！」

  孫悟空哈哈大笑，拍了拍高才的肩膀。

  懂不懂平帳大聖、平事大聖的含金量啊？天庭眾仙的爛事俺老孫都一次性給他們平了，高老莊的麻煩還能大過天去？

  「俺也一樣！」

  黑熊精拍了拍胸膛，轉過身來，顯化真身，露出一張熊臉。

  「臥槽！妖怪啊！」

  高才兩眼一翻，兩腳一蹬，直接就暈了過去。

  「啊嘞？」

  「不是，他之前不是挺勇的嗎？小師弟還是他姑爺，照理來說不怕妖怪才是，怎麼突然就暈了？」

  黑熊精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