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三章 你早就知道了吧

  在聽完電話那頭傳來的話後，蘇華的臉色平靜如常：「是嗎？證據都找到了？」

  「是的，我找到了一些人，問出了一些話。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有些事做得不夠乾淨。」

  「行，我知道了，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把他們處理好。這邊有我就可以了。」

  「蘇管家，現在看來，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就這樣放著不管嗎？」

  聽到這句話，蘇華冷笑一聲：「放心，有我在，誰也傷害不了夫人。」

  有他這句話在，電話那頭的人終於放心了下來：「蘇華管家，張醫生就拜託你了。」

  「嗯。」

  聽到外面房間有聲音，蘇華趕緊的關了水，走了出來。他正好看到張小莫和楚尚羽走進了房間：「夫人，洗澡水已經給您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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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了。」將手中的黃毛交給了楚尚羽，她說道：「你今天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知道她今天情緒不高，楚尚羽也沒有再留，抱著小黃毛直接離開了房間：「你記得早點休息啊。」

  「嗯。我洗完澡就睡了。」

  蘇華也跟著退出了房間：「夫人，我去給您熱牛奶。」

  「好。」

  等蘇華敲門時，張小莫已經換了睡袍出來了。看到她的頭髮還在滴水，蘇華將牛奶遞給了她後，趕緊的到浴室拿了一條干毛巾過來：「夫人，我給您擦一下頭髮。」

  「嗯。」

  坐在竹椅里，張小莫看著窗外的夜景輕輕的說道：「明天上午，阿軒就回來了。」

  替她擦頭髮的手微微頓了一下，蘇華才問道：「夫人是準備明天上午把事情解決了嗎？」

  張小莫輕嘆了一口氣：「不可能再拖了。有些事……既然是因為我的原因而起的，終究該我來解決。」

  「如果夫人覺得為難，我可以……」蘇華剛說，張小莫已經搖頭：「不用了，我來吧。」

  見張小莫這樣堅持，蘇華有些為難。如果張小莫要處理的話，很可能事情就這麼輕輕帶過。就算點出那些事情，因為並沒有什麼實質傷害，所以張小莫很可能只是警告楚尚羽，讓他離開而已。

  但實際上……事情遠不只這些。只不過，有些話蘇華又沒辦法跟她說。萬一真的告訴了張小莫，只怕她要崩潰。現在她只知道這一點，就已經難過成模樣，如果再知道更多一些事……蘇華真的怕她會崩潰。

  可是就這樣輕易的放過楚尚羽的話，只怕就真的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了。

  想到這裡，蘇華也變得有些為難。他也想過自己私下跟楚尚羽說。但是他同樣知道，如果不是張小莫的話，誰跟楚尚羽都沒用。他在乎的，只有張小莫一個人而已，除此之外，對誰都可以毫不留情。

  所以如果是他開口跟楚尚羽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所以……最後還是要讓夫人受傷嗎：「夫人，如果事實讓人很痛苦，你是會選擇逃避還是面對現實呢？」

  閉著眼睛的張小莫聽到這句話後，稍想了一下，她才睜開了眼睛，堅定的說道：「哪怕是痛苦，我也選擇面對現實。」說完後，她又補充道：「因為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蘇華收起了毛巾：「我知道了，夫人。」

  「你是不是有什麼沒有跟我說？」

  「天色晚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一起說吧。」如果可以，蘇華想給他的主人再多一個寧靜的夜晚。

  聽蘇華這樣說，張小莫也沒有追問，現在聽蘇華這個意思，應該還有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不過……遲早會知道的，所以她也不急。

  如果沒有那幾年生活的經驗，或許她會因為蘇華這句話而睡不好，但是現在的她，根本不在意這些。既然蘇華會這樣說，就表示他會告訴她，遲早會知道的，不是嗎？

  一個晚上就這樣安靜的過去了，早上澆了花，放了鴨，吃過早飯，張小莫坐在涼亭里，抱著黃毛，看著坐在對面的楚尚羽：「這幾天，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正在喝茶的楚尚羽奇怪的抬頭看她：「什麼事？我公司的事？」

  「不，對付龍騰實業的事。」

  這一句話，讓楚尚羽喝茶的動作停了下來：「什麼？」

  微笑著看著楚尚羽，張小莫的眼裡沒有任何的感情：「我說，這幾天，對付龍騰實業的事，做得還順利嗎？」

  笑容在楚尚羽的臉上凝固，他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你答應跟我過來時，我就知道了。」張小莫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的悲哀：「之前，蘇華跟我說，攻擊龍騰實業的人，都是趁著我不在時發起的，一次是偶然，兩次，三次就不是偶然了。對這些事這麼了解，應該是對我比較熟悉的人。」

  「所以你才打算離開市區，看看還會不會有人攻擊龍騰實業？」楚尚羽苦笑一聲：「跟你最熟的朋友，除了陳鈺，景天，就只剩下我了。陳鈺不可能，景天也沒這個實力，所以你的目標鎖定在了我身上。」

  「為了不讓我起疑心，你甚至親自邀請了我。而我……真的信了！」

  「我沒有騙你。你接我那天早上，我也差點暈過去。如果不是你，我會很開心的享受空上難得的假期。」此刻的張小莫，已經有些悲哀：「我多麼欺望那個人不是你。但……你讓我失望了。」

  再次舉起杯子，楚尚羽喝光了杯中的茶：「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因為他要回來了？」

  搖了搖頭，張小莫站了起來：「你根本不明白。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你會很了解我。」

  「人總是會變的。」

  「但我張小莫，不會變。」

  聽著她堅定的話，楚尚羽嘆了一口氣：「你只是懷疑，並沒有證據就這麼確定嗎？」

  這時蘇華終於開口了：「楚先生，您這幾天打出去的電話內容，需要我為您複述一下嗎？」

  楚尚羽怔了一下，終於放棄了：「原來，你真的是有備而來。」

  「我也不希望是楚先生你。因為……夫人真的很在意你這個朋友。」蘇華有些生氣的看著對方：「但是，你讓我們失望了。」

  說到這裡，張小莫站了起來：「尚羽，你走吧。」

  「走？」楚尚羽忍不住一下站了起來：「你讓我走，讓我走到哪裡去？如果當初不是為了你，我會回這裡？如果不是因為我愛你，那麼多次攻擊龍騰實業的機會，我到最後都選擇了放棄？」

  張小莫知道，前面幾次針對龍騰實業的攻擊，全都是楚尚羽看到她操心，疲憊，甚至身體出現狀況後，於心不忍，所以才停止了攻擊。要攻擊龍騰實業，許多的行動都必須經過縝密的計劃，但楚尚羽說放棄就放棄了。

  對於這一點，張小莫還是很感動：「可是我嫁人了。而且我很愛我的丈夫。你……遲了。」

  「只是遲了嗎？」楚尚羽的眼中升起了一點點的希望：「如果我當初比龍成軒更早出現在你面前，就可能是我了嗎？」

  認真的想了想，張小莫遺憾的看著他，搖了搖頭：「對不起，除了阿軒，我誰也不要。如果當時沒有他，我或許還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誰也沒辦法把我拉出來。」

  雖然堅持了三年多，但是張小莫真的不知道，如果沒有龍成軒，她會不會在哪天把自己逼到崩潰，而張鴻疇也永遠沒辦法站起來，想到那些過往，她再一次堅定的點頭：「這輩子，除了阿軒，我誰也不要！」

  「那我呢？」楚尚羽的眼中滿是悲哀：「在為你做了那麼多，為你犧牲了那麼多後，我在你心裡又是什麼？」

  「你……曾經是我最好的朋友，哪怕分開許多年，哪怕你的出現讓我心懷警惕，但在知道你仍然站在我這邊，我那種開心是你根本沒辦法了解的。」說到這裡，張小莫的眼眶紅了：「我多麼希望，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做一輩子的朋友。」

  「可是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或者說，我不想跟你只做朋友。從以前，我就喜歡你，我們三人組裡，小瑾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你不是，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從離開C市起，我就想總有一天，我要回到你身邊，再也不離開。」

  聽到楚尚羽的告白，張小莫的心終於軟了：「尚羽，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之前的事，我不會追究，你……走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聯繫了。」

  「如果我選擇不呢？」楚尚羽看著她眼淚掉下來，終於還是有些不忍：「我不想逼你，但是……」

  看到他還想說什麼，站在一旁的蘇華終於開口了：「楚先生，您最好是按夫人的意思辦吧，有些事，就算堅持下來，也不會有任何結果，更何況，您做的一些事，夫人是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我和小莫說話，有你什麼事？」

  面對楚尚羽的怒意，蘇華看向了張小莫：「夫人，我昨天從朋友那裡知道了一些消息。在兩個星期以前，楚先生貼身的秘書消失了？但楚先生似乎根本不在乎。」

  提到這個秘書，張小莫也有些印象：：「鄭秘書？我記得他還替尚羽送過幾次東西到家裡。」

  「是的！就是鄭秘書。」

  「所以呢？」

  「你閉嘴！」

  蘇華根本不理會楚尚羽的怒吼，對張小莫說道：「我讓人去調查了這件事情。楚先生並不擅長這一類事情，所以處理得並不乾淨，很快就被我的朋友查了出來。」說到這裡，他看向了楚尚羽：「楚先生，鄭秘書是被你殺了吧？」

  突然聽到楚尚羽殺人，張小莫有些吃驚，但她更不明白的是，蘇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而且，看楚尚羽現在的表情，似乎有些慌張，所以，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這時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蘇華問她的話：「夫人，您是選擇逃避還是面對現實？」原來，他問的那個問題，也是和楚尚羽有關嗎？指的是他殺人了？可如果是這樣，楚尚羽不至於這麼緊張吧？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果然，這時蘇華開口了：「其實，在張鴻疇先生婚禮上，楚先生就已經察覺到夫人懷孕了是嗎？甚至是在更早之前？那次綁架之後，夫人的胃口一直不太好，還喜歡吃酸的，所以你猜到了？」

  知道蘇華已經知道全部，現在問也只是想讓自己承認，楚尚羽索性光棍的承認了：「沒錯，我早就知道了。」

  「但你卻選擇了不說，甚至，還派秘書送來了夫人最喜歡吃的點心。」說到這裡，蘇華的目光變得陰寒起來：「那些點心是加了料的吧？就算沒有後面的刺殺，夫人懷裡的孩子也沒辦法平安誕生下來吧？」

  聽到這裡，張小莫已經坐不住了：「你說什麼？」她轉頭看向了楚尚羽：「蘇華說的是真的？你送我的那些點心裡，真的加了料？你……」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自認為最好的朋友，竟然會這樣害她。

  楚尚羽也一下站了起來：「我沒有！不是我！我知道小莫懷孕了，她那段時間沒有胃口，我又正好在忙，所以才吩咐鄭秘書給小莫送一些她喜歡吃的點心。我沒有叫他加料，完全是他自做主張。不然，我又怎麼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