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少帥,我不要你
2024-04-27 01:28:27
作者: 泛泛小舟
沈懷洲醒來的時候,她還在睡。
小姑娘軟乎乎的,神色安寧又柔和,像酣睡的奶貓,特別可愛。
他輕吻她的唇角,又吩咐人照顧好她,他自己去了趟街上。
再回來的時候,鍾靈毓恰好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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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口喝著粥,面上有了幾分血色,軟嫩唇瓣摻了一層油滑水光。
沈懷洲喉結微動,上前道:「醒了?」
鍾靈毓悠忽瞪大眼睛,「你...」
她一副見鬼的表情。
沈懷洲裝作沒看見。
他語氣如常,問候她的傷勢。
鍾靈毓訕訕,「我沒大礙,你若有事,就先走吧,我這裡有人照顧。」
她下逐客令。
沈懷洲心堵得慌。
他拉起她軟嫩的小手,覆在自己面頰上,「我不打算走,靈毓,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陪在你身邊,一直照顧你。」
多美好的諾言。
鍾靈毓卻臉色慘白。
因為這些話對她來說,並不美好,甚至如同喪鐘。
像一把枷鎖,將她鎖死在沈懷洲身邊。
「你明明說要放過我,為什麼...」
「我沒有說過。」沈懷洲淡笑,「靈毓,你不能冤枉我。」
鍾靈毓仔細回想。
他似乎...真的沒說過。
一瞬間,鍾靈毓很想哭。
沈懷洲緊緊攥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又吻,「你救了我三次,靈毓,我以後是你的。」
「我不要你。」鍾靈毓咬了咬唇瓣,「少帥,如果是因為我救了你,讓你生出這種想法,其實我可以跟你解釋。」
沒等沈懷洲說什麼,鍾靈毓無縫銜接道:「第一次救你,是因為我被手銬拉了回去,被迫替你擋槍。」
「第二次,是因為你把我擄到墓地下面。當時你昏迷不醒,若沒有等來救援,我們很可能都憋死在裡面,所以我才救你。」
「而這次,我是在權衡利弊之下,選擇將敵人引開,並非只是為了救你。」
鍾靈毓撒了謊。
她不承認自己那時對沈懷洲,生出惻隱之心。
因為她不需要沈懷洲的感動。
沈懷洲呼吸沉痛。
他深吸一口氣,「但你還是救了我,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
鍾靈毓氣得想哭。
她現在真是對牛彈琴,講不清。
她強迫自己冷靜,試著跟沈懷洲講道理,「少帥,你說以後要照顧我,那你能娶我嗎?」
沈懷洲回她,「靈毓,我說過,名分並不重要。」
他眸中閃過一絲鍾靈毓看不懂的情緒。
但她懶得深究,而是反駁,「可是我在意,我絕不會當你的情婦。」
「你不是。」
「無名無分,不是情婦,又是什麼。」
沈懷洲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在我心裡,你就是我的妻,這樣足矣!」
鍾靈毓怔住。
他的心跳,仿佛透過她的手心,把她心臟跳動的頻率,慢慢攪亂。
沉默之間,沈懷洲從懷裡,掏出一隻絲絨盒。
他打開,裡面是一隻鴿子蛋大小的鑽戒,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沈懷洲拉過她的手,把鑽戒,慢慢套進去。
很合她的尺寸。
裁割精緻的寶石,在她蔥根般的手指間,暈染出一層無暇的光。
也染亮了沈懷洲的雙眸。
他在她手背,落下虔誠的吻,「據說洋人結婚,都會送給妻子一隻鑽戒,喜歡嗎?」
鍾靈毓眼中閃過一絲動容。
但她腦海里,突然想起陳聽瀾跟她說過的話。
陳聽瀾說,沈懷洲曾經很寵愛一個舞女。
但是那個舞女,卻被沈懷洲親手推下樓,腦漿迸裂而死。
鍾靈毓心中旖旎頓時消散。
如同觸到燙手山芋,她迅速把戒指摘下來,丟進絲絨盒,「我不要。」
沈懷洲指尖僵硬。
他心痛,又無可奈何,「靈毓,你就非得計較一個名分?」
方才,他在她眼裡,看到期許。
沈懷洲不信她對他沒有絲毫男女之情。
他以為,她仍只是在意名分,所以才不肯接受鑽戒。
鍾靈毓卻打破了他固執的想法。
她無奈而疲憊,「少帥,你為什麼不明白?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你肯給我名分,我也不想嫁給你,因為我根本不喜歡你。」
短短几句話,沈懷洲心如刀絞。
他忍著失落,掌心貼著她的面頰,「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靈毓,你告訴我。」
鍾靈毓從來沒想過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但她喜歡的,絕不會是沈懷洲這樣的。
她道:「淵博多識,才華橫溢,溫文爾雅,鍾情專一。」
無論哪一個,沈懷洲都貼不上邊。
鍾靈毓故意這樣講,是想讓沈懷洲知難而退。
沈懷洲也挺犯難。
因為他從小到大,就有一個改不掉的毛病:一念書,就犯困。
念書甚至能治好他的失眠。
所以淵博多識,才華橫溢,他百分百做不到。
其他兩條,他倒是可以。
沈懷洲拉著她的手,很鄭重道:「我試著去改,讓你喜歡上我。」
鍾靈毓疲憊不堪。
她不想再說話,慢慢閉上眼睛。
沈懷洲知道她並沒有睡。
他滾了滾喉嚨,忍不住問,「如果再重複一遍昨晚的事情,你還會不會救我?」
「不會。」鍾靈毓半分猶豫也沒有,「但凡我當時自己能逃,我絕對不會管你。」
沈懷洲沒再說話。
他在床邊枯坐很久,直到她睡著。
然後他再次將鑽戒,套進她的無名指。
李副官進來的時候,便瞧見沈懷洲面色有幾分不正常的酡紅。
小心翼翼走上前,李副官道:「少帥,去休息一下吧,你的狀況很不好。」
沈懷洲確實頭很痛。
一是病痛,二是被某個死丫頭氣的。
他揉了揉眉心,替鍾靈毓蓋好被子,轉身回了他自己的病房。
等鍾靈毓睡完一覺,再醒過來,就不見沈懷洲的影子。
她手指突然重的抬不起來,低頭一瞧,那隻鑽戒,正戴在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鍾靈毓盯著那隻鑽戒,看了很久。
她猛然想起,沈懷洲似乎中了槍。
他又發著高燒。
在她病床邊的時候,他手背凸起的骨肉上,還滲著血。
鍾靈毓突然想去看看沈懷洲。
好歹是生死之交,看望他也不奇怪。
說服自己,她脫下戒指,然後掀開被子下了床。
沈懷洲的病房就在對面。
鍾靈毓剛要推門而進,忽而聽到女人甜膩而柔軟的啜泣聲,「表哥,你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還好你平安回來,嗚嗚...」
手僵在半空,鍾靈毓透過玻璃窗,抬頭向裡面望。
沈懷洲正躺在床上。
一個嬌弱柔美的姑娘,趴在他臂彎哭泣。
他眼眸很溫柔,拍了拍她的頭,耐心安撫道:「我沒事,別哭了!」
鍾靈毓雖然看不清女人的臉,但她大致能猜到那姑娘的身份。
是文青鈺,沈懷洲的表妹。
他們兄妹感情很深,親密無間。
鍾靈毓原地站了一會兒,最終沒有進去,而是默默回了自己的病房。
悄無聲息,仿佛從沒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