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欠債還錢

  「再堅持一會！救兵馬上就來了！」

  項少玉當然看出一干天輪境護衛已經露出了怯意，連忙出聲給他們打氣。

  「原本還想讓你多喘幾口氣，沒想到你如此的聒噪，本尊就先送你上路！」

  貓靈兒轉動著腥紅的眼睛，看向了項少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不好！」

  項少玉暗呼不妙，當即沒有任何猶豫的御空而起，想要逃跑。

  但是，在已經動了殺心的七級元獸面前，他又如何能逃得脫。

  貓靈兒冷哼一聲，一掌拍出，將擋在身前的一干天輪境元修悉數拍飛，而後身形一晃，直接出現在了項少玉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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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命休矣！」

  項少玉沒有回頭，但卻感應到貓靈兒已經近身，當即放棄了無謂的掙扎，閉上了眼睛，停在了空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太慘了！我可能是在位時間最短、死得最莫名其妙的南楚皇帝了吧！這就是千里送人頭麼？」

  項少玉在心底自嘲著。

  但是，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而且，背後的龐大壓迫力量也突然消失了。

  項少玉猛然轉身，赫然且驚喜地看到，方才還宛如一尊女殺神的貓靈兒此際正低頭垂首地站在地上，老實無比。

  不僅僅是貓靈兒，紫馨也站在旁邊，同樣的低頭垂首，像是犯了錯的學童見到了先生。

  小人兒林靜蓮站在紫馨的身邊，她沒有低頭垂首，但一雙眼睛卻是被紫馨施展了手段，怎麼也睜不開。

  儘管她嘴裡一個勁地抗議抱怨，但紫馨卻是始終不讓她睜開眼睛，不想讓她看到不遠處的血腥場景。

  與此同時，兩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場中，一男一女，正背對著項少玉，站在貓靈兒的面前，他們自然是林陽和關凌凌。

  楓林城裡響起山呼海嘯般的「拜見陛下」的聲音時，林陽當然聽到了，也知道項少玉來了，更猜到項少玉是為自己而來。

  原本，林陽是打算在關家等著，等著項少玉上門。

  林陽不想這麼高調，但項少玉如此有心，他不忍心傷了他的積極性。

  但關凌凌身為母親的直覺，她料想，林靜蓮聽到城中如此大的動靜，很有可能會溜出去。

  於是，關凌凌立馬在關家大宅內找尋林靜蓮，但找了一圈也沒找見，連帶紫馨和貓靈兒也不見了蹤影。

  青靈看到關凌凌焦急的模樣，便頂住了對貓靈兒和紫馨的畏懼，交代了林靜蓮的去向。

  林陽當即釋放出神念，向著楓林城掃去，很快便發現了貓靈兒，紫馨和林靜蓮，還正看到貓靈兒在大開殺戒。

  關凌凌附到林陽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什麼，而後一把將林靜蓮給抱起，再御空而起，很快便沒了人影。

  此處的血腥味太重，林靜蓮不適宜呆在這裡，關凌凌要先將她帶回了關家。

  「林統領，你又救了我一回呢。」

  項少玉從半空落了下來，並心有餘悸地說道：「林統領，你若是再晚來半步，我恐怕已經從皇帝變成先帝了。」

  不得不說，項少玉的心理素質還是相當過關的，剛剛還差點榮登極樂，現在便有了心情開玩笑。

  「項少玉，今天讓你受驚了，是我沒有管好這兩個丫頭，回頭，我肯定是要好好地教訓她們一頓的。」

  林陽淡淡出聲，算是賠禮認錯。

  貓靈兒和紫馨已經用神念將方才的事情給林陽講了一遍，項少玉並無錯處，貓靈兒要殺項少玉是不對的。

  「林統領，既然是誤會就算了，不要為難兩位姑娘。」項少玉此際還替貓靈兒和紫馨求情。

  「看看人家的風度和氣度，這才是當皇帝應有的樣子，還不趕緊謝謝人家，再立馬回家去！」林陽的聲音中刻意帶著冷意。

  貓靈兒此刻已經變得乖巧無比，連忙和紫馨一起對著項少玉拱手道謝，而後一溜煙地不見了人影。

  「項少玉，你這剛當上皇帝沒幾天，椅子還沒坐穩呢，就學人家巡遊四方了？」林陽嘴角帶笑地看著項少玉。

  「林統領說笑了，從您離開南郢城到現在，我每天的睡眠時間從沒超過兩個時辰，來楓林城的路上，還時不時地有千里加急的公文送過來，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項少玉嘆氣回應。

  「你都這麼忙了，還火急火燎地跑楓林城來？」林陽故意面帶疑惑之色地問道。

  項少玉嘿嘿一笑，道：「再急的事情，也沒有來見您急啊！」

  「項少玉，你現在好歹也是堂堂大皇帝了，怎麼還搞溜須拍馬這一套，能維護一點你們南楚帝國的尊嚴不？」林陽沒好氣地說道。

  項少玉笑容不減，「尊嚴當然要維護，但在林統領的面前，用不著。更重要的是，沒這個能力維護啊！」

  「讓你當南楚的皇帝，我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林陽搖頭苦笑，接著說道：「快說吧，你這一趟顛顛地跑來楓林城，是為了什麼事？」

  「當然是為了關家的事啊！」

  項少玉詫異地看著林陽，道：「您不是說麼，我在位期間，要保證關家的超然地位麼？我這登基的第一件大事，就得先把關家的事情給處理妥當。」

  「保證超然地位，也不要搞出這麼大的排場啊？你堂堂一個大皇帝，剛剛登基，連宗廟都沒去祭拜，就先跑到關家來問安，你這是要讓整個乾州都盯著關家啊？

  這可不是讓關家擁有超然地位，這是把關家放火上烤呢！」

  林陽不滿地出聲。

  項少玉有些委屈地看著林陽，輕聲地說道：「林統領，您在天乾城的時候，不就最喜歡被萬眾矚目麼？」

  林陽當即有些尷尬起來，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並拍了拍項少玉的肩膀，「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呢？低調點，低調點。」

  正在這個時候，蕭行衍從遠處跑回來了，一邊跑，一邊喊道：「陛下，林統領不在，……。」

  看到林陽此際正和項少玉站在一起，蕭行衍當即閉上了嘴巴，垂手退到一邊，不敢再說話。

  「林統領，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樣回去？」項少玉向林陽投去問詢的眼神。

  「來都來了，自然不能白跑一趟，你正好巡視一下原來的東越各城，把鎮山衛的事情給捋一捋，冷山青弄出這麼一個爛攤子來，總不是得有人收拾？」林陽緩緩說道。

  項少玉點了點頭，道：「既然林統領想低調，我就在暗中支持關家。林統領，那我就不去關家了，現在去鎮山衛大營。」

  看到林陽點頭，項少玉帶著一干屬下，就準備離去。

  「你先等一等。」

  林陽喊住了項少玉，並走近了幾步，附在他的耳邊說道：「我和蕭行衍接觸過，此人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之所以投降南楚，必然是知道東越大勢已去，為了保全楓林城的百姓，他不惜彎腰下跪，選擇了委曲求全。

  楓林城的百姓絕大多數都得以保全，但卻都在背地裡戳蕭行衍的脊梁骨。

  你對此人，稍稍善待一些吧。」

  「林統領慧眼，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項少玉點頭後，朝著正垂手站在遠處的蕭行衍一揮手，道：「蕭城主，現在引朕去往鎮山衛大營。」

  ……

  時光荏然，轉眼就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又到了分別的日子。

  關凌凌將林陽的衣襟整理了一次又一次，似乎怎麼也理不順那一處衣襟。

  「凌凌，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林陽到了分別的時候，才將趙紫衣交代他送給關凌凌的須彌戒給取了出來。

  「你不用再送我東西的，我現在什麼都不缺。」關凌凌搖著頭，沒有去接。

  「這不是我送的？」林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是你送的，還能是誰送的？我在中州又沒朋友，沒親人的。」關凌凌輕輕說道。

  林陽猶豫了一會，直接說道：「凌凌，上清宗的趙紫衣，你應該記得的吧？這枚須彌戒就是她送你的。」

  「趙大修？她為何要送我東西，我跟她並不熟啊。」關凌凌一臉的疑惑之色。

  「現在不熟，日後肯定會熟的。時間不早了，我得動身了。」

  林陽不想現在就挑明自己和趙紫衣的關係，打算等到關凌凌去到中州後再來處理這件傷腦筋的事情。

  「你著什麼急啊？我先看看趙大修有沒有什麼交代的，她不會無緣無故送我的東西的。」關凌凌將須彌戒拿了過來，將神念沉入其中。

  很快，她便取出了一封書信。

  林陽看到書信，當即臉色一變，他沒有檢查過這四枚須彌戒，自然不知道趙紫衣居然在戒子裡放了書信。

  當然，即便是知道戒子裡有信，林陽也不會去探查的。儘管他現在與趙紫衣確定了情侶的關係，但必要的尊重還是得有的。

  關凌凌拆開信封，取出了兩頁寫滿了娟秀小字的信紙，逐字逐句地看了起來。

  林陽的一顆心隨之怦怦直跳起來，一雙眼睛牢牢地觀看著關凌凌臉上的神情變化。

  只是，關凌凌臉上的表情始終很平靜，讓他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片刻之後，關凌凌把信收了起來，把目光看向了林陽，眼神直勾勾的。

  林陽心中一慌，臉上擠出一個笑容，道：「凌凌，你怎麼了？你這麼盯著我看，我有些心慌呢。」

  「你不應該慌麼？」

  關凌凌反問了一句，目光凌厲地看著林陽。

  林陽尷尬一笑，不敢回應。此時此刻，說多錯多。

  「去一趟中州，居然多了三位情侶，林陽，你還真夠可以的！」關凌凌怒視著林陽，繼續說道：

  「太清宗宗主的親孫女，寶利閣的千金，中州第一世家的千金，身世一個比一個顯赫。難怪一去中州五六年不回來，原來是有這麼些貴千金給陪著，哪裡還記得起我，一個乾州小家族的家主！」

  林陽把頭低了下來，這個時候，他得先端正態度，得讓關凌凌先把話說完，讓她心中的憤懣給發泄完，再來賠禮，再去道歉。

  若是抓不住重點，說再多的話，那都說不到點上，反而會暴露得越多，讓關凌凌更加的氣憤。

  ……

  關凌凌連珠炮地對林陽進行著聲討，說到最後，她的雙眼之中已經有淚花在閃爍。

  「林陽，我不會跟你去中州的。你讓我去做什麼？她們都是貴千金，身份比我尊貴，讓她們笑話我麼？」關凌凌扭轉過頭，不去看林陽，嬌軀微微顫抖著。

  林陽聽到這裡，他可算是抓到重點了：

  關凌凌對自己在中州找了三位伴侶，似乎不太抗拒。但趙紫衣，姬賽雪和納蘭漁三人的顯赫身份讓她很在意，讓她感到有些自卑了。

  「凌凌，你聽我說，好不好？」

  林陽輕輕地出聲。

  但關凌凌仍舊背對著林陽，沒有轉過身來，並嗔怒道：「我不想聽，我什麼也不想聽。」

  說這句話的時候，林陽分明聽出，關凌凌在啜泣。

  「傻子！」

  林陽一把將關凌凌給抱到了懷裡。

  關凌凌掙扎不出來，只得把臉別到一邊，不去看林陽。

  林陽伸出手，強行將關凌凌的臉轉過來，直視著她的眼睛，柔聲道：「你這個傻子，你在意她們現在的身份做什麼？等我把你們都娶了，你們就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我林陽的女人！

  更何況，你最先替我生下了靜蓮，你比她們金貴才對！」

  關凌凌聽到這裡，眼中的哀傷立馬褪去了大半，輕聲問道：「真的？這是你的心裡話？」

  「肯定是真的，比珍珠還真！」林陽的語氣異常的堅定，並溫柔地擦去了關凌凌臉上的淚珠。

  關凌凌眼神之中的哀傷悉數褪盡，突然想起了什麼，輕聲嘆道：「我不一定是最先替你生下孩子的呢。」

  林陽一愣，但隨即反應了過來，語氣不確定地說道：

  「我們修煉者，可沒那麼容易懷上呢。你能生下靜蓮，已經是我莫大的幸運，我可不奢望影兒也能懷上。」

  林陽嘴裡如此說著，心裡頭卻是很熱切，祈禱著江影兒也替自己生下了子嗣。

  老林家香火不旺，他這一代就他這麼一根獨苗，故而，在開枝散葉方面，他得付出更多的努力。

  「別的修煉者當然不容易，你卻是算不得難，試問，當今天元四州，有幾個人的體格比你強？你自己數數看，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有幾天時間是能夠往床下走的？」關凌凌朝著林陽翻了一個白眼，從林陽的懷裡掙脫了出來。

  林陽嘿嘿一笑，道：「欠了你五六年的帳，當然得抓緊時間還上。」

  說完，他大手一揮，又把關凌凌給抓進了懷裡，並且攔腰抱起，直接往內室抱去。

  「林陽，你快放開我，你要幹什麼呢？」關凌凌奮力掙扎。

  「當然是還帳啊。」林陽幾個大步就進到了內室之中。

  「這些帳，我不用你還了。你放開我，好不好？」關凌凌開口求饒。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哪有不還的道理！」林陽理直氣壯。

  「你不是說時間緊，要趕緊動身麼？」

  「一個月都耽擱了，不在乎這幾個時辰！」

  「這還是大白天的，靈兒和紫馨她們就在外面呢。」

  「不要緊，我有隔絕的手段，你的聲音即便喊得再大，她們也聽不到。而且，有她們守在外面，誰也打擾不到我們！」

  ……

  兩個時辰之後，房門打開，林陽和關凌凌從屋內走了出來。

  「父親，母親，你們告個別，怎麼花了這麼長的時間？有那麼多話說麼？」林靜蓮看到林陽和關凌凌出來，立馬邁動小腳丫子，顛顛地跑了過去。

  關凌凌臉皮微微有些發紅，林陽卻是神色平靜，一把將林靜蓮給抱起，颳了刮她的小鼻子，柔聲道：「當然有這麼多話說，父親已經五六年沒和母親見面，這話至少得說五六年才能說完，幾個時辰哪裡夠。」

  「哦。」

  林靜蓮點了點頭，似乎覺得林陽的話很有道理。

  貓靈兒和紫馨站在一邊，時不時地掩嘴輕笑，兩雙眼睛止不住老往林陽的脖子上瞟。

  林陽察覺到這兩個丫頭有些不正常，連忙用神念往自己的脖子看去，赫然發現，自己的脖子上種著一片草莓。

  與此同時，林靜蓮抬起頭，正好看到了林陽脖子上的草莓，便驚訝地說道：「父親，你受傷了！」

  說完，林靜蓮伸出嬌嫩的小手，要去摸林陽脖子上的草莓。

  林陽心下一慌，連忙催動元力，將脖子上的草莓消去，一臉疑惑地說道：「什麼受傷，我哪裡受傷了？」

  林靜蓮的臉上現出了狐疑的表情，方才，她明明在林陽的脖子上看到了一片草莓，但現在什麼也看不到了。

  林陽能騙過林靜蓮，卻騙不過貓靈兒和紫馨。

  兩隻小元獸仍舊掩嘴輕笑著，兩雙眼睛在林陽和關凌凌的身上掃來掃去。

  關凌凌明顯也察覺到了兩隻小元獸的目光，一張俏臉變得更紅了。

  林陽多少有些尷尬，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一臉不悅地對著貓靈兒和紫馨說道：「兩個臭丫頭，不學好！都給我回去禁閉去，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