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直面古長老

  「幹什麼？你們都在幹什麼呢？」

  怒喝聲響起，一位年約四十，生著一雙三角眼，臉上蓄有山羊鬍須的男子怒氣騰騰地衝進了庭院，四名身材魁梧的丹霞派弟子緊隨其後，一個個殺氣騰騰的。

  「執法堂古長老來了。」

  有人低叫了一聲圍觀的人群迅速散開，給古長老讓出一條通道來。

  丹堂的動靜實在太大，竟然將執法堂給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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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一個個都跑到這裡來做什麼，若是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在場所有人都等著領罰吧！」古長老指著圍聚的外門弟子們怒喝出聲，他目光所至，圍聚的外門弟子們無不是低頭垂首，不敢與其對視。

  待他走近西北角，才看到了孫長老。

  「孫老，您在這裡啊。若是知道您在這裡，我就不過來了。」古長老對孫長老是異常的客氣。

  「古長老，你來得正是時候。」孫長老指著林陽所在的西北角，呵呵笑道：「這一塊是你定的規矩，最適合你來監督了。」

  古長老用狹長的三角眼掃了一下林陽，笑意盈盈地說道：「孫老，您說笑了，這是外門長老們一致商量決定的，古某哪有權力制定規矩啊。」

  「原來你就是古長老啊！」林陽靜靜地看著對面長著三角眼的男人，心想自己日後少不了要與其打交道了。

  同時，林陽也察覺孫長老不簡單。因為孫長老在外門不過是一位普通的授課長老，而古長老則是執法堂長老，位高權重。但古長老對孫長老卻是客客氣氣，甚至可以說是恭敬。若只是因為孫長老年紀大、頭髮白、牙齒少，單單這些理由，肯定是說不過去的。

  「先不管是誰制定規矩了。」孫長老指著林陽，輕聲道：「原本，我打算給他做個見證的，現在既然你來了，就由你去揭開那丹爐，看看那小子是否煉出了回元丹。」

  古長老本欲推辭，但想到推辭這麼個苦力活，似乎並不合適，便應承道：「既然孫老吩咐，古某自然不敢不從。」

  說完，古長老腳下毫無動作，整個人卻是徑直飄過人工河，直接來到了林陽的面前。

  「弟子林陽，見過古長老。」林陽連忙低頭拱手，一臉的恭敬之色。

  古長老瞟了一眼林陽，然後往斷了腿的丹爐走近幾步，同時輕拂衣袖，爐蓋憑空飛起，緊接著，十三枚黑溜溜的、渾圓飽滿的回元丹從丹爐內緩緩升起。

  「看，你們快看，最右邊那枚丹藥不止一條丹紋呢，還有一條丹紋已經現出了半數之多，這是一枚准雙紋回元丹！林陽居然煉出了一枚准雙紋回元丹！」

  有眼尖的人高聲驚呼。

  「還真是嘞！林陽這小子有點神啊！我到現在連雙紋丹的毛都沒煉出來呢！」

  「林陽，牛氣！」

  「今年從雜役峰來的這個林陽不簡單啊！」

  ……

  圍觀的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

  「都給我閉嘴！」古長老把臉一板，沉聲道：「簡直就是一派胡言，單紋就是單紋，雙紋就是雙紋，哪有什麼准雙紋的說法！」

  說完，古長老抬眼看向了林陽，用明顯帶著懷疑的口氣問道：「這是你煉製出來的？」

  在說話的同時，古長老又是一揮手，十來枚回元丹便叮叮噹噹地掉落回了丹爐，爐蓋也隨後蓋上了

  古長老赤裸裸的質疑讓林陽有些不舒服，他毫不迴避地直視著古長老的眼睛，輕聲道：「古長老既然已經先入為主地對我有了懷疑，那我再怎麼說也是不被信任的，古長老又何必來問我？」

  「啊！」

  圍觀的人群忍不住驚呼出聲，古長老在外門位高權重，積威深重，這些個外門弟子們誰見了他不是縮手縮腳、畏首畏尾的。

  但林陽，居然敢明著懟古長老。圍觀的外門弟子們有些懷疑，不知道林陽到底是太彪悍，還是太愚蠢。

  林陽把此話一說出口，心裡稍稍舒坦了幾分，但也馬上生出了些許後悔，覺得自己還是稍稍衝動了，過早地與古長老在明面上對抗。

  古長老被一個剛來外門的、而且還是從雜役峰升上來的弟子給懟了一把，一張老臉登時有些掛不住，他眉頭一豎，便欲發作，卻聽孫長老說話了：

  「林陽，你是怎麼和古長老說話的？了解你的人，自然曉得你沒有惡意，但不了解你的人，還以為你對他有意見呢。以後說話前多過過腦子，還不趕緊給古長老道歉！」

  林陽知道孫長老是在為自己打圓場，心下甚是感激，他連忙對著古長老低頭拱手，緩聲道：「古長老，方才言語多有冒犯，還請古長老見諒，這爐丹藥的確是我煉製的。」

  古長老不是寬宏大量的人，不然就不會因為馬濤而恨上整個雜役峰。林陽當眾駁了他的面子，他豈會輕易放過林陽。只是，他有些顧忌孫長老，他看得出來孫長老有意袒護林陽。古長老心頭念頭急轉，他正在搜索有哪條宗門律法可以安到林陽身上。

  就在此時，孫長老又開口了：「古長老，林陽就這性子，剛才就沒少嗆我，畢竟年輕嘛，只要經點事，打磨打磨就好了。當年，你還不是和他一個樣麼。」

  孫長老打了個哈哈，接著說道：「算了，你就不跟他計較了，先做正事要緊。」

  古長老當然不願意就此放過林陽，但孫長老把話已經說到了這裡，他也只得暫且忍住心中的火氣。

  「古長老，方才我全程在一旁，這一爐丹藥的確是林陽親手煉製，不單是我，在場很多人都觀看了林陽煉丹的全過程。」孫長老把話說完，抬手指向了圍觀的外門弟子們。

  圍觀的外門弟子們連忙點頭附和。

  古長老眉頭微皺，沉聲道：「林陽，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不用再單獨在此處上專講課了。」

  「以凡人之資，煉出了准雙紋回元丹，半個月的時間，便不用再坐西北角的特席！林陽，你太牛了！但也不要太變態，我們很有壓力的！」

  有人故意捏著嗓子在縮在人群中起鬨，帶著其他人也跟著嚷嚷，但現在，沒有人再對林陽冷嘲熱諷了，大多表達了對林陽的欽佩。

  林陽一聽捏著嗓子的聲音，就知道帶頭起鬨的是楊朝飛，他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林陽謝過古長老。」林陽笑容燦爛，他知曉古長老此際的心情必然是不美麗的。

  「你無需謝我，宗門規矩而已。同時，關於這條規矩，你也不要心懷怨氣，你們從雜役峰升上來的人，比起其他外門弟子來，無論是天賦還是心性，都有著很大的差距，若是不能奮起直追，只會被別人甩得更遠。」古長老把話說完，抬腳就要離去。

  「謝古長老勉勵。」林陽心裡對古長老的話嗤之以鼻，但還是恭敬地朝著古長老行了一禮，接著說道：「請古長老留步，我還有一事需要向古長老請教。」

  古長老迴轉身，面露疑惑之色。

  「古長老，你應該知道，我乃是孤陽不長的脈象，還有兩條地坤脈暗脈，升入外門後，宗門會賜我三枚活脈丹。但是，我前日去多寶房領取活脈丹的時候，他們沒有給我活脈丹，並說是您吩咐的。林陽不知是何原因，還請古長老告知一二。」林陽的語氣不卑不亢。

  「啊！林陽原來是有元脈的，只不過只有一條天乾脈，是孤陽不長的脈象。」

  「幸好是孤陽不長的脈象，林陽現在就讓我很有壓力了，若是讓他成了元修，我還活不活了？」

  「沒聽見人家還有兩條地坤脈暗脈麼，隨便激活一條，就是一個小三合的脈象，若是激活兩條那便是大三合，這樣的元脈資質放在內門都算是上等的了！」

  「你嘴巴一張就是小三合、大三合，暗脈哪是這麼容易激活的？我來宗門小十年，還從未見過有人通過服用活脈丹激活過暗脈呢！」

  「本來就是個機率的問題，不准人家就有如此好的運氣呢！」

  「我也覺得林陽不是簡單的人物，你看看他，來外門不到半個月，先是在多寶房直接讓黃熊跪地上喊爺爺，現在又在丹堂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連古長老都敢懟，這樣的人，總是冷不丁地能製造點奇蹟，興許他還真能激活暗脈呢！」

  ……

  黃熊正伸長脖子往西北角看呢，突然感覺鼻子癢得難受，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又在背後說他壞話了，他踮起腳，正要去搜尋說他壞話的人，卻被人狠狠踩了一腳。

  黃熊痛得差點尖叫出聲，他強忍著疼痛，把拳頭一捏，正欲對踩他腳的矮個子外門弟子動手，卻見矮個子比他還憤怒。

  「大狗熊，你能不能講點衛生？」矮個子本是要怒髮衝冠的，但黃熊剛才一個噴嚏噴他一頭涎水，使得他的頭髮硬是立不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忍住，下次我一定注意點。」黃熊此刻腳怎麼疼都沒好意思發火了，並且還得一個勁地向矮個子賠禮道歉。

  「什麼！還有下次？我呸，算你狠，我換地還不行麼？」矮個子朝黃熊連翻幾個白眼後，趕緊換了位置。

  「不錯，是我讓多寶房暫時不要將活脈丹給你的。」古長老倒是半點都不隱瞞，接著說道：「你剛一到外門，便與人鬥毆，為表懲罰，活脈丹暫時不予發放。」

  「古長老，暗脈若是在三個月內沒有激活，便會自動消散。我現在離暗脈消散已經沒兩天了，請問古長老何時能給我活脈丹？是不是要等到三月之限過了再給我活脈丹？」林陽當然不是真為了討要那活脈丹，而是要給其他門人一個古長老刻意為難自己的印象。

  林陽很清楚，自己既然已經在明面上和古長老較上了勁，以古長老的性子，日後少不了要給自己使絆子。他覺得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古長老雙眉倒豎，冷冷地盯著林陽，他內心已經是出離的憤怒了。在外門，幾乎就沒有外門弟子敢在他面前如此的不客氣。當然，用幾乎來表達，是說明還是有這樣的人，這樣人就是肖凌志。

  可是，人家肖凌志乃是堂堂外門修為第一，煉丹技藝也不差，他連內門高層都敢忤逆，不將古長老放在眼裡也是理所應當。

  但林陽，他只是一個剛從雜役峰升上來的外門弟子，連元修都不是，他的不敬自然讓古長老分外的惱怒。

  「你這是在強行討要麼？」古長老冷冷出聲：「你既然知道活脈丹既然是宗門賜予你的，便也應該知道活脈丹是獎勵給優秀弟子的，並不是必須得給你。你一到外門便與人鬥毆，今日更是差點引發騷亂，你覺得以你的表現，宗門應該給你活脈丹麼？

  「敢問古長老，身為丹霞派弟子，讓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該不該出手還擊？我遵照宗門規矩，在此地本本分分的煉丹，又有何過錯？你為何不給我活脈丹？」林陽把身軀挺得筆直，寸步不讓。

  「大膽！你身為外門弟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頂撞外門執法長老，你可知罪？」古長老迴避了林陽的追問，直接以執法長老的身份來壓迫林陽。

  林陽沒料到古長老會如此的不顧及臉面，一時無言以對。

  「古長老，給不給林陽活脈丹，應該是宗門說了算，不是你能說了算的吧？」孫長老這個時候，突然說話了。

  古長老強裝出一個笑臉，道：「孫老，古某說了自然不算，給不給林陽活脈丹，還得外門諸位長老商量後再做決定。」

  「商量？」孫長老冷哼一聲：「你剛才是沒聽到麼？林陽的暗脈馬上就要自行消散了，等到你們商量好再給他，黃花菜都要涼了！今天丹堂的事情，若是非要說成是『騷亂』的話，那可怪不得林陽，這場『騷亂』的主要責任在我，宗門若是要追究，直接來找我便是，與林陽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