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赤裸裸的歧視

  「鐵豆丁是很雞賊，經常幹缺德事，但這一回我挺他！」

  突然，一個怪腔怪調的聲音響起。

  眾人聽聞，都忍俊不禁。

  鐵豆丁當即破口大罵起來：「是哪個孫子在瞎咧咧，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你那張破嘴給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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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我說鐵豆丁，你的腦袋是被馬啃了麼？我可在幫你說話呢！」一個中等身材，濃眉大眼，面容黝黑的年輕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楊朝飛，有你這麼幫忙說話的麼？」鐵豆丁一看到年輕人，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我說話怎麼了？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了？」楊朝飛一張嘴，唾沫橫飛，直噴得鐵豆丁連連後退。

  「林陽是從雜役峰上來的，他只能用西北角里的那些個丹爐，不能用這個丹爐，你說的規矩是對的，大傢伙肯定也認同。我支持你也沒錯吧！」鐵豆丁往後退，楊朝飛就往前逼進。

  「我沒說你這裡說錯了，我說你前面說錯了！」鐵豆丁氣得直跺腳。

  「前面錯了？前面哪裡錯了？」楊朝飛雙手叉腰。

  「你剛才說我雞賊，你說我盡幹缺德事！」鐵豆丁一張臉漲得通紅，怒視著楊朝飛，高聲道：「我哪裡雞賊了？我什麼時候幹缺德事了？」

  楊朝飛打了個哈哈，道：「你雞不雞賊，大家知道。你乾沒幹缺德事，你自己知道。我哪裡說錯了？」

  「你！楊朝飛，你不要以為我怕你！」論鬥嘴，鐵豆丁顯然不是楊朝飛的對手。

  「怎麼滴？道理講不通，就想動手了！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最近有沒有長進？」楊朝飛擼起袖子，顯然是嫌光打嘴仗不過癮，要過過手癮。

  鐵豆丁似乎在楊朝飛手上吃過虧，見到楊朝飛擼起袖子，本能地就要往後退，好在黃熊及時地站到了他的身邊，才讓他找回了幾分膽氣。

  「怎麼？要兩個一起上麼？來來來，兩個就兩個，反正有你沒你一個樣。」楊朝飛把目光看向了黃熊。

  黃熊登時便炸毛了，怒吼一聲，就要衝上前去，好在圍觀的人群及時將他拉住。

  因為專講課就要開始，授課的外門長輩就要來了，楊朝飛、鐵豆丁和黃熊三人也並不想動手，既然有人勸架，他們就順勢收了架勢，各自被人帶離了現場。

  因為楊朝飛的出現，本被眾人口誅筆伐的林陽反倒被忽略了，他不露聲色地來到了楊朝飛所說的西北角。

  西北角本是庭院的一部分，但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感覺西北角與庭院其他地方明顯地格格不入。西北角與庭院其他地方被一條人工河給隔開，中間用一道小窄橋連通著。西北角的地勢要比其他地方要低出足足兩尺之多，在庭院其他地方幾乎可以俯視西北角。整個西北角只孤零零地擺著三口丹爐。而且，這三口丹爐，一口斷了一條腿，用磚頭墊著；一口缺了一個耳朵；還有一口肚子上裂開了一條口子，顯然是不能用了。

  「這歧視也歧視得太明顯了吧！」

  林陽無奈地看著這三口行將報廢的丹爐，左選右選，最後選了那隻斷了腿的丹爐，在斷腿丹爐旁邊的蒲團上坐了下來。

  「丹爐破舊歸破舊，但還是能用的。」

  一人緩步來到了西北角，在林陽身邊揀了張蒲團坐了下來，正是楊朝飛。

  「多謝師兄方才替我解圍。」林陽朝著楊朝飛拱了拱手，剛才楊朝飛在同鐵豆丁吵架時，有意在提醒林陽只能使用西北角的煉丹爐。林陽是聰明人，一聽就懂。

  楊朝飛擺了擺手，道：「這有什麼好謝的，都是同門。鐵豆丁明擺著就是存心要找你的麻煩。路見不平，理應拔刀相助。」說到這裡，楊朝飛話鋒一轉：「林師弟，聽說昨天你大鬧多寶房的時候，肖凌志肖師兄出現了，還出手幫了你？」

  「肖師兄的確去了多寶房，還幫了我。」林陽點了點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楊朝飛。

  楊朝飛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他把蒲團朝著林陽拉近了幾分，笑嘻嘻地問道：「林師弟，能不能在肖師兄面前替我引薦引薦，肖師兄可是我的偶像呢！」

  「楊師兄，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與肖師兄並不熟識，昨天才認識呢。」林陽有些歉意地說道。

  「不熟識？」楊朝飛明顯不相信地說道：「肖師兄可是出了名的孤傲，在整個外門，能入他法眼的人屈指可數，尋常人他看都懶得看一眼的。我聽昨日去過多寶房的人說，肖師兄可是很親熱地摟著你的肩膀呢，你們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楊師兄，我真不騙你，我昨天才到的外門，我以前真不認識肖師兄。」林陽再次解釋。

  「林師弟，我也不多麻煩你，只要你幫我提一嘴就行。」楊朝飛明顯不會輕易放棄，接著說道：

  「林師弟，我楊朝飛平生不服人，但唯獨對肖師兄是一百個服氣！當初宗門沒有將他收入內門，他當著宗門長輩的面，說自己就算是在外門修行，也會強過內門的人！當時，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狂妄無知。但是，肖師兄短短几年的時間，元力修為便已經是凝元境九重，離元基境僅僅一步之遙，穩坐外門第一高手的位置，更是勝過同期絕大部分的內門弟子。算是狠狠地扇了當初那些未收錄他進入內門的宗門長輩的臉。後來啊，宗門決定破格收錄他進入內門。但是，肖師兄竟然直接就拒絕了！又狠狠地給了宗門高層們來了一個大嘴巴子！內門和外門，修煉環境和修煉資源那可是天差地別，肖師兄若是去了內門，現在恐怕早就突破到元基境了吧！但他就是這麼傲氣，也就是這麼讓我服氣！」

  林陽其實對肖凌志也是有幾分好感的，聽楊朝飛這麼一說，他對肖凌志也是相當佩服的。不過，佩服歸佩服，林陽還是覺得自己不能效仿，他覺得哪裡更適合自己修煉、更能讓自己變強，他就得往哪裡擠。

  「好吧，楊師兄，若是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在肖師兄面前提提你的，至於肖師兄什麼態度，我可打不了包票。」林陽實在磨不過楊朝飛，只得模模糊糊地應承下來。

  楊朝飛喜出望外，向著林陽連連作揖，道：「只要你提一嘴，讓肖師兄知道我的名字就行，後面的我自己搞定！林師弟，你可算幫了我的大忙了！」

  說完，楊朝飛興高采烈地起身，準備離去，因為專講課就要開始了。

  臨走時，楊朝飛朝著腦袋拍了一掌，有些懊惱地說道：「你瞧我這腦子，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林師弟，西北角這塊位置呢，先前是沒有的，自從古長老來到外門後，他便設置了此處。田宏你應該見過了，古長老就是田宏的師傅。林師弟，古長老對雜役峰上來的弟子很是嚴苛，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

  「馬濤和古長老到底是結了什麼深仇大恨，竟然讓古長老把整個雜役峰都給恨上了！不過，古長老也太過偏激了，馬濤是馬濤，雜役峰是雜役峰，怎麼能混為一談。」林陽皺起了眉頭，若是早知道這些情況，他可真要權衡權衡是否要來外門了。

  「楊師兄，難不成我要一直待在這裡麼？」林陽掃了一眼三口可憐兮兮的丹爐，覺著天天貓這麼一塊破地方，悽慘不說，還活脫脫地就是一顯眼包。

  「那倒不是，只要你能用這三口丹爐煉出一品丹藥來，就可以不用呆在這裡了。你能從雜役峰升到外門來，肯定有幾分煉丹天賦的。若是你有元力的，依照老師們的教導，不出個把月應該就能順利地煉製出一品丹藥來。但你沒有元力，可能時間就要稍稍長一些，根據以前的例子，半年的時間應該夠了。林師弟，你先暫且忍耐半年的時間。」楊朝飛說到這裡，朝著林陽笑了笑道：「有時間我們再聊，專講課要開始了。」

  說完，楊朝飛幾個大步上了窄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不就是一品丹藥麼？需要花費這麼長的時間？我還真不信了，不用天合葫，不用元力，半個月的時間，我非得煉出一品丹藥來！姓古的，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卻要這麼為難我，小爺就和你好好鬥一斗！」或許是剛才聽了肖凌志的事跡，原本暫時只想悶聲升級的林陽，內心的鬥志被激發了。

  因為心中已經熟記《煉丹百解》，對於專講課的內容，林陽還勉強跟得上，一場課下來，收穫滿滿。

  但是，他也得到了一個令他糟心的消息：宗門每月只為外門弟子提供十份煉製丹藥的靈草。要想多煉丹提升煉丹水品，得自己想辦法弄靈草。

  「一個月十份，半年就是六十份，半年才能實操煉六十次丹，丹霞派也實在太摳了，不多練習，怎麼能提高煉丹水平，難怪楊朝飛說需要半年的時間才能煉出一品丹藥來呢。」林陽搖頭苦笑道：

  「不論在哪裡，都得自己手裡有元石、有丹藥啊！看來，得先去一趟丹霞鎮，弄些靈草回來，不然半個月的時間肯定是煉製不出一品丹藥的。」

  上完專講課，林陽沒有回居所，而是直接離開山門，往丹霞鎮去了。外門弟子比起雜役弟子，出入山門相對就自由多了。

  丹霞鎮一如既往地熱鬧喧囂，林陽下到丹霞鎮後，徑直去了有間丹鋪。當然，林陽早早地運轉《迷神訣》，既改變了形貌，同時也將元力波動收斂著。

  林陽抬腳邁過有間丹鋪的門檻時，穆寧正揮手送別一位客人，一見到林陽，穆寧本面帶笑容的臉，笑容更加燦爛了。

  「楊兄弟，好久不見！」穆寧熱情地將林陽引進店鋪的裡間包房。

  「楊兄弟，這一回，你又給我帶什麼好寶貝來了？」穆寧看著林陽就像狐狸看著肥美的獵物，因為林陽賣給他的丹藥，大多是雙紋的，品相好品質高，很好出手，利潤豐厚。

  「寶貝談不上，都是以前的那些丹藥。」林陽將丹藥遞給了穆寧，這是他全部的家當了，離開了赤炎峰，他沒有了廢丹來源，得另想他法了。

  「這次是換成什麼？」穆寧稍稍將丹藥清點了一遍。

  「全部換成元石。」林陽此番來丹霞鎮是來購買靈草的。

  穆寧將元石遞給林陽後，問道：「楊兄此番來丹霞鎮也是為著元獸來的吧？」

  「元獸？」林陽面露疑惑之色。

  「貴派的天寶峰就要開啟了，難道楊兄不打算購得一隻擅長尋覓靈草寶藥的元獸麼？有元獸輔助，天寶峰之行才能多幾分勝算。」穆寧一開始就認定林陽是丹霞派的人，因為只有丹霞派的人才有這般實力，他如此說話，也有幾分想確定林陽身份的意思。

  「穆兄對我們丹霞派倒是很熟悉。」林陽直接大方地承認了自己丹霞派弟子的身份。

  林陽也知道天寶峰就要開啟，但進入天寶峰是有條件限制的，修為至少要達到凝元境四重，修為最高不能超過凝元境。

  「貴派天寶峰開啟可是乾州頭等的大事，我在丹霞鎮經營丹鋪小十年，豈能不清楚，今天丹霞鎮剛到一批元獸，楊兄就來了，這肯定不是巧合，我就猜測楊兄肯定是為元獸而來的。」穆寧笑呵呵地說道，他知道林陽剛才洞悉了自己存心試探的心思，故而臉上的表情有幾分不自在。

  「穆兄，若是要去購買元獸，需要去丹霞鎮什麼地方？」林陽為了緩解穆寧的尷尬，將話題轉移了開去。

  「若是平日麼，要購買元獸，自然是要去那些元獸店鋪的。但現在麼，因為貴派天寶峰開啟，一些元獸商人便尋機來到丹霞鎮，他們在鎮東郊圍了一片場地，現在都聚攏在那裡，你若是要購買元獸，自然是去那裡好一些，元獸種類數量多不說，價格也相對要低一些。你來的也巧，今日一大早，那裡剛來了一批元獸，聽說裡面還有幾隻擅長尋覓靈草寶藥的二級元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