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年考開始

  丹霞派年考，倒計時還有三天。

  

  赤炎峰上相對偏僻的一處煉丹房內，林陽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一腦門子的汗水，正緊張地盯著熊熊烈焰上丹爐。

  《煉丹百解》，他已經倒背如流，今日是他第一次嘗試煉丹。

  這些日子用收集的廢丹，合成升級後的丹藥，除了一小部分自用外，他全部拿去丹霞鎮，換回一株株的靈草，足量足數的二十份煉製回元丹的靈草。

  同時，他讓馬成弄來了回元丹的丹方。有馬成和肥彪充當耳目，他知曉今年雜役峰年考的內容是煉製回元丹。

  依照回元丹丹方和《煉丹百解》的指示，林陽的靈草用量和配比不敢有絲毫偏差，什麼時候該用武火，什麼時候該用文火，他更是小心翼翼。但結果卻是，一連十九次，他每次都只煉出一爐丹渣。

  他強忍著即將崩潰的心情，咬牙開始了第二十次煉丹，也是最後此番最後一次煉丹，因為他已經沒有靈草了。

  或許是因為積累了十九次失敗的經驗，第二十次煉丹，他進行得很順利，很快便到了收丹的最後階段。

  第二十爐丹藥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只等引入煉丹房的地火漸漸退去，回元丹就能成了。林陽的手心已經攥出了汗水，第一次煉丹，二十爐能煉成一爐，也算還有丁點兒的煉丹天賦。

  林陽看著丹爐下即將熄滅的地火，一顆心怦怦直跳，丹藥收穫在即，雖然只是一爐回元丹，但畢竟是自己手把手煉出來的，怎能不激動。

  終於，地火徹底熄滅，丹爐里已經有了淡淡的藥香散發出來。

  林陽的臉上已經提早露出了笑容，正在這時，只聽啵的一聲悶響，他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顧不上滾燙的溫度，林陽一把揭開丹爐，只見丹爐底部滾落著十來枚丹藥，黑乎乎的，圓不圓，方不方，有的表面上甚至有一條條的裂縫，全是廢丹。

  「看來，我在煉丹方面是沒什麼天賦了。」事實擺在眼前，林陽不得不承認。

  ……

  丹霞派年考終於拉開序幕。

  因為考核的內容是煉丹天賦，雜役峰的年考地點選在了赤炎峰。煉丹師煉丹，可以用火，也可以使用元力。兩種方式各有優劣，使用元力，煉丹師能夠自如地控制丹爐溫度，這樣便能夠提升成丹率和丹藥品質。但用元力煉丹不單極為耗費煉丹師的精神，對煉丹師的元力儲備也有要求。用火煉丹，省力方便，但火力不好控制，成丹率和丹藥品質相對不如用元力煉丹。

  丹霞派的雜役弟子都不是元修，要煉丹只能藉助火力。

  林陽早早地結束了赤炎峰的雜役活計，和眾多雜役弟子聚在了赤炎峰的一處平地上，在平地周圍，環繞著十來座煉丹房。

  在平地上，臨時搭建的坐檯上，坐著雜役峰掌峰馬濤和兩名外門長老，一人姓鐵，一人姓葉。

  時辰一到，馬濤便站起身，他清了清嗓子，道：「本次雜役峰年考，是為宗門選拔優才，歷次年考，我雜役峰都為外門輸送了不少人才，如今他們都在外門茁壯成材，有的甚至被破格收錄進了內門，前途廣闊。我希望你們都能把握機會，展現出自己的天賦，爭取進入外門，閃亮自己的人生，為雜役峰增光添彩！」

  一番慷慨陳詞後，馬濤看向了身邊的鐵長老，客氣地說道：「鐵長老，下面就請你宣讀本次年考的各項規矩和注意事項了。」

  說完，馬濤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後，便坐回了椅子。

  鐵長老生得一副高大的骨架子，他站起身，用洪亮的聲音說道：「今日考核分為三個部分三場測試，一場測試便是一次淘汰。通過三場測試者便可進入外門，成為外門弟子。在測試中，禁止交流交談，一經發現，即廢除考核資格。」

  說完，鐵長老便徑直坐回了座位。

  葉長老隨後起身，他環顧四周後，宣布道：「第一場測試開始前，你們每人會分發到一本靈草圖集，抓緊時間閱讀，爭取都能記下來。半個時辰後，圖集收回，而後便進行測試。」

  很快，場中前來參加考核的雜役峰弟子們便人手獲得了一本靈草圖集。圖集上有一百種常見的靈草，每一種靈草的藥用價值，生長環境和花期等等，都有詳細的記載、介紹，圖文並茂，易懂易記。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要記下一百種靈草，難度不小。

  林陽將圖集拿在手裡，時而皺眉閉目，時而抓耳撓腮，一副認真、努力記憶的模樣。實際上，早在十天前，林陽便從馬成手裡拿到了靈草圖集，也早就倒背如流，此刻不過是裝裝樣子隨大流。

  半個時辰過去，靈草圖集被收回，其他人都覺得時間太短，很對多內容都沒有記下來，林陽卻是長鬆一口氣：終於不用再裝模作樣了。

  「下面，我將進行提問，舉手搶答，搶答正確一題者便視為通過第一輪測試。」葉長老走到了台前，轉動眼睛在眾多神情緊張、激動的外門弟子臉上一掃而過後，提高音量道：「第一題，羊角草需要生長多少年，其味才能由澀轉甘？」

  葉長老話音剛落，台下便齊刷刷地舉起了二十來只手，若是尋常人以肉眼去觀察，很難分清誰先舉手，誰後舉手。

  「你來回答。」葉長老畢竟是元修，目力非常人所及，他一眼就看到最先舉手的是一位矮個子的雜役弟子。

  矮個子的雜役弟子被點到後，面色通紅地站了起來，他弱弱地問了一句：「長老，能再說一遍題不？」

  「滾出去！」葉長老怒喝出聲，道：「題都沒聽完就舉手，廢除考核資格！」

  「長老，我是太激動，忘題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啊！」矮個子還想狡辯。

  「弄虛作假，還滿嘴謊言，賞他兩個嘴巴子，三年之內不准參加年考，扔出去！」鐵長老瓮聲瓮氣地開口了。

  隨後，兩名身材魁梧的丹霞派弟子氣勢洶洶地衝到矮個子面前，其中一人掄起蒲扇大的巴掌，朝著矮個子就是啪啪兩下，把矮個子打得原地直轉圈，矮個子頓時便找不到北了。另一人不等矮個子站穩身子，便一手抓脖子，一手提腳，瞬間把矮個子給舉了起來，而後猛地發力，將矮個子給扔飛了出去，遠遠飛出去十來丈，直接落到了山間的溪溝里。

  這一頓操作，把台下的雜役峰弟子們看傻眼了，原本還想效仿的人頓時把頭一縮，絕了作弊的念想。

  馬濤臉色難看，欲言又止。

  「嘖嘖，外門的作風也太強悍了吧。」林陽暗暗吐舌頭，連連囑咐自己要小心再小心，因為在場所有人，論作弊，他第一。

  「百瓣花多久才能開花，花朵有多少花瓣？」

  收拾完矮個子，葉長老直接問出了第二題。

  這一次，場下舉手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舉手的也只有十人不到。

  被葉長老點起來回答問題的黑臉青年儘管激動得有些結巴，但最後還是準確地說了答案。

  「通過第一輪測試，你可以去到旁邊等候了。」葉長老朝著黑臉青年點了點頭，指示他去到一旁的花叢邊等候。

  黑臉青年興奮不已，朝著葉長老連連躬身行禮後，手舞足蹈地奔到花叢那邊，在旁人艷羨的眼神中，一屁股踏踏實實地坐了下去，而後老神在在地看著別人答題。

  「得意個啥勁呢？剛才我就是手慢了，搞得有誰不知道百瓣花有多少花瓣似的。」

  「至於這麼驕傲麼！這才第一輪測試呢，後邊兩輪測試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先讓他得意會，下一輪測試不准就要哭了。」

  ……

  黑臉青年率先通過第一輪測試，自然招來了其他人的羨慕妒忌恨。

  第一輪測試繼續進行，有了黑臉青年的成功示範，台下的雜役弟子們情緒高漲起來，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舉手。舉手的人當中，有人回答錯誤，直接被淘汰出局。當然也有人回答成功，通過了第一輪測試。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有人搶答成功，去到了花叢那邊。

  林陽知曉本次考核中，第一輪測試只會提五十個問題，在葉長老說出第三十八個問題時，他第一時間舉起了手，高高地舉起了手。

  「你來回答，就是你，手不用舉那麼高，我看到你了。」葉長老指向了林陽。

  林陽緩緩起身，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道：「龍鱗果味苦喜陰，十年開花十年結果，果實摘下後應以山泉水密封貯存，不然片刻即腐。」

  葉長老點了點頭，便開始提問下一個問題。

  林陽朝著葉長老行了一禮，而後貓著腰從場中退了出去，不聲不響地去到了花叢那邊，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很快，葉長老便問完了第五十個問題。

  「第一輪測試結束，未搶答到問題者本次考核不合格，不合格者速速退場。」葉長老說完，朝著台下揮了揮手。

  「長老，怎麼就不問問題了呢，我可是把整本圖集給背下來了呢？」

  「是啊，長老，太不公平了，他們就是手快些，論記下的靈草數，他們可能還沒我多呢！」

  ……

  被淘汰的人足足有數百之眾，有人帶頭表示不滿，其他人立馬嘰嘰喳喳地說開了，頓時，場中便亂鬨鬨起來。

  鐵長老把眼一瞪，就要發飆，馬濤卻是搶先一步站了起來，指著台下眾多雜役弟子喝罵道：「五十個問題，五十次機會，你們一個問題也搶不著，就你們這腦子，能比豬強哪裡去？還有臉在這裡嚷嚷，還不給老子滾回雜役峰！」

  馬濤在雜役峰顯然頗有威信，他一出聲，台下便立刻鴉雀無聲起來，眾雜役弟子一個個縮頭縮肩的起身離去。

  很快，赤炎峰上的雜役弟子就只剩下了林陽等通過第一輪測試的五十名弟子。

  「恭喜你們通過第一輪測試，下面馬上就要開始第二輪測試。第二輪測試是辨識靈草，我會為你們準備十株靈草，你們需要從裡面挑出三株指定的靈草，三株全對，便視為通過考核。我要提醒你們的是，這些靈草在外形上很是相似，只有很細微的差別，一不留神可能就會認錯，你們一定仔細觀察，慎重作答。同時，給你們作答的時間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隨後，林陽等人被叫回台下的廣場，並被要求排成一圈。

  待到眾人排定後，葉長老便讓人抬上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十個玉盒，玉盒上編著從一到十的編號，從台下看不到玉盒裡的狀況。在桌子的一側，還放著筆墨紙硯。

  「第二輪測試開始！」葉長老高聲宣布，隨後他指著離著台子最近的一名弟子說道：「你，就你了，你先上來試試！」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命運使然，被點到名的正是先前第一個通過第一輪測試那名黑臉青年。

  黑臉青年先是一愣，而後緊張兮兮地上到了台上。

  葉長老放低了音量，在黑臉青年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黑臉青年點了點頭，而後走到桌子旁，仔仔細細、一遍又一遍地在十個玉盒前來回地查看，直到一柱香的時間過去，黑臉青年才走到桌子的一側，提筆寫下了三個數字。

  葉長老走上前去，往那些數字瞟了一眼後，便冷冷地宣布：「淘汰！下一位！」

  黑臉青年一張黑臉登時變得煞白，嘴角更是因為情緒失控而劇烈地抽搐起來，他怔怔地盯著桌上的玉盒，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居然選錯了。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呢？趕緊給我離去！」鐵長老把手一揮，又是那兩名丹霞派弟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氣勢洶洶地直往台上沖。

  黑臉青年顯然還記得矮個子的悲慘遭遇，不等那兩名丹霞派弟子衝上台來，便直接從台上跳了下來，而後拔腿就跑，一溜煙地就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