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5章 聞不知
2024-09-26 03:32:00
作者: 秋風殘葉
第1195章 聞不知
「多謝夫人,我知道,這些野菜全給你。」說著,小姑娘直接把簍子裡的野菜全都倒在了地上。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我叫莊曉蓮,十三歲。」莊曉蓮臉紅了下,她的身體太過纖瘦,看著比實際年紀要小很多。
白凝香看著面前這個靦腆的姑娘,還有她乾癟的臉頰,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你住在城裡還是附近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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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城裡,哥哥去書院念書,我在家照顧娘,家裡沒地,都是平時幫人漿洗衣裳做些雜活,閒的時候我才出城挖野菜。」
莊曉蓮是個誠實的姑娘,白凝香問一句,她就把家裡的情況說完了了。
「原來如此。」白凝香點點頭,看了眼雲霓,那人幽幽的走過來,遞過去五個銅板,
「這是菜錢,我可告訴你,你得保護好了,萬一被人看到,給你搶了,別說野菜,說不定還會被人打一頓。」
莊曉蓮聽著雲霓的嚇唬,臉都白了。
白凝香無奈的瞪她一眼,「雖然不至於這麼危險,但是財不露白,你哥哥念書,應該給你說過這點吧?」
提起哥哥,莊曉蓮臉色黯然,抿了抿唇角,
「嗯,多謝夫人。」
白凝香看著莊曉蓮的神色有點不對,剛想問詢,就聽到一聲興奮的呼喊聲。
「娘親,娘親,您怎麼來了?」
韓墨背著一小捆柴火跑過來,在他的身後,除了星哥兒,還有一個老頭和一個書童。
「背著柴火,慢點跑,小心摔了。」
白凝香站起身,看著兒子紅撲撲的笑臉,忍不住責怪一句。
在韓墨撲過來之前,就被丁陽揪著衣領子攔在三步之外,「墨哥兒,小心你的柴傷到夫人。」
「哦對,娘親,您還沒有回答兒,您怎麼來這裡了?」
韓墨眨了眨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眼一旁站著的莊曉蓮,眼裡帶著好奇。
「聽說郊外春日好,娘親便出來散散心,剛好采點蘑菇,還跟這位曉蓮姑娘換了點野菜,準備帶回去嘗鮮。」
白凝香看著兒子竟然十分適應外面的生活,欣慰的同時,忍不住看向走來的老頭和星哥兒。
「姐姐,您怎麼跑這裡來了,姐夫知道嗎?」
星哥兒臉上帶著點心,畢竟姐姐的身份不一樣了,平時很多人盯著她,稍微行知踏錯,就有可能被御史彈劾。
再加上,現在時局不穩,明面上姐夫一直用羽林衛防衛京都治安,但是暗地裡風二一直沒有閒著。
雖然沒人給他明說什麼,但是七王爺卻偶爾給他透露口風,讓他跟氏族保持適當的關係,不要靠太近。
韓家一步登高,無形中給其他氏族傳遞了一個信息,只要出謀得當,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不管是殷氏餘孽作亂,還是氏族之間的爭鬥,私下裡從未停止過。 姐姐這個時候出宮,萬一被人知道了,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誰家的皇后不在後宮待著,跑郊外挖野菜了。
傳出去還不驚掉一群人的大牙?
看著星哥兒一臉不贊同的盯著自己,白凝香清了清喉嚨,
「我還沒說你呢,身體好了?就敢往外跑,大夫是怎麼說的?雖然傷口好了,但是虧空身體還得慢慢調養,你怎麼就不聽話,跟墨兒似的,天天瘋的不見人。」
「咳咳……姐姐,衛大夫已經說了,我著身體得慢慢養,也得適當的活動,剛好墨兒跟先生出城,我就出來湊熱鬧了。」
白星雨說到這裡,聞不知帶著小書童也晃悠悠的走來了。
好一個精瘦的老頭,頭髮花白又稀疏,只能勉強綰個揪揪,用一根木頭簽字固定著。
此時,他正眯著一雙略顯渾濁的眼睛上下打量白凝香。
同樣,白凝香也在打量他。
不等白凝香開口,韓墨就自動站在母親身邊,「先生,這就是我娘親。娘親,這是聞先生。」
「久聞先生大名,早就想見一見了,今日真是趕巧了。」
「夫人蕙質蘭心,聞某今日得見,也是三生有幸,攜令郎遊走在山林間,做些粗活,失禮了。」
蒼老的面容,滄桑的聲音,唯有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閃著睿智的光芒。
「先生嚴重了,夫君與我一直仰慕聞先生博學,特讓墨兒前來拜師,世人都說先生性情古怪……不過傳聞終究是傳聞,先生真性情,教導學生與其他夫子不同罷了。」
「哈哈……夫人與老夫乃是初見,怎知老夫品性?莫不是夫人有先見之明,提前預知之策?」
聞不知聽著白凝香的語氣,眼眸一閃,隨即捋著鬍鬚仰頭就笑。
語氣也是毫無顧忌,竟然帶著些許嘲諷之意。
看著老頭的態度,白凝香也並不在意,微微一笑,
「先生性格爽朗,不卑不亢,膽子還格外大,現在本夫人約莫著可以猜到一點,像聞大儒這麼博學之人,為何混的如此貧困潦倒了。」
聽著白凝香淡淡的語氣,聞不知翹了翹鬍子,「夫人什麼意思,說老夫不合群?」
「先生這話問的本夫人都不好回答,先生合不合群自己不是應該更清楚麼?何須詢問我?咱們今兒只是初見而已。」
白凝香看著聞老頭一臉褶皺的皮子不受控制的連著抖了好幾下,抿了抿唇角,隱忍了嘴角的笑意。
「你……你不懂老夫教導學子之初衷,曰: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走仕途便是其中一行,但是老夫始終認為,選擇仕途,最終的目的就是做官。」
「當了天下百姓的父母官,不單單只要文章做的好,見解精闢就行。而是先會做人,人當好了,才能當個好官,才是天下百姓的福氣。」
老頭情緒很激動,他確實人緣不好,每次去書院教學總是被同行擠兌,嘲笑他異想天開。
就算有人贊同自己的觀點,也不敢與自己站在一起。
所以,連著換了幾個書院,都以為他的教導之法與其他夫子相悖,被院長委婉的辭退了。
他生氣之餘,便不再找書院任教了,而是閒在家裡寫一些策論放到書店寄賣,每個月總有點微薄的收入,支撐他和小書的日常開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