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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彆扭」是她的偽裝

2024-09-23 06:53:11 作者: 特路

  文久一睡前吃了藥,加上窗簾厚重,她一覺睡到十點才醒。

  睜眼她就看到曲成發來信息,說他在去機場的路上。

  文久一頭很沉,她斟酌著昨天陳瀅說的話。

  也許曲成這次,真的是在試探自己也說不定。

  真若如此,這段關係還該不該繼續呢?她又舍不捨得這潑天的富貴呢?

  

  她感覺酒精未散有點暈,起來泡了個澡。躺在浴缸里,她竟然滿腦子都是同層房間的舒若申。

  跟舒若申在一起那兩年,除了後期的同居,之前倆人沒有在外面過夜的經歷,也很少住酒店。

  他們大多都是在車裡,那輛車好似他們的家。

  在車裡吃飯,在車裡睡午覺,在車裡瘋狂拉扯,在車裡極盡纏綿。

  每天上班前,他們會在空地見面;工作時,得空一起抽根煙;中午吃飯聊天,然後她躺在他的腿上睡午覺;下班後再去膩歪一會,才依依不捨的打著電話各自回家。

  他們計劃了太多將來,爛尾時才沉重的無法釋懷。

  是不是遺憾太多,才會念念不忘呢,她要怎樣做,才能忘記呢。

  洗過澡化完妝,樓下的早餐時間已經過了。

  他們住的酒店風景極美,像一座絕世獨立的世外桃源。

  文久一站在陽台眺望,湖景遠山,鬱鬱蔥蔥,小橋倒映在湖面,別有一番風味。

  這讓死宅又無聊的她,突然有下去走走的衝動。

  她穿了一件長T,一條短褲,下半身消失術配厚底拖鞋,就這樣隨意的下了樓。

  經過昨天,她似乎適應了南方的潮濕,覺得皮膚潤潤的,也不錯。

  不知是不是酒後反應,文久一太陽穴依然一跳一跳的刺痛。

  天空霧霾藍,湖水呈如鏡。遠山群相接,美女似風景。她孤身一人置於這詩畫之間,驀然的有些孤單。

  這麼美的景色,她身邊不應該空無一人。想到這些,她莫名有些委屈。

  一路欣賞,一路想,不知不覺間,她竟走出好遠,走到了竹橋盡頭。

  南方的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原來霧霾藍是天空在提示你,要下雨了。她不懂自然界的規律,也讀不懂天空的暗示。

  躲也躲不及,回又回不去。她索性就站在竹橋中間,酣暢淋漓的接受大雨的洗禮。

  突然,她頭頂撐起一把傘,她回頭看去,是舒若申。

  那一個瞬間,耳邊夏風呼嘯,仿佛要把她帶回到她們確定關係的那個秋夜。

  那年的秋天在修理廠,舒若申也是這樣出現的。

  文久一凝望他好久,才回過神來。忙收起目光,滿臉鄙夷道,

  「都已經濕透了,要傘有什麼用?」

  「有總比沒有好,回去吧,別著涼。」

  「不勞你費心了。」

  「回去換身衣服,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定了外賣。」

  「文久一,咱倆分手的時候,也沒變成仇人吧。

  就當故人在外地,互相之間有個照應不行嗎?你非要這麼彆扭著。」

  「你當年與親手殺了我無異,你覺得我該如何對你?」

  舒若申一時語塞,「我…」

  「我說了,你跟曲成的合作,我不會幹涉。

  你也沒必要打著互相照應的藉口,頻繁在我面前出現。」

  「我根本不在乎,我已經就那樣了。

  他的出現,本就是個意外,自始至終我也沒報什麼希望。

  我欠你錢是真的,我如果能賺到,一定會立刻還你。」

  「用我老公的錢,還給我?」

  「你老公?」

  「對,我老公啊,你沒有聽他說嗎,他最大的願望就是把我娶回家。」

  舒若申接受不了文久一用這兩個字,去喚除他之外的任何人。

  他扔下傘憤然離去,文久一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時間好像又回到從前,他們吵架的每一次。

  但接下來這一幕,才更像從前。

  舒若申走到橋中間,站定幾秒,又折返回來,撿起傘,拉住文久一,

  「跟我回去。」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憑什麼管我。」

  舒若申給文久一撐著傘,自己站在大雨里。

  「我沒有任何資格管你,但他們下午就到了,這幾個小時,就當…就當彌補從前的遺憾了,別再鬧了好嗎。」

  文久一看著的他慍怒又不舍眼神,恍如隔世。

  從前他們每次吵架,舒若申都是這樣,去而復返,周而復始的哄她。

  哀求的,憤怒的,無可奈何的…但不管怎樣,他都會把她哄好為止,從未丟下過她一次,除了最後一次。

  她想起一句話,你以為你放下了,那見個面試試。

  頃刻間她放棄抵抗,不再掙扎,也沒有再彆扭下去。

  「我餓了。」

  「你想吃什麼?」舒若申語氣瞬間變溫柔。

  「不知道這有什麼。」

  「我們都先上樓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吃。」

  「好。」

  文久一重新洗了澡化了妝,把衣服送去乾洗,吹乾頭髮。

  她的頭依然暈的厲害,下樓前,她吞了一粒止痛藥丸。

  她看了一眼時間11:30,曲成大概4點落地,5點多能到酒店。

  她換上吊帶背心,闊腿褲,還是剛才那雙濕漉漉的拖鞋。

  疊戴兩條項鍊,中指戴一枚貝母戒指,又對著鏡子左右看了幾眼,才匆匆忙忙下了樓。

  舒若申已經把車開到了酒店門口。

  見她下來,舒若申下了車,幫文久一打開後排車門,保鏢兼司機又登場了。

  開出酒店舒若申說「這邊口味都比較清淡,你要是想吃辣,我們得去找家川菜,不然普通的店,沒有那麼重口味。」

  「你說的好像就只有我愛吃辣一樣,你不是也愛吃嗎?」

  「是,我也愛吃,但我早上吃過飯了,不是要以你為主嗎。」

  這個車有點大,駕駛和後排距離有些遠,之前他們零溝通,現在說起話,要用喊的。

  「哎哎,那有家清湯麵,就去嘗嘗那個吧。

  我不太舒服也吃不下什麼,但是空著肚子,晚上沒辦法喝酒。」

  「晚上他們不就都到了嗎,還有你們技術團隊,那麼多男人在,你就別喝了。」

  文久一想說,你憑什麼管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舒若申停好車,倆人走進麵店。

  趕上中午人還蠻多的,好在有空位,他倆都受不了等位。

  文久一看著菜牌,「我要一個…清湯…和粉,你呢?」

  「那我要個魷魚清湯麵。」

  文久一剛想說她不吃魷魚讓他換一個,頓覺不對,立刻閉嘴。

  但舒若申好像也意識到什麼道「不要魷魚了,我換一個河粉清湯麵吧。」

  「師傅,河粉清湯麵和清湯和粉不是一個東西嗎。」

  「不一樣的,兩種粉來的。」

  「那這個扁肉是什麼東西?」

  「扁肉就是類似小餛飩啦。」

  「那請問您家有沒有小菜?」

  「有煎蛋啦。」

  ………

  「那每份面給我加一個煎蛋吧,謝謝。多少錢。」

  文久一買單從不猶豫,掃碼付款。

  「忘問你喝什麼了。」

  「沒事,我也不餓,入鄉隨俗喝湯就行。」

  「大叔,我再來兩瓶東方樹葉。付完了。」

  「好啦你自己拿就好啦。」

  兩人坐到角落的小桌,不多時兩碗面就端了上來。

  文久一來回看了看,區別就是她的是寬和粉,舒若申的是細和粉。

  舒若申把自己那碗往她面前推了推,「你先夾點嘗嘗吧。」

  文久一抬起頭,看著面前,還穿著幾年前的那件polo衫的男人,思緒又一次跳脫了。

  「不用了,我吃自己的就行。」

  舒若申去拿了一個小碟子,把自己那份夾一些出來,遞到文久一面前,「難得來一次,都嘗嘗吧。」

  文久一想起陳瀅形容舒若申,「他雖然不具備殺豬盤的長相,但絕對具備殺豬盤的能力。」但文久一心裡清楚,他對別人,真的不是這樣啊。

  她沒接話,自顧自的吃著碗裡的面。

  果然清淡啊,怪不得南方人民長壽,真是少鹽少油的健康飲食。

  她拿起面前的辣椒醬,一頓猛倒,才剛好符合自己的味蕾。

  兩碗面吃的很快,走出店門,文久一回頭看了一眼牌匾。

  「清湯麵」

  這是她跟舒若申,唯一一次在陌生城市單獨吃飯,她要記住這家店。

  往車上走的過程中舒若申又問「要不要去海邊走走?」

  文久一剛要說幹嘛總要去海邊,突然天旋地轉,她一把抓住舒若申,「我…我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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