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氣
2024-09-23 06:01:01
作者: 無耳有卯
中途,幾人停車補充食物,短暫休憩了一刻就繼續趕路。薄暮時分,到達臨近的一處小城。
一路人煙稀少,入了城,街頭上傳來小販的吆喝聲、孩童的耍鬧聲以及行人閒談笑聲,濃濃的煙火氣迎面撲來。聲音嘈雜,遮蓋住響了一路的單調的滾滾車輪聲,驀地讓人有些不習慣。
「好累啊!」百忌哀號,「坐了一天車,雖然什麼都沒幹,但就是好累啊……」
熱粥錘了錘肩膀,「我也是,本來還打算晚上出來逛逛這座小城,還是算了吧,等會兒到了客棧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還有後天,大後天……」
熱粥臉上已經絲毫不見剛出門時猶如野馬脫韁似的興奮,取而代之的是精疲力盡式的生無可戀。
將馬交給小二餵養,幾人走進客棧。櫃檯前,掌柜手執一把團扇悠悠扇著,笑容風情嫵媚,「幾位客官,吃飯還是住店?」
輕莫走上前,「住店,三間上房。」
「好嘞,吃飯的話下樓或者讓小二送到房間都可以,給您鑰匙。」
三間房,是幾人對客棧望眼欲穿時,在半路就商議好的,能最大程度地保障每個人的安全。輕莫的房間在中間,兩邊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及時察覺並趕到。
掌柜遞鑰匙的時候,似是不經意,細長白嫩的手指輕輕划過輕莫的手掌,仿若一層白紗拂過。
輕莫立刻抬眼看她,不解風情的雙眼猶如一柄利劍,掌柜軟情一個激靈,嬌嗔道:「喲,您這麼看著我作甚,是要吃了奴家嗎?」
惟願急忙把輕莫拉走,「不好意思,他無意冒犯,大概是被你的美貌震撼到不知所措了!」
軟情捏起軟帕擋了擋面龐,嬌羞道:「還是這位小姐會說話!」
幾人走上樓梯,百忌湊到輕莫跟前,語重心長道:「莫兄,被此等美人揩油,是何等的福分,你怎麼倒像自己吃了虧一樣!」
輕莫冷冷道:「這福分給你,你要不要?」
「我?」百忌竟真認真想了想,搖搖頭,「不要,那種太風騷了,我喜歡小家碧玉型的,像熱粥這樣的就很不錯!」
熱粥聞聲,回頭罵道:「你要死啊,扯我做什麼!」
經過一路上親切友好的交流,熱粥在百忌面前早已經原形畢露,幾日前溫婉可人形象蕩然無存。
「我又沒說喜歡你,我指的是你這種類型,而且僅僅指外形,你這炸藥似的脾氣我可不喜歡!」
「你再說!」
熱粥扯著百忌的胳膊將人從輕莫身邊帶走,「神棍,你別用污言穢語髒了輕莫的耳朵,人家跟你可不一樣!」
百忌一邊掙扎,一邊叫道:「哪裡不一樣,不都是男子,你怎的就偏向他?」
「什麼偏向,我講事實而已!」
吵吵嚷嚷來到二樓房門前,輕莫將其餘兩把鑰匙分別遞給惟願和熱粥,就要拽著百忌進屋,惟願有些反應不過來,「不是我跟熱粥一間嗎?」
「夫人……想跟熱粥一間?」輕莫詫然。
輕莫、熱粥、百忌面面相覷,看看惟願,又看看一路寡言少語的成峪,明明一直在一起,他們是什麼時候鬧的彆扭?都要鬧得分房睡了!
這時,成峪也看向惟願,什麼都沒說,但也是詢問的目光。
惟願面對四人炙熱的視線有些遭不住,投降道:「當我沒說!」逃荒似地轉身走到左側的房間,打開門進去。
房間只有一張不算大的床,和一套簡易桌椅。
惟願走到桌邊坐下,嘀咕道:「還是上房呢,連個矮榻都沒有,黑心店家!」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成峪前半程在補覺,醒來後說了幾句話之後,幾乎沒怎麼開過口。惟願對他說完那一番話後,心裡彆扭難受,也有些沉默。
她知道自己怎麼了,但他不知道成峪怎麼了。
成峪沒說話,也沒有湊近惟願,獨自坐在床邊,望著窗外。
氣氛很是安靜,安靜到有些詭異,有些壓抑,讓人喘不過氣。
惟願主動開口:「阿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成峪沒動,片刻後點點頭,看向惟願,用手指點了點胸口的位置,「這裡……有些……悶。」
惟願心一緊,忙起身走過去,「什麼時候開始的?」
「記不得了。」
「很難受?」惟願把手放到他胸口上,輕輕按了按。
「難受。」
惟願湧起一股強烈的自責,「對不起,我應該早些發現的,我去叫百忌過來幫你看看。」
她轉身欲走,手腕卻忽然被錮住,成峪抬頭看著她,道:「不用,過會兒也許就好了。」
「不行,萬一——」
「我說不用。」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四個字,語調平淡,卻像深海中的暗流,平靜中帶著令人無法抗拒反駁的強大力量。
「好……」
手腕被鬆開,成峪沒有再看她,盯著某處虛無發呆。
室內再次陷入沉寂。
惟願晃回到桌邊坐下,分析成峪此刻的狀態,身體不舒服也不至於吐字如金,這是生氣了?
房門被敲響,惟願聽到響聲的瞬間竟有些欣喜,三兩步走過去將門打開,門後站著輕莫,只聽他道:「夫人,有事情需要商議下,到我們房間去吧。」
「好!」惟願毫不遲疑答應,轉頭對成峪道,「阿峪,我很快回來。」
「嗯。」
合上門,兩人轉身進了隔壁房間,三人在桌邊坐下,輕莫問:「公子狀態不對,是怎麼了?」
「大概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惟願對百忌道,「你一會兒跟我過去瞧一眼,狀似不經意在門邊遠遠瞧一眼,檢查一下。」
「你當我是神仙,遠遠瞧一眼就能瞧出好壞,你怎麼不讓我隔著這堵牆瞧?」
「我剛剛說要找你過去來著……他不肯,只能出此下策。」
百忌哼道:「我還以為你在他面前,是說一不二的存在呢!」
「那僅限於他不生氣的時候,他好像……不知道怎麼生氣了。」惟願揉了揉頭,苦惱地道,「哎呀,我也不清楚,也可能是身體原因,總之,一會兒你過去看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