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蕭天風的震驚

  丞相府。

  蕭天風剛想派人出手掀起一場浩浩蕩蕩的民憤，以此給秦峰施加壓力。

  但轉而便看到一道人影慌張沖了進來。

  他忍不住的訓斥道：「周岩，你也跟了老夫十年，老夫怎麼教你的，縱然是天大的事到來，也得不形於色！」

  「屬下一時心急，還請左相恕罪！」

  周岩先是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恭敬對蕭天風行禮。

  蕭天風眸子皺緊、

  周岩的性子他很清楚，做事一向謹慎！

  究竟是什麼事，令他如此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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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太子有了動作？」蕭天風問道。

  「蕭相料事如神，就在剛剛，太子下令府衙開倉放糧，宣稱從蒼南、關中、江南等地調來大量糧食，並且以一百文一斗的價格朝百姓兜售！」

  此話一出。

  蕭天風還沒有開口。

  他身後的崔健便不屑的開口。

  「蒼南郡自顧不暇，縱然是貴妃娘娘親至，也只能降到七十文一斗，關中、江南距離甚遠，怎麼可能調糧？」

  「太子以為各大糧商都是傻子嗎？他們會不知道這其中有貓膩，然後恐慌的拋售？」

  「只要京城糧價不降，最多到明日，各大糧倉的貯備糧便會耗盡！」

  周岩臉上露出遲疑，「崔大人此言差矣，僅一日之內，京城大門便多了一大批馬車，由王忠大將軍親自押送，上面裝著密密麻麻的糧袋，此事整個京城皆知。」

  「太子說找了天下大糧商借糧，這幾日還有一批三十萬斤的糧食抵達京城！」

  崔健聞言，表情也不淡定了。

  「這怎麼可能，誰敢借太子如此多糧食？」

  崔健一臉不解。

  倒是蕭天風臉上露出了冷笑，雙眼仿佛洞穿一般，「這一批麻袋裡裝的不是糧食！」

  「不是糧食，那是什麼？」

  蕭天風薄唇勾起，「是土，是沙子！」

  大周的情況，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更何況，朝廷要想從江南之地運糧，那就必須要經過他的手，再移送朝廷六部簽署公文，程序無比繁瑣。

  但現在，他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顯然，太子壓根沒有這個意思。

  至於找大糧商借糧，這更是無稽之談，誰敢得罪他蕭天風借太子糧食，不想活了嗎？

  但既然如此，太子為何要這樣說，他的目的是什麼？

  府衙糧倉強行降價，若京城糧價不跟著降，最多明日，糧倉便會見底！

  到時，如何交差？

  蕭天風想不通，但不知為何，他的心底越發不安。

  「除此之外，太子還有什麼動作？」

  周岩先是遲疑了片刻，而後眼前一亮道，「倒還真有一條。」

  「太子下令全面封鎖京城，十日之內糧食只准進不准出！」

  此話一出。

  崔健一臉不屑，「太子還真是天真，現在京城內的糧食乃是天價，各大糧商瘋狂進都來不及，更別說出京城了！」

  但蕭天風卻腦海嗡的一聲，猛地炸響！

  他一雙銳利的眸子死死看向崔健，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秦羽的用意！

  「立刻派人去南市，死盯糧價！」

  蕭天風猛地看向周岩，一字一句的道。

  周岩不敢耽擱，扭頭便走。

  蕭天風站在丞相府內，眺望秦羽所在的東宮，臉色無比的難看。

  他承認，他還是小瞧了秦羽！

  這下，京城糧價還真不好說了！

  「……」

  與此同時。

  南市。

  隨著消息的蔓延，越多越多的百姓得知消息，其中也有不少百姓來到了南市。

  一些性子火爆的百姓，更是直接和米鋪夥計爭吵了起來。

  「狗日的，真是黑了良心，官府糧食才賣一百文一斗，爾等竟敢賣兩百三十文一斗，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兩百三十文一斗我覺得還太低了，再多漲點吧，我看你們到時候賣給誰！」

  百姓暢快的聲音傳來，接著興高采烈地前去排隊。

  畢竟官府放出的米糧才一百文一斗，但南市的糧價卻高達兩百三十文一斗！

  這但凡不是個傻子，都會前去排隊購糧！

  百姓的民憤，直接被轉移到了這批糧商的身上。

  南宮婉兒站在南市最中央的位置。

  她甚至能聽清一眾米鋪內掌柜氣急敗壞的聲音。

  「一切都不合乎常理，大周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糧食，這必然太子的假動作！」

  「那些麻袋裡裝著的肯定是沙子！」

  「頂住，全都給我頂住！」

  「只要撐過今日，京城糧價還是我們說了算。」

  京城四大糧商發出一陣陣的怒吼。

  他們不為所動，繼續等待。

  不光他們，一些中等規模的糧商也決定再等等。

  黃安不由緊張的開口道，「太子妃！」

  南宮婉兒雙眼透亮，「不必著急，這些大糧商沉得住氣，那小糧商呢？」

  「這六日，京城可湧出無數想要大賺一筆的外地糧商！」

  「這些小糧商，有些可是傾家蕩產的屯糧，糧價如此下跌，他們沉得住氣嗎？」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南市漸漸陷入了一股說不出的躁動之中。

  如南宮婉兒所說。

  京城內的小糧商坐不住了。

  糧價從一百文暴漲到兩百三十文，他們拼命收糧，甚至拿出囤積許久的糧食，就是為了大賺一筆！

  像蒼南郡的一些糧商更是耗費無數人力、損耗，跨越幾十里來到京城。

  京城本地糧商虧得起，但他們虧得起嗎！

  要繼續賭下去嗎？

  賭太子虛晃一槍，糧倉其實無糧，雖然這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但剩下百分之十呢？

  萬一太子真找到了某個大糧商借到了糧食，甚至從天下各地調來糧食呢？

  大人物之間的博弈，真的是他們能夠參與的嗎？

  利益能令人膽子能無限的放大，但同樣，當恐慌來襲的時候，這些商人心底的畏懼，也會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

  現在賣出，只要低於官府價，還能賺一筆！

  再晚，萬一別人賣了呢？

  每個人都會這樣想。

  自己堅守，但有人偷偷賣出呢？

  既然如此，為什麼自己不當那個偷偷賣出的人呢？

  賣！

  「老子耗盡家財來京城是來發財的，這要是砸在手裡，那一切都完了！」

  「我借了一萬兩銀子，請了十幾個夥計走了三十里路，全賣，咱們也賣一百文一斗！」

  消息席捲，恐慌蔓延之下，最先沉不住氣的便是借錢想要發財的糧商！

  他們根本不敢賭，因為一旦賭輸了，那將是萬劫不復！

  隨著他們的率先降價。

  一時間，無數百姓聞風而來。

  望著南市裡的這一幕幕。

  黃安身子一怔，接著，他的雙眼猛然亮了起來。

  「本官以後絕對以太子馬首是瞻！！！」

  「太子好陽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