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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真該讓他瞧瞧

2024-09-22 21:47:39 作者: 先生醉也

  「ok,放心。」

  我奶水不足,所以母乳和奶粉混合餵養。白日裡給孩子餵母乳,夜裡紀凌修親自給孩子餵奶粉,折騰得兩個人都睡不好,他卻樂此不疲。

  「紀星野,紀拏雲。」他低聲,「駿如健鶻鴣與雕,拏雲獵野翻重霄,多好多好。」

  自從有了孩子,紀凌修像是變了一個人,從悶葫蘆變成了情緒外露的爽朗男人,他的喜悅不言而喻,開始籌備滿月酒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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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月子,我來到儲物間,一一查看那些賀禮名單,在厚厚的冊子裡,尋找我想要的那份東西,我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我。

  視線掠過一個匿名的賀禮時,我心裡咯噔一下。

  飛快翻出那份禮物,遲疑許久,輕輕打開。

  便見一根石楠根菸斗靜靜躺在盒子裡,菸斗手柄處雕紋著兩個手牽手的小人兒,我下意識捂住嘴。

  飛快環顧四周。

  或許別人不曉得,但這根石楠菸斗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果然……

  爹爹也給我送賀禮了……

  這石楠根菸斗是我送給他的!還是定製的,那兩個小人兒雕刻的是我和爹爹。

  果然……

  跟我預料的一樣,他終究不會藏匿一輩子。

  我緊緊攥住石楠根菸斗,爹爹這是暗示我,他要來找我了麼?他就在我身邊麼?我曉得他早晚會找上我,可我又如此害怕他找我。

  寧乾洲怎會放過他。

  如果爹爹一輩子不出現,或許,寧乾洲一輩子不會動我。他會一直利用我釣出我爹爹……

  一旦爹爹出現,寧乾洲抓到他以後,我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不曉得他會不會跟我秋後算帳。

  狹長的紅盒子裡,壓著兩套嬰兒穿的小衣服,瞧那針腳,便知是爹爹親手縫製的,從小到大,我穿的鞋子,衣服都是爹爹挑燈一針一線給我縫的,後來,我總嫌棄他做的衣服土氣,不肯穿。他才不做了,給我錢,讓我自己去買。

  衣服下面壓著紅包,包里裝著給我求來的護身符,我將這護身符掛在爹爹曾經送我的胭脂盒子上。

  我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這樣好的爹爹,為什麼會做漢奸。

  為什麼是別人口中十惡不赦的壞人。

  他為什麼要害人。

  我拿著菸斗,紅著眼眶從儲物室出來,迎面遇見紀凌修,他正抱著孩子到處找我,孩子要吃奶,餓得直哭。瞧見我紅腫的眼睛,他喜悅溫和的眼眸微僵。

  似是不解,我為什麼哭。

  怕他多想,我裝作無理取鬧的樣子,悶聲走開。

  他抱著孩子跟在我身後,「你哭什麼?」

  我佯裝不想餵奶的樣子,委屈道:「自從有了孩子,你的注意力就被孩子吸引走了,我就不重要了。」

  他笑說,「你胡思亂想什麼。」

  我倒打一耙,「你不愛我了,你跟孟晚搞曖昧,趁我身子不方便,你是不是私底下去找過她。」

  他凝神,「我跟孟晚什麼都沒有。」

  「晚晚挺好。」我沒事找事,分散他注意力。

  紀凌修笑說,「好好好,我不跟她來往了,不問她要情報了。」

  「你就不怕她給你的情報是假的嗎?她是寧乾洲的人!她的心在寧乾洲那裡!」我解釋。

  紀凌修不動聲色,「我心裡有數。」

  自從我給他生了雙胎兒子以後,他心情大好,不在這些小事上與我置氣,話也說的敞亮了,他說,「事情要一件件辦,圈子要一個個退,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他把孩子遞給我,讓我餵奶。

  來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將茶杯當棋子,一杯杯鋪開,像是下棋那般,他耐心跟我解釋,「平京的圈子退了,彥海這邊就不能退太快,彥軍是我們的護身符。」

  他挪了一個杯子,「想要從彥軍全身而退,我們先要退出彥軍背後的資本圈。其次,彥軍假意歸順寧乾洲這盤棋要收尾,最後,從彥軍內部一顆顆撤離棋子,我才能全身而退。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看著桌面上幾個水杯,低聲,「最遲什麼時候。」

  「明年。」紀凌修將一個水杯放在將軍的位置,「彥海地區不是平京城。這邊的關係錯綜複雜,我一個人退出將會牽扯很多人的利益,一著不慎,就會給我們招來殺身之禍。」

  我一邊餵奶,一邊抱著孩子輕輕走動,盯著那杯「將軍」的水,紀凌修的資本圈子,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他背後有個利益集團,而他是實操人。

  他若是退出,那些因他而注資軍隊的合作夥伴以及投資實業的財閥八成不允許,相當於資金鍊突然斷裂,他必須找好下家才行。同時,他跟彥派軍方一起布的局,如果他提前出局,共同的秘密無法保障,那些人八成不會放過他。

  畢竟彥海軍方不同於平京的財閥頭子,軍方惹不起。

  彥銘看似中庸,也是老狐狸了。

  我說,「彥銘知道你要提前出局嗎?」

  「還不知。」紀凌修說,「時機未成熟之前,誰都不能說。」

  我點了點頭,趁紀凌修出門之際,羅列了一個長長的名單,讓小方傳給彭昶,一個個暗殺。那些人皆是彥派軍中洋人的走狗,亦是收了寧乾洲錢的雙面細作,這些人將來都是刺向紀凌修的一把利劍。

  上輩子,我曾偷偷瞧見過紀凌修的花名冊,裡面記錄著他親手寫下的礙事的人名單,一個個除掉。

  這件事可能發生在不久的將來,這輩子,就由我來處理這些人吧。

  同時,我找畫師按我的描述,描摹了一張畫像,讓彭昶尋找這個人。那是出現在我夢中的一張陌生的臉,是他開槍射殺了紀凌修。

  我留了一張畫像觀摩,總覺著這個人有一點點眼熟,在記憶里搜腸刮肚,可是從沒見過這張臉,兩世都沒印象,難道他只是一個隨機出現的殺手?

  我將畫像掛在客廳中央細看,紀凌修洗完澡擦著頭髮路過,無意間瞥過那張畫像,他怔了一下,忽然止步,緩緩退了回來。

  負手而立,站在畫像前,看了許久,他回頭看向我,「你知道他?」

  我愣了一下,驚詫,「你認識他?」

  紀凌修默然看了我一會兒,又重複問我,「你……知道他的存在?」

  「他是誰?」我下意識反問。

  紀凌修微微挑眉,莫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說,「不認識。」

  可他剛剛那副神態,明明是認識這個人的!並且好像不希望我知道這個人。

  我說,「這個人是誰?你一定要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

  「不認識。」紀凌修扯下畫像,拿出打火機燒了,「你哪兒來這個人的畫像。」

  我編謊,「我從寧府偷的,這個人會不會派來刺殺你的?殺手?」

  他不屑一顧輕笑了聲,「寧乾洲沒告訴你這個人是誰?看來他還不知道。」

  我沒吭聲。

  「不重要。」紀凌修淡淡說了句,「你最好永遠別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無論我怎麼追問,他都守口如瓶,我一哭二鬧三上吊他都不鬆口。

  像是非常忌諱談這個人。

  該不會我又失憶了吧?不會哪塊記憶又丟失了吧?不會吧?夜裡我帶著兩個娃睡,紀凌修睡沙發,我半夜睡不著,爬起來問他,「凌修,你告訴我他是誰。」

  「那你跟我同房。」他的聲音淡淡傳來。

  我忽然住口。

  自從查出懷孕到現在,快一年了,我沒跟紀凌修同房過。懷孕時,我擔心傷到孩子,現在生了娃,醫生說三個月內禁止同房。

  我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真的?」

  「真的。」

  我反客為主,「你告訴我了,我就跟你同房。」

  「不行。」他一口回絕。

  最終,我受不了這種迫切知道兇手身份信息的感覺,妥協道:「你說話算話。」

  「算。」

  話音落地,長久沉默,我看著胳肢窩兩側的小寶寶,兩人折騰的動靜會不會把寶寶吵醒,猶豫間,紀凌修說,「來沙發。」

  漆黑的房間裡,我摸黑下地,往沙發處走去,真的很奇怪,每次涉及這些核心秘密,彭昶便摸不到底,越是接近寧乾洲的信息越是查不到,包括跟爹爹有關的信息,像是石沉大海,十分難查。

  全靠上輩子掌握的線索,指導彭昶調查方向。

  可是,仿佛這些核心信息紀凌修全曉得,他到底是如何摸到寧乾洲的底,是通過靳安?彥銘?這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所能接觸到的情報層面,比彭昶更加便利。

  哪怕我花了那麼多錢,在鏢局/酒樓/窯子窩/敵方內部培養眼線和細作,都很難查到上輩子缺失的核心情報,比如,那個槍殺紀凌修的男人是誰?比如十一到底是機密代碼還是人名?比如我爹爹在哪裡?

  我還未摸索到沙發跟前兒,紀凌修伸手一把將我拽進懷裡,他身體像團堅硬的火將我點燃,沙發狹窄柔軟,卻不方便他施展拳腳,紀凌修讓我趴在沙發上,從後方扼住我的腰。

  他對男女之事越來越得心應手,將我捲入溫熱浪潮之中,我的身體漸漸習慣了他溫柔渾厚的節奏,從生硬抗拒漸漸適應迎合,他用深深的愛意驅散了我深藏的恐懼,慢慢治癒我割裂的心,這溫暖的房間如沐春日滑滑膩膩的熱。

  雖然還是很痛,但是有了一絲絲歡愉感。

  我受不住他的力道輕輕叮嚀一聲。

  他像是被刺激到了,身子輕輕顫了一下,在我耳畔粗重喘息,「叫給我聽。」

  我不吭聲。

  「我沒聽你叫過。」他聲音沙啞微抖。

  」我不會……「

  「試試。」

  他在我身上將所有沒嘗試又好奇的歡愉都嘗試了一遍,那熱血青年的衝動和新鮮感分外折騰人,我難為情,不肯發出聲音。

  我不曉得他哪兒來的旺盛精力,一夜好些次,全然不瞌睡那般,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放過我。夜裡娃子要餵奶,我被迫側躺在床上,邊哺乳,邊被紀凌修折騰。

  他嫌我長發礙事,順手幫我綰起。

  早上他出門時,交代阿姨將我兒子帶去嬰兒房餵奶粉,我一覺睡到下午,被小方吵醒。

  她說,「微姐,別睡了,你媽來了。」

  我一個激靈坐起身,瞪大眼睛。

  小方站在門口,探頭進來,看著滿地凌亂的衣服,她一臉壞笑,「真的,你媽來了。」

  我飛快穿起衣服往樓下跑去,便見我娘親稀罕地抱著我兩個兒子,「哎吆,這小模樣,可真漂亮。稀罕死我了……」

  娘親瞧見我下樓,笑容愈發甜蜜,高興的用手指逗弄孩子的小臉兒,稀罕得緊,「微兒,快看看,這小寶兒,咋這麼稀罕人呢!哎吆,跟寧乾……」

  她話音一頓,笑出聲,「真該讓你哥瞧瞧,多漂亮的孩子,還一次生了倆兒子!真出息了!微兒,這下,你的位子可穩住了。」

  我從她懷裡接過孩子,將另一個放回搖籃里,「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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