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想和我睡?

2024-09-22 21:39:21 作者: 曲澗

  不論季寶珠相不相信,林連翹演出的那天,季畫生煞有其事的拿著攝影機,去了堯城的大劇院。

  林連翹的演出一如既往的精彩,擔任表演時,她能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而作為領舞,她責無旁貸地將一整場舞蹈都表演得沒有絲毫差錯。

  季畫生扶著攝影機,透過攝像頭,似乎就能將林連翹整個人都固定在自己的天地里。

  真想讓她當做自己的私人模特。

  

  季畫生錄完了林連翹的舞蹈,而他正在猶豫看完整場表演,還是立刻就走時,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黑褲白衣,外面隨便穿著一件休閒西裝,身高馬大,黑髮未經特意打理,隨意垂落,就連額前也有機率碎發搖曳。

  他行走肆意,步伐邁的大卻並不會讓覺得急躁,遠遠看著,他整就是一個西裝暴徒。

  季畫生平和的神情漸漸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季聿白……

  他向來來無影去無蹤,季畫生倒也不會閒的沒事去查他的行蹤。

  在堯城中央舞蹈團的巡演大劇場裡偶然碰到,也有一定的概率。

  可季畫生是出於拍下林連翹的舞蹈所以才來到堯城大劇院,而季聿白又是為了什麼目的來到這裡的?

  而且……他看完林連翹的表演就走了。

  季畫生眉毛高高揚起,唇角勾起的笑容越來越詭秘莫測起來。

  他低聲喃喃,「是無巧不成書……還是他家一家人的傳統?」

  季畫生耐心看完了所有表演,不出意外的,所有表演結束之後,林連翹來到台前一起做了最後的答謝。

  季畫生跟著所有觀眾一起下台,他繞了一圈,卻是到了距離後台不遠處的角落。

  不出他意料的,季聿白就坐在一旁低頭看手機。

  而林連翹換了衣服之後就從後台出來了,臉上的妝容還沒有卸掉,整個人就像是古代仕女圖里走出來的仕女,恬靜美麗。

  可看到季聿白後,眨眼間就變成了另外一種模樣,一張芙蓉面上出現比蜜糖還要甜的笑容,小跑著到了季聿白的身後。

  故作調皮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又忽然捂住了季聿白的眼睛。

  二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季聿白拉住她的胳膊,將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裡,低頭親了一口。

  林連翹臉頰緋紅,推推季聿白,二人牽著手離開了大劇院。

  從始至終,季畫生就躲在沒人能瞧得見他的角落裡,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忽然,完全不曾流露出任何情緒的季聿白驟然扭頭,朝那不起眼的角落看去。

  那裡什麼都沒有。

  季聿白忽然停步,林連翹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季聿白淡淡說,「可能是我看錯了。」

  不知道為什麼,季聿白從林連翹出來後,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被窺視的感覺。

  他一向被這種視線盯著,季聿白並沒有在意。

  直到剛才,那股濃郁的毫不掩飾的惡意幾乎從他後背湧來,才讓季聿白停住腳步。

  什麼都沒有……

  季聿白收回目光,將手搭在林連翹的肩膀上,「這是最後一場了吧?跟哥哥出去玩?」

  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林連翹打了一個哈欠,「我想回去睡覺。」

  季聿白揚眉,「也行,你睡覺,我睡你。」

  林連翹:「……」

  那還是出去玩吧……

  堯城的演出結束之後,林連翹在堯城逗留了一個晚上,沒和大部隊一起回京城,而是季聿白開車,二人獨自回了京市。

  莊如真和季邦則也回來了,晚上,四人在家中吃飯。

  今天晚上廚師做的牛排味道很好,林連翹正在和這塊牛排奮戰。

  季邦則喝了一口紅酒,目光掃了一眼季聿白,宣布道,「我和如真這月底準備結婚,婚禮就在之前購買的小島上,裡面已經開始布置婚禮場地了。」

  正在認真切牛排的林連翹手中的刀忽然切歪,在白潔的餐盤上劃了一道,聲音刺耳。

  她臉色難掩地變得有些蒼白,目光看向了季聿白。

  他斂眉不語,似乎對這個結果並沒有太多意見。

  要知道最開始季聿白聽到這個消息時,恨不得和季邦則打起來。

  而現在……林連翹握著刀的手有些沉重,心亂如麻。

  莊如真的臉還有些發紅,聽到刺耳的聲音,不禁看向女兒,「翹翹,你不高興嗎?」

  「季叔叔就要成為你爸爸了。」

  季邦則和季聿白也看向了林連翹。

  林連翹如坐針氈,她的腳下,椅子的下方,都好像變成了無盡的深淵,行差踏錯一步,等待她的就只有萬丈深淵……

  林連翹勉強一笑,握緊了刀,「高興。」

  「翹翹,你的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季邦則關心的問。

  林連翹的唇角有些扯不起來了,不敢直面季邦則的眼睛,生怕被他看出什麼來,低聲說,「可能是最近比較忙,有點累。」

  莊如真嗔怪道,「翹翹連著表演了好幾天,肯定很累了,一會兒吃完飯就趕快回去休息吧,現在也不像你高考前,整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學習,好好休息!」

  林連翹胡亂的點頭,眼前她覺得味道不錯的牛排,此刻也味同嚼蠟。

  渾渾噩噩吃完飯,林連翹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期間,她完全沒有注意季聿白一直都在看她。

  來到衣帽間準備換衣服時,看著鏡中自己身後的那面牆,驀地想起被季畫生安放在鏡子對面的那幅畫,林連翹只覺得這個房間都不乾淨起來。

  她一點都不想在這兒住了……

  林連翹要往外走,一開門,卻看到了季聿白。

  她還未說話,就被季聿白捂住了嘴,他身影一閃,進了她的房間。

  林連翹看到他,眼睛就紅了。

  「不舒服了?」季聿白將她的臉捧起來,看她眼眶紅紅的,帶著薄繭的指腹擦過她的臉頰。

  林連翹搖搖頭,攥著他的衣服,「我不知道。」

  她眼底透著迷茫。

  不知道季邦則和她媽媽結婚以後該怎麼辦,更不知道她和季聿白究竟有沒有未來。

  「後悔嗎?」

  林連翹一怔,抬眸對上季聿白的視線。

  如鷹般銳利的眼眸深邃幽暗,潛藏著無盡的危險。

  林連翹搖頭,眼淚撲簌簌落下來,「不後悔……可我不知道……」

  話還未說完,盡數被季聿白堵在嘴裡。

  林連翹不想躲,也不願意躲,她拼了命的踮腳回應他的吻,淚水從她眼角劃到季聿白捧起她臉頰按下的凹陷處,滾熱,不甘。

  她想,不如回林家算了,和季家將所有的一切都一筆勾銷,那時她想怎麼和季聿白在一起就怎麼和季聿白在一起。

  可她捨不得。

  她捨不得自己的夢想,更不想將眼前的大好前途都付之一炬……

  她一直都知道莊如真正在準備嫁給季邦則,林連翹假裝沒聽見,頭頂懸著達摩克里斯之劍,也依舊努力粉飾太平,若無其事的和季聿白在一起。

  而現在……就算她再如何假裝不在意,她的媽媽和季聿白的父親也要結婚了。

  她和季聿白,即將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繼兄妹。

  頂著背德和禁忌,她和季聿白的感情,永遠都不可能擺在明面上。

  林連翹越是想越是絕望,哪怕她再不願意給自己壓力,此時此刻,也無法不多思。

  季聿白將她抱起,抵在牆上,擦過她的淚,「不用怕,一切有我。」

  林連翹緊緊盤著他的腰,聲音低泣,「那你再多親親我。」

  季聿白呼吸微重,再沒什麼顧忌,死死壓著她。

  如她所願。

  門被莊如真拍了拍。

  「翹翹,你睡了嗎?」

  林連翹無聲捶打季聿白,他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扯下了她的裙子。

  季聿白將門反鎖。

  莊如真還以為林連翹有些芥蒂,沒好氣地在門外說,「你不高興我也得嫁給你季叔叔。」

  「他什麼都能給我,以後也不會讓咱們娘倆受欺負。」

  「你別想著回林家,我是不可能讓你回去的。」

  「翹翹,你也理解理解我吧,我都四十二了,還能和你季叔叔在一起很不容易,我只想好好過日子。」

  「以後你也不用怕會有人對你不好,你以後也有哥哥,爸爸了。」

  一牆之隔,林連翹緊緊抱著季聿白的身體,並不鋒利的指甲隔著那薄薄的襯衫,在季聿白後背劃出幾道淺痕。

  她不夠聚精會神,耳邊還是能聽到莊如真的話,眼淚往下落。

  季聿白抬起她的下巴,吻她,「注意力集中,別咬太緊。」

  最後一句『快被你咬斷了』落在她耳邊。

  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占有,林連翹雙腿泛軟地往下垂,又被他那雙大手拖了起來。

  她眼淚被逼出來的越來越多,張嘴就咬他的肩膀。

  飛蛾明知靠近是粉身碎骨,卻依舊顫動著羸弱的翅膀,靠近那熱,靠近那足以將一切焚燒的烈焰。

  莊如真什麼時候走的林連翹並不知道,一切結束之後,季聿白要帶她去休息。

  看著自己房間的那張床,林連翹將腦袋埋進季聿白的懷中,說道,「我不想睡這裡。」

  季聿白低頭看她,饜足的眉眼裡多了些疑惑,「想和我睡?」

  林連翹嗯了一聲。

  季聿白揉揉她的腦袋,「等會兒。」

  他出去了片刻,回來後就抱起她去了樓上。

  偌大的豪宅里竟然沒人發現。

  剛剛被他放在床上,林連翹就朝裡面滾。

  季聿白拿被子抱住她,低頭吻她哭得發紅的眼睛,「先睡,我出去一會兒。」

  林連翹看著他走遠,將眼尾的濕潮拭去,將自己縮在全都是季聿白味道的被褥中。

  出了房間後,季聿白下樓到了季邦則的書房。

  沒敲門,季聿白直接推門進去。

  季邦則涼涼看他,「沒有一點禮貌,現在已經距離給你發信息過去一個小時你才過來,有沒有一點時間觀念?」

  季聿白沒搭理他,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有事?」

  季邦則無名火起,額頭青筋跳了跳,回想起要說的事兒,這才強壓下怒火。

  「既然你對我和如真結婚沒有意見,過幾天你給薛老打個電話,問他願不願意參加我們的婚禮。」

  原本淡漠並不想和季邦則有過多交流的季聿白,聽到這話,生生被氣笑了,「你說這話之前,照過自己有多大臉麼?」

  季邦則砰一下拍在桌子上,「季聿白!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季聿白雙目冰冷的看著他,「和畜生說話。」

  季邦則差點被這個孝子給氣死。

  「你有臉當著我的面說要娶別人,我以為你已經夠不要臉了,現在竟然還敢提讓我外公參加你的婚禮。」

  季聿白冷淡說,「你以為將我外公舅舅他們請過來,就能粉飾我媽死在楓園的事了?」

  「你猜是你把那件事忘了,還是京城的其他人,我外公,舅舅,還是我忘了?」

  季邦則臉色在一剎那變得相當難看,他醞了醞氣,好半天,將火氣壓下去,「聿白,我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你媽的死只是一個意外,她舊疾突發才去的,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我從來沒有粉飾什麼太平,是你對我的誤會太深了。」

  回答季邦則的是一聲冷笑。

  季聿白起身往外走,季邦則喊道,「季聿白!無論如何你都得把我的話給薛老帶到!」

  「砰!」

  季聿白猛地將門摔上。

  季聿白冷笑連連,他真是小看這位名義上的父親了。

  薛季兩家結仇,他兩個舅舅將季邦則痛揍一頓,季邦則既然還想著讓薛老來參加他的婚禮……

  外公失女之痛,舅舅們失妹之痛,季邦則真以為他們都忘了,他真以為他季邦則手眼通天,能讓所有人都低頭跟他一起忘記所有,自欺欺人?

  季聿白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情緒壓了下去,神情卻依舊說不出的沉鬱。

  回到房間,季聿白看到床上那鼓起的一團,臉上的陰鷙才散去一些,走過去鑽進她的被中,季聿白將她緊緊抱起。

  林連翹都快睡著了,被他如大狼狗撒嬌一樣從背後抱住,蹭著脖頸,勉強側頭看他,「你出去幹什麼了?」

  「和季邦則說了點事。」

  林連翹清醒了一些,側頭看他。

  「一切有我,放心。」季聿白吻了吻她的側臉。

  林連翹扭身鑽進他的懷裡,低低應了一聲,「好。」

  她信他。

  被林連翹遺落在自己房間裡的手機響動了兩聲,陌生來電,沒人接,它很快恢復了安靜。

  季畫生幽深看著手機,低聲笑出來。

  林連翹……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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