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要孫女

  「黃大仙，一定要生個孫女啊！我家都八個小子了，這陰陽不調可不興啊！」黃家老太眼淚都快急出來了。

  她師兄說，她家就是因為全是男孩，所以家裡頭才窮。

  要是生個女孩，她家絕對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她是真的不知道，從那天起，她盼了整整十三年啊！

  可老大到老五家，全是男孩，換成其他人家，可得高興上天了。

  可她真的高興不起來，因為家裡一天比一天窮，窮到啥地步呢！

  村里最窮的，沒有之一，不光是窮，關鍵是家裡不是你生病，就是他受傷，她愁得頭髮都白了。

  這次老大家的又要生了，她的心裡七上八下的。

  黃家老太看著家裡供奉得黃大仙的神像虔誠得磕了幾個頭。

  黃老太的二媳婦撇撇嘴在門口叫道：「娘，接生婆來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啊？」

  黃老太冷冷盯著她道：「給我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驚擾了大仙，我要你狗命。」

  二媳婦林金花趕緊麻溜得跑了，黃老太繼續念念有詞得祈禱著：「大仙啊！只要生了個孫女，我就讓她繼給您，讓她認你做乾娘。」

  她的話剛說完，就看到那三根香頭變成了中間長，兩邊短。

  黃家老太趕緊磕頭，這是大仙同意了……

  半個小時後，就聽到隔壁有人叫道：「生了，生了……」

  黃老太一個箭步衝到了隔壁，那接生婆嚇得夠嗆，撇了撇嘴，心裡嘆氣，黃老太的摳門是路人皆知的，她接生了八個小子。

  可每一次都給2分錢就打發了，這次生了個丫頭，估計屁都撈不到了。

  黃老太死死盯著那孩子，激動地聲音都有些顫抖：「生了個啥？」

  二媳婦林金花心裡樂開了花，這大嫂吧！就是個沒福氣的，一直生不出孩子來，一生出來，居然是個賠錢貨，有的她受的。

  林金花笑道：「娘，是個丫頭，賠錢貨，咱們就把她直接扔山里去吧！省得……」

  「你說啥？生了個啥？」黃老太的聲音八丈高……

  林金花心裡更舒坦了，這大嫂肯定死定了。

  「賠錢貨……」林金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那接生婆手裡的孩子突然哭聲震天，黃老太的大媳婦李梅眼裡含淚，看著天。

  在這個家，她從來都是沒地位的，如今又生了個丫頭片子，怕是黃老太能要了她的命，想到這裡，她眼裡滿是絕望。

  聽到孩子的哭聲，她趕緊看著黃老太，哆哆嗦嗦道：「娘，能不能不把她扔了？她也是一條命啊！」

  黃老太繃著個臉，小心翼翼地從接生婆手裡接下孩子，心裡樂得找不著東南西北了，她左手從兜里掏出兩毛錢道：「來，嬸子，拿去喝酒……」

  接生婆跟黃家有親的，此時也呆呆地看著黃老太，一時反應不過來。

  「黃家的，這是個丫頭片子，賠錢貨啊！」那嬸子接過錢，好心提醒。

  黃老太用那種溫柔地眼神看著這丫頭片子道：「我就喜歡賠錢貨，阿呸，誰說我家這個是賠錢貨的，我跟她急，這可是我們黃家的寶貝啊！」

  那接生婆看到有些瘋魔的黃老太，跌跌撞撞得沖了出去。

  接生婆直接跑到了田裡道：「哎喲！黃牛，你家大兒媳婦生了，生了個丫頭片子，你家那口子，哎！快點的回去看看……」

  黃牛一聽嚇得直接把鋤頭扔了，他看著接生婆道：「二嬸子，咋滴啦？是不是要把丫頭片子送人啊？哎喲！老婆子糊塗啊！」

  黃牛氣得直跺腳，黃家一直是他媳婦當家，此時他心裡也有幾分著急，就怕老太太想不開，直接把孩子扔了。

  大兒子黃大郎直接抹眼淚道：「爹，這可咋弄？這可咋弄？」

  黃牛一腳踹在黃大郎的屁股上，怒罵道：「你是男人嗎？趕緊回去，跪在地上給你娘磕頭啊！再晚一點，我怕小丫頭就被送走了……」

  接生婆想說什麼，可如今誰還顧得上她？

  就連地都來不及耕了，直接沖了回去。

  黃大郎趕得急，還摔了個大跟頭，結果發現個花生，金色的，他匆匆塞在了兜里，直接沖回了家。

  一進家門，黃大郎二話沒說，直接直挺挺的跪下了。

  旁邊的黃二郎、黃三郎、黃四郎、黃五郎全部直挺挺得跪倒在地。

  黃大郎眼淚就掉下來了：「娘，您別把孩子送走成嗎？」

  黃老太抱著孩子，好不容易不哭了，如今被他們的大嗓門一吼，又哭了起來。

  黃老太氣得破口大罵道：「滾，誰說我要賣了孩子的，我寶貝還來不及呢！再鬼嚎，老娘把你們都賣了……」

  「嘎……」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他們娘要把孩子賣了嗎？

  黃老太哼哼唧唧道：「沒用的廢物，給我滾去洗洗，別把我家小福寶熏到了。」

  黃老太懷裡的小福寶睜開了眼睛，她眼睛還看不清，只能迷迷糊糊得聽到外頭的聲音。

  這是哪裡？她不是為了救人直接噶了嗎？

  只聽到黃老太的聲音道：「福寶餓了，你給她餵奶，輕一點，手得這麼放……」

  那女人餵了半天，哭喪著臉道：「娘，我好像沒奶，孩子不吃……」

  這可把黃老太急壞了，她繃著臉氣道：「沒用的東西，要你有什麼用？老二媳婦，你給滾進來。」

  只見老二媳婦就飄飄然走了進來道：「娘，叫我做啥？是不是讓我去叫李嬸？」

  李嬸是村里專門賣孩子的，黃老太走過去一巴掌呼了上去道：「放屁，找李嬸幹啥，你們聽著以後家裡福寶比我重要，你們都給我好好照顧福寶，要不然我跟你們急……」

  「啥？？？」所有人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就連黃牛都一臉震驚的看著黃老太道：「老太婆，你是不是生病啦？」

  不生病咋會對一個孫女這麼好啊？

  要知道他家可是有八個小子啊？老二家兩個，老三家三個，老四家三個。

  黃老太在眾人驚訝地目光中淡淡道：「老二家的，給我滾去把院裡的那隻雞殺了，熬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