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除夕夜

  「我跟你賭。」

  姜頌下定決心，他很清楚，自己沒辦法改變霍知行的決定，更救不了姜氏企業，他不跟姜黎賭，最後姜氏企業破產，他還是會一無所有，但跟姜黎賭，不論贏還是輸，他都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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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黎贏了，姜氏企業存在，他還有股份。

  若姜黎輸了，他還有葡京娛樂場經驗所有權和新港口，他就還是富家公子。

  這怎麼看都是一樁他占便宜的賭局。

  姜頌在心中暗喜，感嘆這姜黎終究還是太年輕，沒商業頭腦，被只剩空殼子的姜氏企業誘惑，最後只會丟了西瓜，兩手空空。

  姜黎轉身快步走了回來。

  「口說無憑，擬個協議。」

  不知道姜氏現狀的陸華過來勸姜頌：「你真要跟她賭？萬一她真搞定了霍知行，那姜氏企業豈不是就落在她一個女兒家手裡了……」

  「媽，別擔心，我有打算。」

  陸華還是不太明白，但也知道姜頌不會胡來，因為姜景山並沒有攔著，也就知道他父子倆心中自有主意。

  姜黎冷眼看著這一家人，各懷鬼胎，明明是希望她救姜氏企業，卻又怕她掌權，怕企業落到她手裡。

  真是諷刺啊。

  有事鍾無艷，無事夏迎春。

  姜頌簽協議時，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姜黎：「等我的好消息。」

  她拿著協議滿臉笑意的離開了姜家，這是她第一次笑著離開這個家。

  姜父薑母，以及姜頌，在姜黎走時，腦海里想的只是終於解決了大麻煩，絲毫沒替姜黎考慮，她一個女孩子要怎麼去說服霍知行，以及這大過年的，她去哪過年，跟誰吃年夜飯。

  他們連客氣的一句留下來吃年夜飯都沒說。

  不過現在的姜黎已經不在乎了，因為那個屬於她的家裡，已經有人在等她回去吃湯圓了。

  姜黎回到了秋水台。

  「這麼快就回來了？」

  霍知行有些詫異，畢竟這年夜飯還沒開始，姜黎走時說的是不在家吃晚飯。

  「嗯，搞定了！」

  她將手中的協議往茶几上一扔，面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暗爽。

  「你沒看到姜頌那副篤定我搞不定的表情，還想從我這裡占便宜，他做夢呢！」

  姜黎雙手環臂，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不過，過完年我可能要經常去霍氏集團求你了，畢竟還是得表演表演的，到時候你就給我冷臉就行，這樣姜頌肯定以為我會輸，到時候再狂打他臉，想想就爽。」

  「嗯。」

  霍知行默默地聽著姜黎的敘述。

  他本就是一個話少的人，見姜黎口渴了，自然地將果盤往她面前推了推，看向姜黎的眼神里滿是寵溺跟縱容。

  「你是沒見林思月那副憋屈的模樣，老薑還有陸女士，還想指望她呢，霍家是什麼地方，就林思月那身份，進去那能是享福的？」

  霍知行這才開口問道：「那你呢？」

  姜黎愣了幾秒。

  「我嫁的是你，你是霍家的掌權人，現在霍家是你說了算，我嫁進去還不是橫著走。」

  姜黎自己都沒發現，她在說起霍知行時，由曾經的畏懼，小心翼翼，已經悄悄變成自豪，很有底氣了。

  「先生，太太，年夜飯準備好了。」

  姜黎跟霍知行移步二樓的海景餐廳，窗外此刻飄起了鵝毛大雪。

  這場雪與10年前除夕夜下的一樣大，只不過，那一年，霍知行被拒之門外，姜黎雖然身處姜家，卻也如同站在寒風中。

  那時的姜黎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跟霍知行在同一張桌子上吃年夜飯，還是以家人，妻子的身份。

  姜黎看著這一桌豐盛的晚餐，沒有香菜，也沒有芒果，她很滿意。

  霍知行給她盛了一碗湯圓。

  「嘗嘗看。」

  姜黎看著那晚奶奶口中寓意著團團圓圓的湯圓，眼眶不自覺浮現一抹灼熱。

  自從奶奶去世後，她就沒吃過湯圓了，因為出現在姜家餐桌上的湯圓，永遠是姜曦月愛吃的芒果餡。

  姜黎將湯圓放在嘴邊，有些遲疑，視線看向霍知行，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瞳里，泛著她以前從沒見過的光亮，姜黎認得那叫期待。

  她把湯圓放進嘴巴里輕輕咬開，濃郁的榴槤果餡，瞬間在整個口腔里蔓延。

  姜黎眼中瞬間升起一抹光，滿臉驚喜：「是榴槤餡的！」

  霍知行問：「喜歡吃嗎？」

  姜黎重重點頭。

  這是她最愛吃的口味，姜曦月聞不得榴槤味，所以姜家餐桌上從未出現過榴槤，只有奶奶會給她做榴槤餡的湯圓吃。

  「你也喜歡吃榴槤餡的湯圓嗎？」

  姜黎仿佛覓得知音一般，滿臉期待的看向霍知行。

  他默了幾秒，微微點頭，薄唇輕啟，發出一個簡短的音。

  「嗯。」

  其實霍知行撒謊了。

  下午姜黎走後，他特意去廚房讓傭人做榴槤口味的湯圓。

  傭人滿臉詫異，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霍知行從不吃榴槤，且對榴槤的味道難以忍受，是聞到就想吐的程度，所以家裡一次也沒有出現過榴槤。

  姜黎熱情地用湯勺挖了一顆遞到霍知行嘴邊：「你也嘗嘗。」

  旁邊的傭人見狀都震驚了，急忙開口提醒：「太太，先生他……」

  姜黎不解的看過去。

  霍知行立刻睇了一個眼神過來，傭人瞬間就將嘴巴閉上了。

  姜黎想起霍知行有重度潔癖，以為他是在意這湯勺她用過。

  她放下手中的勺子，用霍知行面前的碗給他盛了幾顆。

  「我用你的碗盛的，你嘗嘗。」

  霍知行看著面前的湯圓，有些猶豫。

  姜黎見他遲遲不動，疑惑的追問道：「怎麼不吃？」

  霍知行這才夾了一顆湯圓放進口中，那濃郁的榴槤味道直衝天靈蓋。

  他眉頭緊蹙，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霍知行餐桌下的手指緊握成拳，緊咬著牙，要不是姜黎在這，他就得吐了。

  傭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霍知行，見他將那顆湯圓咽了下去，全都是一副震驚臉。

  「我去趟洗手間。」

  「去吧。」

  姜黎沒察覺到霍知行的異常，自顧自的吃著豐盛的晚餐。

  霍知行跑到洗手間裡狂吐。

  榴槤的味道實在是讓他接受無能，也只有姜黎，能夠讓他吃下他不愛吃的食物。

  ………

  過完年復工日。

  霍知行給姜黎發信息，說他有一份很重要的合同落在書房了，讓她幫忙送到公司。

  姜黎去書房找到了合同，開車去了霍氏集團，就好巧不巧碰到了林思月。

  「姜黎妹妹，你怎麼在這？」

  她假裝很熟地過來跟姜黎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