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秦雨陽

  「爸，你怎麼在這兒？何叔到處找你。」

  夏婉楓來到一棟老建築的樓頂，找到了在那角落裡蜷縮著頹廢喝酒的季尋。

  老何是他經紀人。

  「嗯？是小楓啊？」

  季尋醉眼朦朧的瞥了他一眼，又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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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何他就是愛瞎操心。」

  夏婉楓知道他傷心，坐到他身邊去，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季尋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這些天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次，每每想到葉嬌，他就忍不住心痛淚流。

  他痛恨古瑤的壞，更痛恨自己的蠢。

  如果早一點懷疑到古瑤身上，早點知道是古瑤把葉嬌給害了，是不是葉嬌也不用受那麼多苦，更不會死？

  他的阿嬌還能笑著喊他一聲阿尋。

  「媽媽要是還在，肯定不想看到你這樣。」

  古瑤被抓起來後季尋就處於失蹤狀態，工作也不顧了，什麼都顧不上了，自己一個人躲起來，借酒消愁。

  好不容易夏婉楓才找到這兒。

  這裡是季尋和葉嬌曾經租住過的地方，季尋有錢之後就把這裡買了下來，現在這裡快要拆遷了。

  「你媽媽跟著我什麼福都沒享過，那幾年正是我日子最困難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

  「說句難聽的，跟要飯的比起來，也就是能比要飯的多掙兩個錢。」

  「我就總想著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能儘快通過我自己的努力給你媽更好的東西。」

  「可是我現在好起來了，你媽媽卻沒有等到。」

  自從葉嬌失蹤後，他奮鬥的目標不再是出人頭地，而是想站的高一些，再高一些。

  好讓更多人看見他。

  利用自己的人脈和知名度，幾次三番的散播尋人啟事，但都沒有結果。

  他經常參加各種公益活動、慈善活動，他以為自己會這樣一輩子奔波到死都沒有葉嬌的消息，現在終於有了一個結果。

  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如果不是夏婉楓的存在，季尋在得知葉嬌死亡消息的一瞬間，他也就跟著去了。

  「爸，你……」

  「不用太擔心，我沒事，我只是太想她了。」季尋抖動著下唇，強忍住抽泣。

  夏婉楓就這樣陪著他一直坐到凌晨。

  季尋喝了最後一瓶酒，進行站起身，拍了拍僵硬的腿，拉著夏婉楓。

  「走吧，小楓，是不是冷了？爸爸回家給你做一碗熱湯麵。」

  「能加個蛋嗎？」

  「行啊，你是要滷蛋還是煎蛋，還是水煮荷包蛋？」

  「都挺想吃的，我好餓。」

  「那就都吃。」

  ……

  古瑤的終審判決下來那天，夏婉楓申請了探監。

  看守所里的古瑤再沒有夏婉楓初見她時的乾淨，整個人頹廢的很。

  頭髮凌亂，不修邊幅，穿著看守所統一發放的衣服，蜷縮在牆角，猶如陰溝地縫裡的老鼠。

  「古瑤，有人來看你了。」

  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古瑤這才動了動，緩緩抬起頭，看見夏婉楓看那張木然的臉上才出現了強烈的情緒波動。

  她惡狠狠的盯著夏婉楓，幾欲滴下血來。

  「夏婉楓！你滿意了？看到現在這樣的我，你滿意了？這一切終於如你所願了是嗎？」

  「沒有人欠你，你落到今天的下場是你罪有應得，如果不是你對我媽媽心生歹念，你怎麼也不會到這裡，你會過的比現在好上千百倍。」

  古瑤不屑的笑了笑。

  「一個人的施捨怎麼可能長久，只有拿到自己手裡的才是最踏實的。」

  「可惜我還是敗在了自己的心軟上，如果當初我直接就弄死葉嬌，根本就輪不到你今天在這兒跟我說話！」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那些事情她是怎麼說出來的。

  她就記得進包廂之後就一直在和季尋喝酒，清醒過來時，她人就在看守所她，中間那段記憶完全失去，她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種爛到肚子裡，應該被她帶到墳墓里去的事，她怎麼可能會傻的自己說出來。

  肯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她知道自己喝酒喝的再多，也不會斷片兒。

  古瑤站起身，腳上的鏈子被她拖的嘩啦嘩啦響。

  在古瑤走到一個安全距離時，被旁邊負責看管的安全員攔住了，古瑤隔著她的手臂和夏婉楓相望。

  「事實到底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要說你沒有動手腳，我絕對不相信，那天在飯店包廂肯定有東西是不對的。」

  古瑤自嘲的笑了一下。

  「算了，我現在這樣還能做什麼？」

  古瑤一字一頓道，「夏婉楓，你和你媽一樣，都不得好死。」

  夏婉楓的神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聽著古瑤的無能宣洩，也不生氣。

  因為她知道古瑤已經沒有未來可言，她的後半輩子都會在這裡了。

  不過也不會無聊。

  夏婉楓把身上佩戴的一隻香囊的夾層拿出來小心收到空間裡。

  以後的每個日夜古瑤會遭受萬蟻噬骨，百蟲抓撓的痛苦，睡夢中還會噩夢纏綿。

  還有季尋在監獄裡為她準備的全套大保健，希望古瑤能好好享受。

  走出監獄大門，夏婉楓去了葉家。

  古瑤先前的抓捕是在吉市，現在轉到京市收監。

  到葉家門口的時候，正碰見拍著葉家大門求葉庭海能放古瑤一馬的秦雨陽。

  葉家大門緊閉，沒有人理會她。

  秦雨陽求助無門，正打算離開，一轉頭就看見了夏婉楓，像瘋了一樣的往夏婉楓衝來。

  夏婉楓一個閃身避開，秦雨陽摔在地上。

  秦雨陽這些天的難過、委屈、壓抑齊齊湧上心頭，趴在那就哭了起來。

  手握成拳，用力捶打著地面。

  如今的秦雨陽，早已沒了當初和夏婉楓作對時的囂張跋扈。

  自從被趕出葉家開始，現實就一點點教她做人，沒有了葉家的庇護，她才發現他們的生活不是一般二般的差。

  比起普通人家來說，他們家過得很好，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有了跟葉家生活的強烈對比，秦雨陽尤其受不了脫離葉家後的生活。

  古瑤被抓起來後，她更是嘗盡了人情冷暖。

  她爸秦守德沒有絲毫猶豫的離開他們娘倆，甚至都沒有動過救古瑤的念頭。

  得知古瑤被抓起來的瞬間，他就走了，去找他在外面到那個家。

  秦雨陽也是這才知道，她一直以為他們幸福美滿的家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