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四章 規矩繁多

  裴小敦不吵不鬧，在床上把玩了一會那些小東西，奔波了一天，他早就累了，很快就在小床上睡了過去。

  南十蓁沒等來裴寒墨，身心俱疲，也歇下了。

  半夜三更的時候，她做噩夢醒來，剛側了個身子，發現撞到了東西，以為是牆壁，往另一側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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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即將滾落下床的時候，裴寒墨伸手把她拉了回去。

  南十蓁驚醒，轉身睜眼睛，發現裴寒墨睡在里側，眨了眨半睡半醒的眸子。

  「相公？」

  她抬眼看了頭頂上的床幔，是王府無疑。

  相公什麼時候進來的？

  裴寒墨也乏了，摟住她的腰，淡笑著閉上眸子。

  「睡吧。」

  裴寒墨每次同房都會摟著她睡覺，一摟就是一夜，南十蓁看了一眼他疲憊的臉龐，自己的眼皮也快睜不開了，湊過去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安穩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鳴時分，醒來的時候已不見裴寒墨的身影，裴小敦拿著幾個小玩物，站在床邊，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

  他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甜笑道：「娘親，你醒了。」

  南十蓁起身穿衣，把門打開的時候，發現門外站著幾個端著水和衣裳的婢女，看見她起來了，笑著俯身行禮：「夫人，您醒了。」

  南十蓁低頭看了一眼她們手中的東西，身子一側，她們把東西端到了屋裡。

  「夫人，請洗漱。」

  南十蓁沒有任何詫異之感，接過婢女手中的東西，準備帶著裴小敦洗漱。

  有人在旁邊看著自己，南十蓁頗有些不自在。

  「你們先出去吧。」

  底下那些婢女面面相覷，疑惑地對視著。

  月嬤嬤從外頭走進去，聽見她們的對話，明白南十蓁拘謹的原因，笑著解答。

  「夫人，這是王府的規矩，我們要貼身伺候您和小少爺的。您若是不適應，我們低頭便是。」

  南十蓁轉頭，拿起桌子上那個裝滿水的金色小碗漱口。

  那些婢女突然捂嘴笑了起來。

  「夫人，這……」月嬤嬤抬手就要阻止她，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如何提醒，只得轉回去瞪了那些婢女一眼。

  那些婢女立即嚇的默聲。

  南十蓁問道：「怎麼了？」

  難道這個小碗不是拿來漱口的，她剛才鬧了笑話？

  月嬤嬤訕笑著伸出手：「沒事。夫人，這個碗髒了，我給您換一個。」

  她把碗放在桌子上，拿起另一個只有兩隻手指大的白色小杯子，從小盆里舀滿水，雙手呈給她。

  「夫人請洗漱。」

  南十蓁接過去，放入口中洗了一會，月嬤嬤拿起剛才的碗接住她吐出來的穢物，終於明白了那些婢女為何發笑。

  「謝謝。」南十蓁低聲說了一句，洗好了之後開始幫裴小敦漱口。

  月嬤嬤訕訕地笑了笑。

  洗完之後，月嬤嬤帶著她到梳妝檯前幫她梳頭。

  有人伺候自己，南十蓁渾身不自在，但想到這裡是王府，不好支走她們，只得順著她們去了。

  裴小敦站在旁邊，眸子四處轉動，問道：「娘親，爹爹去哪了？」

  「嬤嬤，相公現在在哪兒？」

  月嬤嬤聽了，糾正道：「夫人，以後不能稱呼王爺為相公，要叫王爺。小少爺也是，要叫父王，以後可不能再叫爹爹了。」

  南十蓁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不知道月嬤嬤幫自己弄了什麼樣的髮式，上面放著許多好看的髮飾，多了幾分端莊華貴之感。

  她眉頭一皺。

  「這也是王府的規矩嗎？」

  「回夫人，是的。」

  「我明白了。」

  南十蓁瞧著月嬤嬤面色和善，對自己恭謙有禮，沒有任何怠慢，知道他是裴寒墨安排來伺候自己，倒也不排斥。

  她拉著裴小敦到跟前：「敦兒，以後不能叫爹爹了，要叫父王，明白了嗎？」

  「娘親，為什麼不能叫爹爹？」裴小敦不解道，「父王是誰？」

  「爹爹就是父王，父王就是爹爹，敦兒照做便是。」

  既然是皇上宣相公回京的，她若沒料錯，再過不久皇上就會派人到府中打聽她們母子的消息。

  王府不比家裡，雖然處處受限，可規矩還是要遵循的，她答應過相公，就不能丟了他的臉面。

  裴小敦不知其意，懵懂地點了點頭。

  母子兩人換上了華貴的衣裳。

  早膳是在寢屋裡用的，燕窩甜點，應有盡有，滿滿的一大桌東西，十分豐盛。

  裴小敦第一次吃到這些可口的東西，吃相和以往一樣文雅，小口小口地食用。不過在吃點心的時候直接拿手抓著吃，月嬤嬤在一旁看得欲言又止。

  南十蓁發現她的異樣，沒說什麼，掏出手帕幫裴小敦擦嘴唇。

  等吃完了，南十蓁詢問裴寒墨的去向，月嬤嬤只說他有事出門，便閉口不談，避開了話題。

  午膳過後，月嬤嬤帶著她們在府中逛了一圈，亭台樓閣，美不勝收。半歇半走，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才欣賞完王府的景色。

  回到寢屋歇息了片刻，月嬤嬤令人拿著幾本書進到房中，說道：「夫人，王府規矩繁多，您和小少爺初到京城，了解甚少。王爺特意吩咐奴婢教習您和小少爺規矩，以免落人口實。」

  「一定要學嗎？」

  南十蓁自由自在慣了，突然要學習這些繁文縟節，打心底里排斥。

  衣食住行，言行舉止，處處都要小心謹慎，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總覺得束縛。

  「夫人放心，奴婢不會為難您的。接下來奴婢先為您介紹王府的情況。」

  月嬤嬤把王府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告訴她，沒有絲毫錯漏。

  末了，她又道：「當今皇上只剩下兩個皇子，即二皇子和我們家王爺。除此之外，宮中還有三位公主，都沒有出嫁。王爺遭人暗算，失蹤多年，皇上子嗣稀少，如今失而復得，十分高興，特意賜了這座府邸。這是先皇登基前住的太子府，可見皇上對我們王爺恩寵有佳。」

  「如今王爺膝下只有小少爺一個孩子，皇上十分重視，過兩日王爺就要帶著小少爺進宮面聖了。到時候不能有任何差池，這兩日只能辛苦夫人和小少爺了。」

  南十蓁和裴小敦的出現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皇族中人並不知道她們的存在。

  府中之人都知道她們身份低微，雖然南十蓁在民間是裴寒墨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出生平民百姓人家，沒有經過八抬大轎娶入王府，皇上那邊也沒有承認她們母子的身份，府中下人只能以夫人和少爺相稱。

  南十蓁聽了並不覺得奇怪。

  月嬤嬤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一眼，發現沒有他人的耳目，壓低聲音道：「夫人放心，王爺知道您不喜拘束。等面聖一過，您和小少爺就無須再學這些東西了。」

  裴寒墨終究還是顧慮她們母子的，月嬤嬤是他的人，更是沒有刁難，對她們大致講了一些說話要注意的詞措和行禮的方式，便沒有再說別的了。

  南十蓁鬆了一口氣。

  她無拘無束慣了，做不到小家碧玉和大家小姐的模樣。府中女眷除了她，其餘之人走路都是邁著小碎步，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緊不慢地挪動，看得她心驚膽顫。

  如今她不需要刻意改變自己，舒服了許多。

  到了晚膳的時候，南十蓁陪著裴小敦在後院裡玩鬧。

  裴寒墨已經回府了，與之同行的還有二皇子。

  婢女過來傳話之後，月嬤嬤為她們兩人梳妝打扮一番，帶著他們到客堂面見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