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病倒

  雖然吃了閉門羹，可南十蓁並未失望。做生意本來就是這樣的，艱難險阻，需要去克服。

  李寡婦說：「大妹子，我看這個法子行不通，你看我們的水果拼盤已經賣得差不多了，就不必再費這個勁了。」

  大妹子有生意頭腦也有遠見，可她們家裡種的瓜果所剩無幾，就算成功說服那些酒樓賣她們的水果拼盤，原料不足，也是無濟於事的。

  「李大姐，你別忘了，我們自己沒有瓜果，可是別的村子的瓜果都要爛在地里了。」

  別說遠親近鄰，就算是十里八鄉，一大半以上的人都會自己在地里種些瓜果，吃不完的就拿到鎮上賣，大部分是滯銷的。

  她既然想到了法子，就有備無患。等生意談妥了，再想法子低價收購那些瓜果，總會有人願意賣給自己的，到那時候，貨源這方面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李寡婦恍然：「大妹子，你的意思是從別人那裡買些瓜果回來？」

  南十蓁笑而不語。

  下午，太陽越照越烈，炙烤著大地，仿佛一個蒸籠，若有一兩滴水掉到地上，立即冒出縷縷白煙來。那些蒸饅頭的，賣甜品的，瓜果的，一個個汗流浹背，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南十蓁從集市上買了兩把蒲扇，和李寡婦坐在木凳上扇風。

  

  李寡婦抬手貼放在額頭上，側仰著頭，眯了眯眼睛。

  「大妹子，今天可真熱，往常都沒這麼熱。」

  雖不是易汗體質，南十蓁也受不住這炎熱的天氣，臉上的汗珠大顆大顆掉落下來，順著脖子一直滑下去，胸前的衣襟都濕透了，黏黏糊糊的，難受得緊。她也開始跟著心煩意亂起來。

  她道：「今天確實熱得緊。」

  天一熱，那些來往的人口渴難耐，生意漸漸好了起來。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兩人燥熱難耐，仍耐著性子切瓜果，招呼客人。

  良久，太陽掛在遠處的山頭上，舒服不少，集市上那些人差不多都散了。

  附近擺攤的人下午覺得太熱了，有些頭昏腦漲，實在是支撐不住了，早早收攤回家。南十蓁身子難受得緊，理了理桌子，道：「李大姐，我們也回去吧。」天一熱，頭跟著隱隱作痛，她們攤位上沒有遮陽的東西，皮膚乾燥得緊，痒痒的，一天下來喝了好幾壺水，依舊不解渴。若不是想把那些瓜果全都賣出去，她早就想回家了。

  李寡婦也不舒服，迅速應下了。兩個人連肉鋪都不去逛了，快速趕回家裡。

  一回到家裡，南十蓁立即沐浴更衣，洗去一天的疲憊，總算是舒坦不少。

  吃過晚膳，她隱隱覺得頭昏腦漲，原先並未在意，後來越來越難受，仿佛有什麼東西拉扯神經，疼痛難忍。打了一聲招呼，就到床上躺著。

  南十蓁病了。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想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的身子極其沉重，渾身使不上一點力氣。

  她張唇想呼喚裴小敦，一開口卻變成了輕輕的囈語。仿佛睡了很久很久，她朦朦朧朧中抬眼往窗外一看，似乎看見裴小敦擔憂地望著她，裴寒墨站在一旁，伸手撫摸著她的額頭，他的手很清涼，很舒服。

  她呢喃一聲，動了動身子，想要起身，裴寒墨及時扶住她，說道：「別動。」他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聽起來非常舒服。

  南十蓁躺了回去，朦朧中感覺到自己的喉嚨里湧進一些苦澀的液體，藥味熏著她的鼻子，她受不了這個難聞的味道，側頭全吐了出來。

  裴寒墨眉頭微皺，放下藥碗，掏出自己的黑手帕擦了擦她的唇角，讓她半倚在床頭，重新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嘴裡。

  南十蓁對苦藥天生有股恐懼感，察覺到他的意圖，一個勁的搖頭，往後退去。

  裴寒墨端藥的手隨之一頓，知道她不想喝，蹙著眉頭，聲音卻在不知不覺中比往日輕柔了幾分：「喝藥。」

  南十蓁把藥碗從面前推開，蒙頭睡了下去。

  裴小敦糯糯道：「爹，娘親怕苦。」

  隨即自己脫了鞋，往床上爬去，躺在里側，輕輕地拍著被子，學著南十蓁以前胖他喝藥的模樣，有模有樣地哄道：「娘親不怕，不怕，喝了藥才不會生病。」

  南十蓁越發頭暈了，即將睡過去的一剎那朦朦朧朧間看見有個木勺往自己嘴裡遞過去，她想推開，可是渾身無力，吞了吞口水，藥盡數進了嘴巴里，很苦很苦。

  她緩緩睡了過去，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南十蓁只覺頭痛欲裂，窗外陽光明媚，看上去時辰不早了。裴小敦不在屋裡，她起身下床，看見桌子上擺了兩碗白粥。

  她往外走去，靠在門上，揉了揉眼睛。裴小敦正在院子裡咯咯咯地笑著，看見她起來了，跑了過來，奶聲奶氣道：「娘親，你醒了。」

  南十蓁點頭，在院子裡張望，並未看見裴寒墨的身影，便下去洗漱了。

  等收拾得差不多了，裴小敦拉著她的手急匆匆趕往屋裡，道：「娘親，爹出去了，這是留給我們的早飯。」說罷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委屈地噘著嘴。

  裴寒墨吩咐過南十蓁起身了才能用早膳，他雖然想吃卻不敢吃，忍了許久，如今已是迫不及待了。

  南十蓁知道他餓了，邊抱著他放到凳子上，邊疑惑道：「你爹去哪了？」

  「不知道。」裴小敦搖搖頭，南十蓁沉眸舀了一小勺粥往他嘴裡遞去，粥里放著一些青菜和肉沫。

  裴小敦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撇過臉道：「娘親，不好吃。」

  南十蓁嘗了一口，淡淡的，沒什麼味道，她加了一小勺鹽，正準備餵裴小敦，他卻不願意服下了。

  「敦兒，粥不淡了，你來試試。」

  「娘親，爹煮的粥不好喝。」

  南十蓁笑了笑：「小孩子不可以挑食的知道嗎？你要是不吃的話，等會就沒有東西吃了。」

  裴小敦這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來，裴寒墨不在家，南十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讓裴小敦跟隨自己去了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