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謠言四起

  南夫人臉色一變，整了整衣裳，若無其事地轉過身子，邊迎上去邊道：「大嫂，你怎麼來了。」

  南伯母眸子一沉，不著痕跡地掩下所有的思緒，道：「前兩天我不是過來拿了幾次米嗎？現在家裡有，我拿米過來還。」

  說話間，她的眼神若有若無地略過南十蓁的身上，心裡隱隱生出幾分厭惡來。

  這母女兩人，竟如此忌諱她。

  不過…該聽到的她剛才可是一字不漏的聽了去。

  南夫人淺笑一聲：「大嫂，不過就是幾碗米而已，一家人還在意這些做什麼，你拿回去吧，家裡還有呢。」

  南伯母邊把米遞過去邊道：「以後沒有了再來要，這些你先拿回去。」

  隨即，她斜了南十蓁一眼，略微詫異道：「丫頭，我聽說你這幾天到鎮上賣瓜，怎麼沒瞧見你？」

  每天早上她都看到弟媳婦早早起身往西村而去，後來才知道她們母女兩人一起到鎮上賣瓜。可是她這幾天也去鎮上做點小生意，卻一直沒瞧見她們的身影，這可奇了怪了。

  南十蓁淡笑道：「大伯母，我現在不在以前那條街道擺攤了，在街尾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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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伯母眸子狐疑地轉動著。

  這丫頭怎麼跑到街尾去了，那裡的攤位可不是她們這些人想去就去的。

  她壓下心中的疑惑，乾笑幾聲，道：「原來如此，你這丫頭，這幾天三天兩頭往家裡跑，可真是孝順。」話間有些諷刺。

  南十蓁笑而不語。

  她道：「弟媳婦，我先回家餵豬去了，你們娘倆慢慢聊。」

  走到南家大院的時候，南伯母停下來，往身後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

  她冷笑一聲：「一家人竟如此生分，這點小事情都怕我知道。」

  剛說完，餘光看到迎面走來的南老爺子和南老夫人，眸間閃過一絲厭惡之色，腳步匆匆地走了。

  看著南伯母漸漸消失在院中，南十蓁眸子沉了下去，也不知道南伯母剛才在外面偷聽了多久，走路竟如此悄無聲息的，若她真的聽到自己和娘的對話了，指不定會說出什麼閒話來。

  「娘，若是大伯母以後問你我賣那些瓜果得了多少銀子，你可別告訴她。」

  大伯母表里不一，面善心偽，若是她方才真的無意中聽到她們的談話，必定會想法設法打探虛實，依她善妒的性子，於自己有害無利。

  南夫人點頭：「你放心吧，我自會把握分寸。」

  被南伯母這麼一攪和，饒是南十蓁再費盡口舌，南夫人也不願意鬆口再收下她的銀子，交談半響，她就回了家去。

  翌日

  南十蓁剛起身不久，就聽到了李寡婦的叫喚聲，她忙不迭的去開了院門。

  「李大姐，早。」

  李寡婦又恢復了以前爽朗大方的模樣，笑道：「大妹子，我看你院門開著，就知道你起來了，我準備去菜園摘菜，你要一起去嗎？」

  南十蓁自然樂意，拿了個菜籃子兩個人出了門去。

  一路上，李寡婦還是像以前一樣，活潑開朗，說些路上的一些趣事，南十蓁認真地聽著。

  她豈會不明白，李大姐這是在故意掩蓋自己心口的傷疤和疼痛，只是這樣也好，雖然她不知道大姐去金香鎮的途中還發生了何事，但不管是什麼事情，都會慢慢被淡忘的。

  她道：「大妹子，地里的瓜我還沒來得及去採摘，今天不能陪你去鎮上賣水果拼盤了。」

  南十蓁笑著應道：「李大姐，無事的，這些天我回娘家摘了不少瓜果回來，留在家裡那些還能賣上一兩天。」

  兩個人是合作夥伴，瓜果一起出，因點子是她想出來的，李大姐每次心裡都過不去，儘量多比她出些瓜果。

  兩個人交談半響，李寡婦決定要一起到鎮上賣水果拼盤。吃過早飯，兩個人便上路了，裴小敦和李小聰緊隨身旁。

  兩個人在街尾擺攤擺了兩天，前一天生意還很紅火，打折的活動不出南十蓁所料，街尾那家不知其意，也沒學了去，倒是抽獎的活動，悉數讓她們給模仿了。

  第二天生意異常冷清，南十蓁時不時發現有幾個路過的人在不遠處指指點點。

  李寡婦也看出不對勁了，迷惑不解道：「大妹子，今天這是問了，那些人好像在說我們。」

  南十蓁搖了搖頭。

  前些日子還好好的，今天也不知怎麼了，今天那些顧客路過的時候連看都沒有看她們一眼。

  她走了過去，攔住一個人，笑道：「客官，您要買水果拼盤嗎？」

  那個人瞥了她一眼，像是看到了瘟疫一樣，往後退了好幾步，伸手阻止她靠近自己，搖搖頭道：「不不不，我不買。」隨即快速地跑開了。

  南十蓁一頭霧水。

  這是怎麼了？剛才那個大叔以前經常照顧自己的生意，如今怎麼避之不及？

  一連問了好幾個人，一個個都是退避三舍，更甚著，路過旁邊攤位的時候還故意走得遠遠的。

  南十蓁伸手招呼著正在附近玩鬧的近段時間經常幫自己宣傳生意的兩個孩子，等他們走到自己旁邊，向他們吩咐了幾句，他們正點頭，一個大娘腳步匆匆地走了過來，把一個小男孩拉到一旁。

  「你這孩子，在這裡做什麼？趕緊跟娘回去。」那個大娘看著她們兩個的目光有些恐懼，走得匆忙。

  「大娘，云云去幫你問問。」留下的那個小男孩仰起頭，淡笑道。

  云云是那些孩子當中年紀最大的，懂事知禮。

  南十蓁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云云就把消息帶回來了。

  云云道：「大娘，他們說你和李大娘是不詳之人，所以才不來買你們的東西，他們都往那邊去了。」

  南十蓁臉色一變。

  不祥之人，這是誰胡亂散發出來的謠言？

  她著急道：「你可知道是誰說出來的？」

  云云搖了搖頭，支支吾吾道：「不知道，她們說…說你們一個是…是寡婦，另一個…另一個是災星，丈夫又有腿疾，極為不詳。」

  一句話說下來，云云磕磕巴巴的。

  南十蓁聽懂了，垂眸沉思，心裡滲出一絲冷意。

  難道是街頭那家故意針對她們而散發出來的消息……這個朝代最忌諱的就是不詳之人，這一招對她們來說可謂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