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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半夜敲門聲

2024-05-05 03:06:30 作者: 一杯清茶

  這……

  南十蓁震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出來,抬眼望著他,欲言又止。

  她需要的八折,而不是八哲。

  「這個字不對啊。」她小聲嘀咕了一起,抬頭支支吾吾道,「相公,我……」隨即緊緊抿上了嘴唇。

  不行,她不能當面糾正裴寒墨的錯誤。她是農女,對字一竅不通,又怎能區分對錯?

  

  剛才為了等級的事情已經和他費了一番口舌,他還未對自己心存疑慮已是不幸中的萬幸,若是再說下去,就暴露了。

  可她要的不是那個字,這可怎麼辦?

  南十蓁糾結地咬著嘴唇,眼角緊緊皺成一團,怎麼都覺得那個哲字怪異。

  裴寒墨耳朵靈敏,雖然她聲若聞哼,可還是聽到了,心突然提了起來。尤其是看見她豐富的表情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南十蓁的眸子咕嚕咕嚕地轉動幾下,眸子突然一亮,她想到了。

  她微微站起身,湊過臉去,沒想到鼻子迎面撞上裴寒墨的額頭,她痛呼一聲,跌坐在凳子上。

  她伸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好痛,鼻子會不會紅了?

  好不容易痛意消除些了,她揚起頭,撞上裴寒墨深沉的眸子。

  她心裡一凜,咧開嘴角,尷尬地笑了笑:「嘿嘿。」

  裴小敦坐在一旁,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南十蓁轉過頭去:……

  還沒來得及發話呢,裴小敦笑得越發甜了:「娘親,爹爹,羞羞。」

  南十蓁故作自然地咳了一聲,邊把紙遞過去邊問道:「相公,這個字怎麼讀?」

  裴寒墨眸子動了動,薄唇輕啟:「一。」

  南十蓁恍然:「哦,原來這個就是一啊。那這個呢?」

  裴寒墨輕蹙眉頭:「個。」

  「一個水果拼盤。」南十蓁邊移動著手邊搖晃著頭,磕磕巴巴地指著那些字,「是這樣讀的嗎?」

  裴寒墨臉輕微抽搐著,良久才從嘴裡吐出一個字來:「紙拿反了,而且是豎著讀,不是橫著讀。」

  南十蓁嘿嘿嘿的笑了幾聲,看上去傻裡傻氣的。趕緊把紙擺正,認認真真地讀了出來。

  「相公,最後一個字是哲嗎?」

  裴寒墨的臉黑得像塊木炭,道:「你指的是第一個字,讀一。」

  南十蓁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尷尬地笑了笑,撓撓頭,不好意思道:「相公,我不記得了。」

  裴寒墨:……

  「相公,我聽別人說八折的折是奏摺的折,你寫的這個折就是那個奏摺的折嗎?原來是這樣寫的,我好好看看,說不定以後我再看到就認識了,那我也算是識字的人了,對不對,而且還是相公教的。」

  南十蓁歡欣鼓舞的樣子,確實瞧不出任何異樣,但裴寒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偏偏就是說不上來。

  他清冷的眸子略過她的臉上,伸手把那張紙拿了過去:「你是聽誰說的?」

  「我去買筆墨的時候,掌柜的告訴我的,說八折是奏摺的那個折。還說奏摺是什麼東西來著,是……」她低著頭,努力思考著店掌柜說過的話,眼睛宛如褶皺,急得扶額,一籌莫展。

  裴寒墨淡淡道:「官文。」

  南十蓁抬起頭來,眼睛閃閃發亮:「對,就是官文,相公,你怎麼知道的?」

  裴寒墨沒有應話,冷冽的眸子投放到她的臉上,似要看出什麼來。

  南十蓁被盯得不舒坦,揚起大大的笑臉,掩飾自己的思緒,說:「相公,識字的和不識字的就是不一樣,你懂得真多,我卻一個字都不認識。」

  裴寒墨靜默不語,拿起筆劃掉那個哲字,重寫了幾個折。

  「相公。」南十蓁驚訝道,「你怎麼把它給劃掉了。」

  「方才那個哲是哲理之哲,並非奏摺之哲。」

  南十蓁疑惑不解道:「不都是同一個字嗎?」

  裴寒墨把紙遞迴去,別有深意道:「我已經修改過來了,你看看對不對。」

  南十蓁接了過來,剛聽明白他話中有話,手立即頓了頓。

  「相公,我不識字,對不對看不出來,你說對的就是對的,我明天馬上拿到鎮上去。」說罷,她快速收起桌子上的筆墨,拿到自己房裡放著。

  等東西放好了,南十蓁抬眼往客堂的方向看了看,不禁輕皺眉頭。

  你看對不對……裴寒墨不可能無緣無故說出這句話來,難道她剛才聽到自己的話了,可是說得如此小聲,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她靜了靜心神,含笑走了出去。

  裴寒墨心中的疑慮遲遲未散去,瞥了她一眼便轉身回了屋裡。

  夜晚,南十蓁半睡半醒間,聽到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她睡眼朦朧地側了個身子,抬眼一望,窗上透著一絲昏暗的亮光。

  敲門聲越來越大,是從院門那兒傳出來的,她沒了睡意,起身下床,小心翼翼地把窗戶打開一個小縫隙,發現天上還沒露出魚肚白,院子昏昏沉沉的,肉眼依稀可見院外的幾棵大樹聳立著,心裡一陣惶恐不安。

  娘就算起得早,也不會來得這般快。

  難道?

  南十蓁心裡一陣後怕,緊緊關上窗戶躺回床上。院外的敲門聲經久不息,過了一會,許是沒見到有人出去,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的。

  南十蓁翻了幾下身子,生怕院外的人會溜進屋中,突然,一縷亮光投進屋裡,南十蓁怔了片刻,嚇得一個激靈。

  她迅速起身,掄起床邊的一個大棍子,躡手躡腳地開門走了出去。

  她剛走到客堂,餘光發現方才的那縷亮光移到了門外,裴寒墨的背影印在她的眸中。

  相公……南十蓁輕皺眉頭,推開門跟了上去。敲門聲一陣接一陣地響起,裴寒墨已經推著輪椅走到了院中,手裡拿著一個燈籠。

  她跑了過去,小聲道:「相公,你怎麼起來了?」

  裴寒墨斜了一眼她手中的木棍,應道:「我出去看看,你先進屋去吧。」

  南十蓁淡笑道:「相公,我和你一起出去。」若門外真的是那個人,半夜三更前來敲門,其目的顯而易見。

  有相公在旁邊,她覺得安心不少,等會若真的是他,她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走在前頭往門外緩緩靠近。

  南十蓁正準備開門,敲門聲突然戛然而止。

  她兩手抓住門栓,微微頓住,隨即乾脆利落地一把打開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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