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蓁篇——補習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休息日，戚風一大早就出去跑步了。回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汗水，身上的背心也已經打濕了大半。

  結果剛一敲門，門就已經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不是他的母親，而是……

  戚風往後退了一步，看了看門牌號，確認自己沒有走錯樓層，這才看著她說道：「寧蓁，你怎麼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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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就許你大半夜去我家，不許我大清早來你家？」寧蓁這會兒已經恢復了她平常的打扮，一頭黑髮披散著，衣服也是正常的休閒裝，看上去漂亮極了。可這懟人的語氣，倒是還和昨晚一樣。

  顯然是暴露了之後乾脆就懶得掩飾了。

  昨晚送她回家本來是很正常的事兒，但聽寧蓁這麼一說，總覺得多出了點兒其他的意思。

  他緊張地看了看屋裡，趕緊說道：「寧蓁！」

  萬一讓他母親以為他把寧蓁怎麼了，估計會揍他一頓。別看他母親平時挺溫柔，可發起火來還是很可怕的。而且，他母親對寧蓁可比對他這個兒子親切多了。

  正這麼想著，戚母就已經端著盤子走了出來，見他們倆在門口站著，趕緊說道：「戚風你在門口看什麼？趕緊帶蓁蓁進來吃早飯了。吃完了以後幫蓁蓁補習功課！」

  「補習功課？」戚風疑惑地看了寧蓁一眼。

  「對啊，」寧蓁十分自然地說道，「我這不是還有一學期就快要參加高考了嗎？數學是我的薄弱點，聽說你以前數學成績很好，就來找你補習。怎麼，你沒空？那我去找我們班的數學課代表好了，給他帶個遊戲機，肯定……」

  「我有空！」戚風直接答應下了，「走吧，先吃早飯。」

  「你不去洗一洗換衣服？」寧蓁在他面前拍了拍，「喲，身材還不錯。不過這汗味兒還是該洗洗的。而且，這天氣你都不怕冷的嗎？」

  說著，還跟個女流氓似的吹了一下口哨。大概是因為戚母在廚房裡，寧蓁刻意放低了聲音，保證只有他們倆能聽得見。

  戚風感覺自己的胸上被對方的小爪子輕浮地拍了拍，再一聽她的評價和那聲口哨，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流氓調戲了的良家婦女！

  他努力克制住想要抱住胸口的動作，面色僵硬地趕去了浴室。

  寧蓁在他的後面嘿嘿一笑，溜到了廚房去幫忙了。

  等到戚風出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寧蓁和戚母笑著坐在桌前聊著什麼，看上去其樂融融，真像是一家人似的。

  戚風心裡暖洋洋的，忍不住就走了過去。

  剛一走近，就見寧蓁轉過頭來，和色狼似的用眼神將他從頭到腳調戲了一番，甚至還眯了眯眼睛。

  戚風差點兒來了個平地摔，努力板著臉坐到了餐桌前，卻被母親瞪了一眼說道：「你這孩子，平時看著挺好，蓁蓁來了不知道多笑笑嗎？別把人家給嚇跑了！」

  當初說好了跟寧家結為兒女親家的。

  雖說寧家條件比他們好得多，戚母也沒有要攀高枝的意思。但寧蓁這閨女她是真心喜歡，她和死去的寧母也曾經是閨中密友。加上寧父並沒有說過他們戚家條件不好的話，甚至平時多有照顧，還主動提起過兩個孩子的事兒。

  戚母也不是那種會妄自菲薄的人，要不也不會養出戚風這樣一個正直向上的好兒子了。

  所以，她還是很希望兒子能娶回寧蓁的。

  雖說他們家給不了寧蓁像寧家那樣富貴的生活，但也絕對不會在這上面虧待了她。

  以前戚風和寧蓁的相處雖然也挺和諧的，但戚母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心裡難免有些不太踏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親兄妹呢！

  今日，這倆孩子倒是突然有了變化。雖說好像有些小彆扭，卻比以前更像是談戀愛的年輕人了。

  被母親一瞪，戚風無奈地緩和了神情，主動給寧蓁遞了一個煎餅過去。

  寧蓁笑著接了過來，一邊咬著煎餅，一邊打量著戚風。

  可惜，今天他在家，當然是不會穿制服的。

  不過，這身材倒還真是不錯，一看就很結實，比寧蓁他們學校那些追求過她的白斬雞要有魅力多了。偏偏這人又不是那種蠻漢子，一張臉倒是挺秀氣，還總有幾分屬於警察的那種正義感十足的陽剛氣。

  寧蓁舔了舔唇，也不知道是因為沾染了煎餅里的醬汁，還是因為什麼。

  以前只把他當成一個鄰家哥哥看，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呢！

  坐在她對面的戚風卻被她看得臉上都忍不住有些害臊了，額頭上甚至已經開始冒汗。

  他總覺得來自對面的眼神火辣辣的，讓他都快起反應了好嗎？

  特別是寧蓁舔唇的動作一出來，戚風覺得自己的鼻子都有些痛了，連忙移開了目光，不自在地動了動腿，大大的喝了一口橙汁才壓下了那股邪火。

  這丫頭！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不老實呢？

  戚風一邊羞惱地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寧蓁拉過來打屁股；一邊又忍不住有些暗自欣喜。

  不管怎麼說，這代表他的男性魅力在寧蓁那兒是起作用的。

  戚風也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對這些真沒看見，還是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總之對自家兒子在飯桌上被寧家閨女調戲了的事兒，她什麼表示也沒有，吃完飯後就提著包出了門，說是去找她的小姐妹們喝茶做spa去了，把空間完全留給了兩個年輕人。

  等到了門外，戚母才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蓁蓁這小丫頭呀，果然是調皮。不過，戚風他應該不會這麼沒自控力。」

  這樣一想，她就放心地離開了。

  戚母一離開，寧蓁就從書包里拿出了練習冊看向了戚風。

  戚風沒有想到，這傢伙居然還真的是來找自己補課的。他之前還以為寧蓁是來逗著他玩兒的呢！畢竟，以前的寧蓁做不出這事兒，但現在暴露了本性的她那就不一定了。

  「走吧，去書房。」

  戚風帶頭去了書房裡。

  他家的書櫃大多裝的都是一些有關刑訊的專業書籍，寧蓁對這些不怎麼感興趣，隨便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你就看這些啊？沒意思。不如下次加點兒小說啊漫畫什麼的，我學習累了還能看看，你說呢？」

  他們兩家人實在是太熟悉了，倆孩子也都是一起長大的。這也就不怪寧蓁之前會把戚風當哥哥看待了。

  所以，這會兒她也並不跟戚風客氣。

  戚風當然也不會覺得這樣不好，而是直接點頭答應了，坐到書桌前面問道：「有哪些題不會？」

  「這個，這個，還有這一頁……」寧蓁刷刷刷地指出了好些部分，那動作爽快的，就跟她想也沒有想似的。

  不過，看著這就寫了幾頁，跟新的似的練習本，戚風倒是沒有懷疑，還真當她什麼都不會，耐心地講解了起來。

  寧蓁一開始還只顧看著他講題的樣子玩兒，後來倒是真的聽了進去，聽他講完之後還拍了拍戚風的肩膀：「其實你如果不當警察，去當老師也不錯。」

  「好，以後退休了，我就去開個輔導班當副業。」戚風好脾氣地說道，半點兒也沒有平時在那些犯罪分子面前的正義凜然的感覺了。

  「不過……」寧蓁眼珠子一轉，「我學的這麼快，是不是應該有獎勵的？」

  「你要什麼獎勵？」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戚風都沒有拒絕過寧蓁的要求，「你想……」

  「我想這樣，」寧蓁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你覺得怎麼樣？」

  戚風眼神定住，半晌才艱難地說道：「你還沒畢業，等到……」

  「喂！我就是親一下而已，你可別想太多！」寧蓁笑得捧著肚子倒在了椅子上。

  戚風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拿她沒轍。

  這場補習進行了幾個月。直到一次寧父有事，拜託戚風幫忙去開了一場家長會，才知道寧蓁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學霸，不管多難的題，數學上的扣分就從來沒有高過一位數，稱得上是數學老師的心頭寶了。

  不過，他沒有揭穿這個事實，反而一直補習到了寧蓁畢業，才算是從家教這個身份里「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