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不跟你好了
2024-09-22 12:05:16
作者: 楊酒七
「我……」慕元青抽了抽嘴角,「這都能猜到?二姐姐你可真神了。」
「說說!給誰上墳去了?慕家死人了?」慕長離的眼眸亮了起來,「是不是慕江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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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元青哭喪著臉,「那肯定不是。二姐姐你別憋笑了,臉都憋紅了。怎麼一說到父親死了你這麼開心呢?」
慕長離很快就由開心轉為一臉失望,「不是啊!那可太遺憾了。我還以為是九皇子的庚帖把他給方死了,想著那庚帖的藥勁兒還挺大。」
慕元青連連擺手,「二姐姐快別往深想了,再想父親都該埋了。
我們家沒人死,我是去給安樂郡主上墳了。
嗯,也不能說是我給她上墳,是我陪著一位大哥去給她上墳了。」
慕長離在小道邊兒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展開說說。」
慕元青說起八卦也是有點兒興奮,當即就給慕長離講了一個愛而不得的故事。
原來是經常同他一起喝花酒的一位小夥伴,他家裡的大哥曾經喜歡安樂郡主。
兩人算是相熟的,安樂郡主雖沒有明確表示自己也喜歡他,但也從來沒有明確對他表示過厭煩和抗拒。
兩人每每遇著了,總能站下來說幾句話。
用那位大哥的話說,就是每次說完了話,回家之後他就能高興得好幾天都睡不著覺。
後來,安樂郡主嫁去無雙國,這位大哥把自己給灌得酩酊大醉,差點兒沒醉死。
這次也差點兒沒醉死,因為安樂郡主死了。
高家的靈堂擺了三日,他在靈堂里哭了三日。
他弟弟說,之所以大哥這些年都沒有成婚,就是因為心裡放不下安樂郡主。
慕元青說到這裡,擰了擰手指頭,終於老實交待:「其實今日原本也是在吃酒的,因為那位大哥跟著一起來了,又喝多了,大家便借著酒勁兒提議去給安樂郡主上墳。」
慕長離不解,「皇上不是下了旨,准安樂郡主以英雄之名葬入高家祖墳麼?她的棺木已經送回老家了,你們上哪兒去給她上墳?」
慕元青說:「城外的一處小廟。高家把安樂郡主的靈位留在了那個小廟裡,說是為了方便祭拜,另外也方便高夫人常去看看,以緩解痛失愛女的悲傷。」
慕長離點點頭,這樣倒也是合理的。
芙蓉聽了這話已經驚呆了,「三少爺,你們的膽子也太大了。京城詭案連發,三歲孩子都知道不能隨意出城去玩,你們怎麼還趕去上墳呢?生怕撞不著什麼嗎?」
慕元青打了個寒顫,「怎麼不怕?但當時不是喝多了麼!再說,大家都去,我要是不去就顯得我膽子小,會被人笑話的。」
他再聞聞自己的袖子,「這身衣裳是不能要了,要是讓我母親知道我去城外上墳,真的能扒我皮。」
他說到這裡,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們看到高夫人了。」
慕長離眨眨眼,「高夫人?」再想想,似乎也合理,「她還沒有從失去愛女的悲痛中走出來。」
慕元青點點頭,「太可憐了,我們到時,她就在靈位前坐著,一邊念叨著什麼一邊哭。
看到我們來了,她很吃驚,但聽說是來祭拜的,又衝著我們行禮。
堂堂府尹夫人,那一刻我感覺她像個風燭殘年的老婦。
眼神恍惚,整個人顯得疲憊不堪。
她的眼圈兒特別黑,看樣子是幾宿都沒睡好覺了,面如死灰。」
慕元青絞盡腦汁去形容高夫人的樣子,奈何詞窮,最後一跺腳,「二姐姐,我從來沒見過那樣子的人,就好像是從墳墓里爬出來的一樣,我都能聞著她身上的土味兒。」
芙蓉都聽害怕了,再瞅瞅已經暗下來的天色,下意識的往慕長離身邊湊了湊。
然後就聽到慕長離說:「確實可憐,一會兒我去看看她。」
芙蓉簡直要瘋,「二小姐真的不害怕嗎?」二小姐您能不能幹點兒活人幹的事兒啊?
慕元青卻覺得這事兒有意思,他跟慕長離申請:「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慕長離不解,「你去幹什麼?」
「也不幹什麼。」慕元青撓撓頭,「就……閒著也是閒著。」
慕長離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帶著芙蓉往前院兒的方向走。
芙蓉還想再掙扎一下:「二小姐還沒用晚膳呢!要不咱們吃了飯再去吧!」
慕元青卻在後頭跟著,給她出主意:「來不及吃晚膳了!外頭有宵禁,等用完晚膳可就出不去了。」
芙蓉氣得直跺腳,「宵禁也沒擋得住三少爺天天晚上出去喝花酒。三少爺,不是奴婢說您,您才多大啊就學會喝花酒了,也不怪大夫人總想扒你皮。」
慕元青擺擺手,「你不懂。不喝花酒怎麼能交到朋友?」
「那人家吟詩作賦不也一樣廣交好友嗎?」
「我又不會吟詩作賦!」慕元青說得理直氣壯,「正因為我天天晚歸,我才知道宵禁出門有多麻煩。那感覺就跟做賊似的,萬一被官府抓到,還要使銀子才能脫身。
所以咱們趕緊走,現在就走。」
慕長離停下來,對慕元青說:「我走,你回去。我是去看高夫人,你一個外男跟著作甚?
再說,你就不怕我帶著你出門,你母親以為我是把你抓到外面去賣了?」
她說到這裡,目光狡黠起來,「倒也不是不可以賣掉。就像慕江眠當年把我送離京城一樣,十多年以後,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讓他的兒子離奇失蹤。」
慕元青都快哭了,「二姐姐你也太欺負人了,我不跟你好了。」
說完跑了。
慕長離翻翻眼睛,「十四歲的小屁孩兒,不學無術,整日喝花酒,好奇心還挺重。
慕家就養出來這種兒子?」
這話是看著芙蓉說的,芙蓉也一臉無奈,「三少爺從小就是這個愛玩的性子,書是一個字都不願意讀,玩樂方面那隻要有人起個頭,他就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研究怎麼玩。」
慕長離覺得這孩子簡直離譜,更離譜的是秦莊儀居然不規勸,反而十分放縱。
說是扒層皮,可這麼多年了也沒見真扒。
倒是更多的心思用在了慕傾雲身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對於二小姐晚上出門的事,慕家門房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是車夫還有點兒不太習慣,一個勁兒地問慕長離要上哪去,萬一遇著了官差怎麼說。
終於坐上車時,芙蓉小心翼翼地問慕長離:「二小姐為什麼著急去見高夫人?」
慕長離沒答她的話。
為什麼去見,得等到了高府再說。
這一路遇著了兩撥官差,但聽說是去衙門見夫人的,便也沒說什麼,只讓他們小心些。
等到了府衙門口,慕長離才發現慕家這車夫臉都白了。
她有些不解,「你到底在怕什麼?」
車夫哭喪著臉道:「二小姐,您不懂。坐在車廂里的感受,跟坐在外頭趕車的感受,那是不一樣的。
京城詭案多發,小的總感覺後頭有什麼東西在追我,太嚇人了。」
慕長離覺得慕家的車夫不行,這膽子還沒有十四歲的慕元青大。
她想著在出嫁之前得儘量減少晚上出門,或者乾脆自己騎馬。
有官差上前來詢問,走近一看是慕長離,趕緊就把人往府里請。
「我家大人說了,二小姐您是貴客,不管什麼時辰來,都可以直接進去。」
慕長離帶著芙蓉到了後宅,她走著走著腳步放慢。
漸漸地,眉頭緊緊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