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故技重施

  「哥，我還以為你對鼠已經免疫了，原來你剛才是裝的啊？」趙虹一陣驚呼。

  

  雲小霜一臉的震驚：「不會吧？你難道對老鼠過敏不成？」

  趙墨城哪裡還有力氣回答雲小霜，擺著手把吃的吐得是一乾二淨。

  趙二嬸夫妻兩人將趙墨城給抬回屋子裡，無奈的雲小霜去廚房給趙墨城熬粥，放了些香菇和雞肉，做了一份香菇滑雞粥出來。

  等到涼的差不多了，就給他端了進去。

  坐在趙墨城的身邊，雲小霜看著他有些蒼白虛脫的神色，有些內疚，把粥遞給趙墨城：「抱歉，我不知道你對鼠類過敏，要知道的話我就不捉了，我給你熬了一些香菇滑雞粥，知道你現在胃裡面沒什麼東西了，怕胃酸和膽汁會灼傷你的胃，所以喝點東西對胃好的。」

  趙墨城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還是願意喝的，但是卻見他遲遲沒有從她的手上把東西給接過去。

  「怎麼了？」

  「你看我這麼虛弱，有力氣自己吃嗎？」趙墨城故作虛弱無力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抬起了顫顫巍巍的手：「我怕我一不小心就把粥打翻在床褥上了，到時候還需你洗，所以要不然你代勞吧？」

  這大概是雲小霜聽過趙墨城說過最長的一句話了，可是這話怎麼聽怎麼好像他在占便宜呢？

  「你是胃不舒服，手又沒斷！」雲小霜回答，倒是不給他留下一絲情面。

  「你！」趙墨城病怏怏的翻了一個白眼：「既然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了，你把粥放下了，我休息一下，等到有力氣了再吃吧。」

  雲小霜最看不得人家用苦肉計的，嘆了一口氣也就動手餵起來了，原本以為趙墨城會繼續沒胃口的，怎麼忽然見他眼睛放光，不一會就粥見底了：「還要？」

  趙墨城點頭。

  「可我待會還有事情要做，要不然我讓小虹來餵你？」這話雲小霜絕對不是哄騙趙墨城的，暖房只讓趙二叔自己搭建可能有點吃力，多個人，說不定最晚明天上午之前就能搞定，到時候她可以多采一些菌子放進去培育。

  趙墨城卻搖頭：「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你有力氣了？」雲小霜故意驚訝的問道：「剛才還見你手都抬不起來呢。」

  趙墨城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紅暈：「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要一輩子抬不起手來？」

  「……」雲小霜可懶得繼續問他，便點了點頭，幫他再去盛了一碗了。

  離開前，雲小霜叮囑道：「那你小心燙啊。」

  她一走，趙墨城看著手中的粥，一下愣神了，以前娘親還在的時候，也是給他熬粥喝，後來娘走了，他就再也沒有喝過這個味道的粥了。

  院子裡，雲小霜一臉興奮的幫著趙二叔削竹條，一會兒拿油布，趙虹和趙二嬸也沒閒著，一家子都出動了，畢竟這可是冬天的進項啊，可不能耽誤下去。

  一直忙到深夜，暖房才蓋好，雲小霜非常的滿意，只要天冷了，在暖房下面放個盆，就能燒炭了。

  次日。

  雲小霜便開始讓趙二叔去打聽一下關於買地蓋房子的事情，畢竟這種事看著簡單，實際上卻有很多的門道，而她則打算將之前做好的滷味送去醉仙樓。

  然而她正準備出門，就撞見了躲在趙家門外小聲抽泣著的雲小雪。

  「小雪，你怎麼不進去啊？」

  雲小霜將雲小雪從地上扶起，只見她那張小臉上滿是淚痕，頓時心下一緊。

  「到底出了什麼事？」

  聽到這話雲小雪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徹底崩塌，眼淚更像斷了線似的珠子般從眼眶中傾瀉而下。

  她用已經哭得沙啞的聲音對雲小霜說，「姐，我不想被賣給老鰥夫。」

  雲小霜將她帶到了屋內安撫了好一陣，雲小雪的情緒才總算穩定了下來，不過眼眶依舊是紅紅的。

  「好了小雪，現在屋內也沒有別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姐姐好不好？」

  「剛才你說的被賣給老鰥夫……又是怎麼一回事兒？」

  雲小雪抹了一把眼淚，坐直了身子，隨即將自己今天在雲家聽到的一切告訴了雲小霜。

  「娘身體弱姐姐你一向是知道的，近來天氣漸冷娘偶有些咳嗽，我想著她或許是染了風寒就準備讓爹爹去為娘買些驅寒的草藥回來，恰好就聽見了祖母和爹在大廳談話。」

  說到這裡雲小雪的眼眶頓時又紅了。

  「祖母跟爹爹說家裡最近有些周轉不開，而兩個堂弟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讓他拿出點銀子來。」

  雲小雪死死的咬著嘴唇，眼淚再次控制不住的從臉頰上滑落，「可是爹爹在外做工的每一分錢都交到了祖母身上，根本就拿不出多餘的錢。」

  「祖母知道爹爹拿不出錢來，便同他說、說……」

  「說要將我賣給村頭那個老鰥夫。」

  雲小雪說完便泣不成聲，當時聽到雲張氏同雲大川說這番話時她躲在門後硬是連大氣都不敢出，直到二人離開她才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她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能來尋雲小霜。

  「真是欺人太甚！」

  雲小霜氣憤得將手握成拳，眼裡一片怒火。

  那一家子還真是想錢想瘋了，之前想把她賣給那個老鰥夫沒能得逞，現在竟然又故技重施把主意打到了雲小雪身上。

  真是厚顏無恥！

  「小雪你別難過。」雲小霜心疼的替自己妹妹擦了擦眼淚，「姐姐答應你，一定不會讓那個老太婆把你賣給那個老鰥夫！」

  雲張氏這一招可真是狠毒啊，整個雲溝村誰不知道那個老鰥夫性格怪異、手段狠辣，之前娶了那麼多個媳婦兒都被他給糟踐死了，現在若再將雲小雪嫁給他，那跟要直接要了她的命又有什麼區別？！

  雲小霜越想越氣，拿老婆子一家貪財她也不是不知道，之前更是為了錢沒少對付她，但這次竟然將算盤打到了雲小雪身上，那她就不能撒手不管！

  「姐，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雲小雪可憐巴巴的望著雲小霜，她現在只要一想到回雲家就覺得害怕。

  「別怕，現在他們還以為你蒙在鼓裡，所以你回去之後暫時且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雲小霜她拉住雲小雪的手，認真叮囑道。

  「這件事兒娘應該也不知道，想來她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賣給那老鰥夫。」

  在雲小霜身體原主的記憶里，雖然雲李氏性格軟弱，但卻非常疼愛自己的兩個女兒，而要真想徹底拜託雲家那家子吸血蟲，她倒是最好的突破口。

  就算雲李氏依舊軟弱，但若真到了那時候，雲小霜就不信她這當娘的能真的捨得。

  隨後雲小霜又跟雲小雪交代了一番，囑咐她回到雲家之後具體應該怎麼做，又拿了一些吃食給她帶走。

  而雲小雪也將雲小霜的話都記在了心裡，回到雲家之後她也沒有表露出絲毫異樣，直到天黑才拿著包袱偷摸去尋了雲李氏。

  她今日偷聽的時候知道雲大川今晚要做工到很晚才會回來，這才特意選了這個時間。

  「娘，今晚上您一定沒吃飽吧，我給您帶了些吃食，您趕快吃點吧。」

  雲小雪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袱里拿出兩個饅頭和一份鹵豬耳，倒是雲李氏在邊上看得一陣驚訝。

  「小雪，你跟娘說實話，這些東西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雲李氏抓住雲小雪的手腕，表情相當嚴肅。

  雖然雲張氏平時里連吃食都極盡剋扣他們一家人，但是雲李氏也不希望雲小雪去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娘，你在想些什麼呢？」雲小雪掙脫雲李氏的手臂，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在想些什麼，「您放心，不該我做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至於這些吃的……」雲小雪頓了頓，「是姐姐讓我帶回來的。」

  「小霜？」

  聽到這裡雲李氏的表情頓時一愣，這些吃食竟然是雲小霜給的？

  看來自己這個女兒心裡也不是全然沒有她這個娘的，想到這裡雲李氏不免覺得有些感動，難怪這段時間雲小雪隔三差五的就從外邊拿些吃的的回來，原來都是小霜……

  「娘，姐姐還讓我跟你說……」

  雲小雪深吸了口氣，終於鼓足勇氣把話說出了口，「我們和祖母分家吧。」

  「什麼？分家！」

  雲李氏一臉震驚的望著雲小雪，似乎沒想到這番話竟然會從她口中說出來，頓時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你爹是不會同意的。」

  雲李氏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對於這種折磨的生活早已感到麻木。

  「就算她平日裡對我們母女再不好，但她畢竟是你的祖母。」

  「娘！」

  聽到這話雲小雪委屈的眼淚直往下流，「你知道祖母今天同爹說了什麼嗎？她說要把我賣給村口那個老鰥夫！」

  「難不成您真的想眼睜睜看著女兒嫁給那個老鰥夫嗎？」

  當聽見雲小雪哭喊著質問自己的時候，雲李氏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婆母，連雲大川都不敢反駁雲張氏的決定更何況是她這個兒媳。

  就算再不願意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從而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