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送君遠行

  軒珩剛回王府不久，宮裡就傳來了急報。

  「如今邊境百姓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靖王殿下，皇上命你明日即刻啟程，剿滅倭寇。」

  「軒珩領命。」

  今日燕一跟隨軒珩回靖王府，葉韶瑜身邊則派了新的侍衛保護。

  「王爺，讓屬下跟您一同前往邊境剿寇吧！」他知道軒珩有意將他留在京中，但還是想爭取一下。

  軒珩看向燕一，見他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猶豫片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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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前往邊境雖然兇險，但的確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燕一是個有大將風範的人，若是一直讓他跟在葉韶瑜身邊保護，豈不是耽誤了他的大好前程。

  「多謝王爺成全！」

  燕一沒想到軒珩會答應的這麼爽快，半晌才反應過來。

  軒珩不再說什麼，開始提筆在紙上寫字。

  只剩下一個晚上的時間，看來他是不能和葉韶瑜做最後的告別了，京中事物複雜，他必須為葉韶瑜準備好一切後路。

  他分別寫了三封書信，一封給葉韶瑜，一封給留在京中的親信，最後一封給太皇太后。

  翌日，天還未亮，軒珩便集結了大隊人馬，準備出發。

  「這裡是軍營重地，無關人等不得入內！」

  「麻煩你進去通報靖王殿下一聲，就說是尚書府的四小姐來了。」

  「管你是四小姐還是五小姐，規矩就是規矩，請回吧！」

  「等等，咱們還是進去通報一聲吧，這可是王爺的心上人，未來的靖王妃。」

  守衛兵正拿不定主意間，軒珩和燕一走了過來。

  如今兩人已經身披戰袍，穿戴上厚重的鎧甲，看起來威風勇健、寒氣逼人。

  軒珩一頭黑髮束起，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容白皙冷峻，眼神嚴肅冷冽，在看到葉韶瑜時，有了片刻的鬆動。

  但還是一派威嚴的走了過來，沉聲道：「你們怎麼來了？」

  「你們怎麼來了？」比起軒珩，更震驚的是燕一。

  雖然出城時乘坐了馬車，但到軍營外十里處，便不能行駛馬車了，她只能徒步過來。

  葉韶瑜趕了半夜的路，累得臉色發青，「我猜到你們今日就要啟程，便連夜趕過來了。」

  除了小箏，葉韶瑜還帶了幾個軒珩安排在她身邊的侍衛。

  幾人皆大包小包的背著。

  看著葉韶瑜有些喘不上來氣的樣子，軒珩很是心疼，卻抑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表現出來。

  「這裡是軍營重地，你不該來的。」明明是不近人情的話，語氣還是溫柔的。

  葉韶瑜也不回他的話，便讓其他人把那些包袱交給軍營里的士兵，交代說：

  「這裡是我做的傷藥、避毒丸，還有各種你們能派上用場的東西，聽說東邊那些倭寇狡詐得很，擅用詭計，你們一定要當心啊。」

  這場面，連燕一看了都快要感動哭了，「四小姐，你何必自己跑來呢？這軍營離尚書府那麼遠，你可真是太有心了。」

  葉韶瑜看向軒珩，「自己來總要放心些。」

  軒珩深深凝著葉韶瑜，終於克制不住，上前將她一把抱在懷裡。

  「等我回來。」

  他的聲音緩慢而熱烈，裹挾著無邊無際的愛意。

  儘管這盔甲堅硬冰冷，又實在硌得慌，葉韶瑜卻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懷抱。

  但她還是很快說道：「知道了，我等你的捷報，我要走了，把東西送到了就好。」

  他們還要啟程趕路，怎麼能因為葉韶瑜耽誤時間？

  葉韶瑜戀戀不捨地後退一步，「軒珩，你可一定要完好無損的回來，要是少了胳膊少了腿，我可是會嫌棄你的。」

  軒珩微微笑著點頭。

  「走了小箏。」

  說完，葉韶瑜轉過身去。

  她忽然覺得鼻子有些酸，但又覺得現在哭出來實在是太丟了人，於是生生憋了回去。

  「恭送靖王妃！」

  身後傳來那些士兵們齊刷刷的聲音。

  葉韶瑜小聲嘟囔：「還不是王妃呢。」

  不知是軒珩聽到了，還是兩人心有靈犀，便聽他說了一句：「遲早會是的。」

  回去時，葉韶瑜一路無言。

  「小姐，你別嚇我啊，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小箏在一邊擔憂道。

  葉韶瑜面無表情道：「有什麼好哭的，王爺驍勇善戰，那些宵小之輩，怎麼可能傷得了他？」

  若因此就哭哭啼啼的，她日後怎麼辦？

  軒珩是靖王，且十六歲時就參軍上過戰場，日後他二人要經歷的事還多著呢。

  既然她選擇了這個人，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

  見馬車裡的氣氛實在是有些沉重，葉韶瑜轉移話題道：「小箏，你今年幾歲了？」

  小箏回答說：「和小姐年紀一樣，只比小姐小了幾個月。」

  葉韶瑜點了點頭，「那還早著呢。」

  「什麼早著呢？」小箏疑惑地問。

  葉韶瑜又問：「你想嫁人成家麼？」

  這倒是把小箏給問住了，她以前好像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葉韶瑜道：「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若是你哪一天遇到了真心喜歡的人，儘管告訴我，你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一直把你當成妹妹看待，自己的妹妹出嫁一定得風風光光的。」

  「但若是你不想嫁人，想一直留在我的身邊，或是想做些其它什麼的，全憑你自己的心意。」

  「小姐……」

  聽完，小箏眼中聚集滿了霧氣，卻忍住沒哭出來，「能有你這樣的主子，已經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葉韶瑜還是有些不習慣「主子」這個稱謂。

  「好了，回去我就給你漲月例。」葉韶瑜眯眼假寐，「我實在是太困了，得休息會兒。」

  早知道就不提起這種感人催淚的話題了，本來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的，沒想到快把小箏給說哭了。

  回到城內之後，已經巳時了。

  正好路過益元堂，便打算在這裡小憩一會兒，再解決午飯。

  這個時辰來藥房的病人並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幾個。

  進去時，卻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跪在那裡，小身板挺得筆直。

  「這是怎麼回事？」葉韶瑜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阿琉道。

  看到男孩的臉之後，才發現他就是當日刺殺葉韶瑜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