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怪不得
2024-09-22 07:58:18
作者: 南北辭
墨煙聽完這話,下意識垂眸看向那癱在地上的女子。
還沒有人敢如此跟她這般說話。
知道眼前人是因為才親眼見到宗門上下被屠,情緒激動是正常的,她這才放緩了語氣,「那你想去哪個宗門,整個蒼北大陸,無論那個州,只要你想,我便替你做主。」
不會有宗門不願意賣她八荒主一個人情的。
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道男音,那聲音不大不小卻是落在了每個人的耳際。
「她選中州,帝天宗。」
而朝楚聽得這熟悉的聲音,不由猛地抬頭,開始在人群中搜索這聲音的主人。
很快,她面前弟子忽然讓出一條道路來,入目而來的,正是那穿著紅楓道袍的老者,而他卻只是在引路,動作恭敬又謙卑,他背後隱約還站著一個男子。
最後,當修竹出現在她的視線內時,朝楚還有些不確定。
直到他居高臨下地站在她面前。
朝楚這才恍然明白了什麼,她藏著袖口的手微微顫著,眼底最後一絲震驚也悄然消失。
緊接著,只聽她耳邊響起一道道恭敬的聲音。
「宗主大人。」
她微微垂眉,隱去眼底的殺意,後目光平靜的抬頭對上修竹的視線。
她笑,「倒是沒想到,你是帝天宗的宗主。」
修竹沒有回話,他只是緩緩蹲下身子,將自己的目光與她平視。
「來,夫人,我們起來。」
說著,他不顧周圍弟子奇怪的眼神,動作輕柔的伸手想要將人扶起,可他的手還沒碰到,就被朝楚躲了過去。
修竹並未因此而生氣,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墨煙面前。
重複了那句,「她選帝天宗。」
墨煙也沒再去問朝楚是否願意,在她看來,事情已經完美解決了,她只是頷首道了句,「好,今日便算我承了你們帝天宗的情,他日有事可來八荒尋我,只要不太麻煩,我都會應下。」
「那便多謝八荒主了。」
墨煙沒有回話,她素日裡繁忙得緊,只是瞬息間便消失,沒了人影。
修竹盯著那已經空無一人的地面發了會兒呆,眼底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情緒,還是身後的朝楚開口,他這才將亂飛的思緒收回。
「怪不得。」
他立馬轉頭看向她,疑惑地開口,「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這青雲宗上下這麼多人,偏偏只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因為她死了,修竹也活不了。
所以她自然......會是整個青雲宗最幸運的一個。
修竹眼睛微眯,「你什麼意思?」
朝楚面色還是一如平常,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只是那聲音卻格外的冷,「只是可惜,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做了什麼!」
修竹這下有些慌張了,他來時便覺得朝楚臉色難看至極,那模樣跟要死了一樣,他原以為是她太過悲傷這才導致的臉色難看。
如今想來,她定是也受了極重的傷。
他下意識轉頭看向那紅楓老者,他雖沒說話,但那眼神里卻帶著質問。
「宗主,我確實交代了讓他們不要碰朝楚姑娘,可刀劍無眼,這也是......」
無可奈何四個字他還沒說出口,在被修竹那駭人的眼神盯著看後,他立馬住了嘴,沒再繼續說。
朝楚看著這兩人熟稔的交談,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所以都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嗎。」
「你圖什麼?我問你,你圖什麼!」朝楚忽然之間情緒有些激動,「如今一切都如你所願了,青雲宗上下只剩下我一......」
她的話音忽然一斷,只覺自己胸腔一陣翻湧,最後實在沒忍住,她猛地吐了一大口血。
「噗——」
鮮血噴灑得到處都是,其中大部分都被離她最近的修竹擋住。
他原本潔白不染塵的袍子,瞬間染上了血漬,尤其是褲腳處全都沾上了血點,看起來有些狼狽。
修竹低頭看了眼袍子,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和嫌棄。
最後只是開口吩咐,「來人,將她帶回帝天宗。」
......
床榻上躺著的正是朝楚,此刻她的額頭全是冷汗,手死死抓著被褥,像是陷入夢魘一般,整個人臉色難看至極。
忽的,她猛地從榻上坐起,眼底的驚恐還未褪去。
待看清四周陌生的擺置後,她忽覺得喉嚨有些渴,她先是擦了擦頭上的汗,扶著床沿勉強起身。
她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穿鞋,眼睛盯著那不遠處桌上的茶壺。
很快,她總算摸索著到了那桌上,抬手準備將茶壺拿起,可那手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控制了好就這才穩住了手,將茶壺遞到了嘴邊。
當涓涓流下的涼茶入喉,她那乾涸的嗓子瞬間緩解了不少,整個人也開始清醒了過來。
當茶壺裡最後一滴水落下,她這才將茶壺放回原位。
視線里開始打量四周的擺置,這裡不是青雲宗,更不是她所住的院子。
「我......這是在哪?」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了一些弟子的談話聲,也許是離得太遠,她有些聽不清,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一般,她抬腳就要往外走。
當跨越木製門檻,她總算是看清這外頭的景象。
而不遠處的弟子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她,所有人皆是默契的住嘴,而其中有一位,更是慌張的跑遠了去。
當看清那些弟子的穿著後,朝楚的步子停了下來。
紅楓道袍,跟青雲宗那個老者穿得一樣,只是比起那老者穿的,似乎他們的要簡陋不少,腦子裡某些記憶突然竄出。
各種記憶碎片開始在她的識海里亂竄,她的頭像是要炸裂了一般,疼得要命。
她蹲下身體,不停地搖晃著腦袋,似乎是想將裡面的記憶全都倒出來,這動作持續了很久,直到她聽到了一道男音。
「你在做什麼?」
朝楚抬頭,她眼底有些迷茫,但更多的是無措。
「你......是誰?」
此刻,她的頭裂般的劇痛也緩解了很多,她緊皺的眉頭舒緩開口,後像是感嘆般看著那男人的臉。
說了句,「你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