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夫妻夜話

  姜奶奶說完，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以前還不覺得自己老，可是看著頭上的白頭髮越長越多，就擔心自己活不長了。」

  「奶奶，別這樣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還有爺爺，你們兩個肯定能看著大宇小宇長大，結婚生子……」

  「說這些幹什麼，」姜爺爺皺眉道，「你就知足吧，都能看到咱們的曾孫出生，不知道比別人強上多少倍，咱們兩個老的，總要走的。」

  葉昩晗和姜妄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有話要說，只是當著爺爺奶奶的面，又不好商量。

  

  這時，姜武對葉昩晗和姜妄說道。

  「昩晗，姜妄，有時間嗎？爸想跟你們說點事情。」

  葉昩晗不用想，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事情。

  「爸，我們有時間的。」

  「走吧，咱們去外面走走，」姜武說道，「兩個孩子有你們爺爺奶奶看著，不會有什麼問題。」

  說完，姜武便轉身出了門。

  葉昩晗和姜妄跟在他的身後，三人一直走到外面的圍牆處。

  姜武嘆了一口氣，說道：「昩晗，姜妄，爸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求你們，但是看著你們爺爺奶奶年紀這麼大了，兩人住在首都，身邊也沒有個小的陪在身邊，唉，我……」

  姜武是團長，住在部隊常年不回家，再加上袁琴也不願意回家，只剩下兩個老的在家裡閒著。

  人家都說養兒防老，自己這個兒子卻一點都不稱職，自從成年以後，一直沒有機會照顧。

  「爸，你說的意思我們清楚，但是得給我們一點時間考慮，」葉昩晗說道。

  其實她也早有了離開槐花大隊的想法。

  這裡的生活節奏慢，也很平靜，可也卻很容易讓人鬥志。

  她穿到七十年代也有了一年了，是時候到外面看看了。

  不過想到姜妄也想讓自己隨軍，她也有些猶豫。

  現在擺在她面前有三個選擇。

  留在槐花大隊，過著平靜的農家生活，獨自撫養兩個孩子。

  去首都的姜爺爺和姜奶奶家，陪伴兩位老人，順便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三個就是跟著姜妄去部隊，開始隨軍的生活，當姜妄背後的女人。

  「昩晗，姜妄，我尊重你們的選擇，但是爸也希望你們能多考慮一下爺爺奶奶，他們年紀大了……」

  姜妄點點頭，「爸，我們知道了，給我們一點考慮的時間。」

  「嗯，爸尊重你們選擇。」

  三人簡單地說了幾句話，便重新回到院子裡面。

  ……

  等到晚上的時候，葉昩晗早早地餵了兩個孩子吃奶，便熄了燈和姜妄躺到床上聊天。

  「姜妄，咱爸說的事情，我想了一天，」葉昩晗說道，「我想去首都陪著爺爺奶奶。」

  留在槐花大隊肯定是不行的。

  這裡的生活安逸，安逸到一點水花都沒有。

  去隨軍，也不是葉昩晗想要的生活。

  她倒不是在意西北的艱苦生活，只是覺得到了那裡，她就只能帶帶孩子，在家裡做家務了。

  雖然有姜妄陪著，可那種生活終歸不是葉昩晗想要的。

  男人並不是生活的全部，葉昩晗也不想整日圍著姜妄轉。

  姜妄心中有些失落，也有些愧疚。

  不管葉昩晗做什麼樣的選擇，都是對他有利的。

  「媳婦兒，謝謝……」

  「我們兩個是夫妻，不用說謝謝。」

  葉昩晗摟住姜妄的腰，腦袋蹭了蹭，「咱們趕緊休息吧。」

  姜妄感覺到有一雙小手在自己身上動來動去，他的眸子暗了暗，按住葉昩晗的手。

  「太晚了，睡覺。」

  葉昩晗撇了撇嘴巴，剛想收回手，卻碰到姜妄腹部的傷口。

  雖然傷口已經好了大半，可被碰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葉昩晗有些疑惑。

  「沒什麼，」姜妄聲音淡淡。

  他不想讓葉昩晗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

  葉昩晗有種感覺，姜妄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她坐起身，將床邊的煤油燈點燃，一把掀開姜妄的衣服。

  借著昏黃的煤油燈，葉昩晗一眼就看見姜妄腹部的槍傷。

  葉昩晗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姜妄的傷口，「什麼時候傷到的？」

  「上個月。」

  「所以，你是因為做任務，才受傷的嗎？」

  葉昩晗心疼，抱著姜妄的胳膊。

  雖然生孩子的時候，葉昩晗嘴上說著並不失望，可心裡卻期盼著姜妄能回來陪著自己。

  畢竟生孩子對一個女人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嗯。」

  姜妄抱住葉昩晗，「不要想太多，咱們休息吧。」

  「姜妄，你是不是心裡有事？」

  葉昩晗和姜妄結婚一年多，雖然聚少離多，可姜妄的性格她卻是一清二楚的。

  有什麼事情，他只會憋在自己心裡，不會跟她說。

  「沒什麼。」

  姜妄把下巴抵在葉昩晗的額頭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姜妄，」葉昩晗有些生氣，「說好了有什麼事情，咱們兩個一起扛著，你看你做到了嗎？」

  她將腦袋抬起來，面容嚴肅，看著姜妄。

  自從姜妄從部隊回來，心裡就一直有心事。

  葉昩晗之前隱隱覺得不對勁，今天摸到他身上的傷口，便確定了對方的確是有心事。

  「昩晗……」

  姜妄的嗓子沙啞，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裡面。

  「姜妄，」葉昩晗的語氣柔和了一些，「你要是把我當你的妻子，就把心事說出來，咱們兩個一塊兒扛。」

  姜妄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空地微微愣神。

  良久，他說道：「昩晗，等下個月，我想去南省一趟，見見我戰友的母親。」

  想到魏興犧牲前沒說完的話，姜妄就十分愧疚。

  要不是魏興幫著他擋子彈，恐怕現在死的人就是他了。

  「為什麼？」

  「我的戰友犧牲了，是為了幫我擋子彈才沒的。」

  葉昩晗感覺到姜妄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微微收緊，情緒似乎有了很大的起伏。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自己去，兩個孩子離不開你。」

  「現在離不開我的是你，」葉昩晗抬頭，跟姜妄對視。

  葉昩晗不敢想像，姜妄在見到戰友因自己而死，心裡要承受多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