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拖拉機手非你莫屬

  「蘭蘭，你是說真的？你真的會開車？」

  「我能跟你開玩笑還是怎麼的？」錢蘭蘭笑道。

  「那行，等明天咱們一塊去找李叔，看看他能不能找到人帶你，你有開大貨車的基礎，開拖拉機就不是個事兒。」

  「昩晗，」錢蘭蘭猶豫道，「可是拖拉機手好像是個搶手的活兒，要是大家讓我干咋辦？」

  之前她也是不知道關於拖拉機手的事兒的，還是李志勇給她講了講。

  她才知道槐花大隊連個拖拉機都沒有。

  「那就誰不同意誰就自己去開啊，」葉昩晗說道，「好啦，蘭蘭，你放心，誰要敢反對，我肯定幫你解決，這個拖拉機手非你莫屬。」

  葉昩晗這下更堅定了要幫大隊搞到拖拉機的決心。

  次日，她帶著錢蘭蘭去到李二河的家裡，跟他說了錢蘭蘭會開大貨車的事情，讓他幫忙把錢蘭蘭帶到別的大隊，看看能不能找人教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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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李二河對拖拉機是保持佛系淡然的態度，有沒有都行。

  可是經昨天葉昩晗那麼一說，反而變得著急了，想拖拉機想得一晚上都沒睡。

  可聽葉昩晗要把錢蘭蘭推出去當拖拉機手，李二河又猶豫了。

  「昩晗，要不還是選其他人吧，錢知青畢竟還是個女孩兒，細皮嫩肉的，開拖拉機不適合她。」

  聞言，錢蘭蘭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下去。

  葉昩晗撇了撇嘴，李二河的心思她很清楚，不就是因為錢蘭蘭是個女知青，萬一哪天回了城，大隊就又沒有拖拉機手了。

  「李叔，那你想找誰當拖拉機手呢？」葉昩晗問道。

  李二河沉吟片刻，「我們家老大倒是挺合適的……」

  「可是人家願意浪費時間教他嗎？」

  葉昩晗一針見血，提出關鍵問題。

  且不說之前李二河說過，其他大隊的拖拉機手有錢，趕上秋收搶收還能撈到油水，就算他李二河求爺爺告奶奶，人家也懶得花時間帶個拖拉機手出來。

  更何況李志勇還不是他們大隊的，他們就算教，也不一定會用心。

  但是派錢蘭蘭過去學就不一樣了，錢蘭蘭開過車，要是對方敢胡亂教，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李二河耷拉著腦袋，有些糾結。

  葉昩晗悄悄扯了扯錢蘭蘭的衣袖，示意她上前趕緊表決心。

  「大隊長，你放心吧，我錢蘭蘭不是那種不講情義的小人，您要是肯定培養我當拖拉機手，日後我肯定不會拍拍屁股走人，給您留下一堆爛攤子的。」

  「唉，可你終究是個女娃……」

  葉昩晗察覺到李二河已經開始動搖了，便說道：「李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偉人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呢，蘭蘭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良久，李二河嘆了一口氣，同時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對著錢蘭蘭說道：「錢知青，明天一早，你跟我去隔壁的紅星大隊，我就拉下我這張老臉，去求求他們大隊長，讓你跟著他們的拖拉機手學兩天。」

  「好嘞。」

  錢蘭蘭笑得很開心，還朝著葉昩晗悄悄眨了眨眼睛。

  見李二河臉上明顯有些不高興，葉昩晗便說道：「李叔，您可別不高興，我先幫您找到拖拉機手可是有理由的。」

  「啥理由？」李二河倒是想聽聽葉昩晗會說出什麼花來。

  「你想想啊，咱們大隊要是有了拖拉機手，那拖拉機還會遠嗎？」

  這次夏收，可以暫時從別的大隊先借一輛拖拉機。

  社員們要是用習慣了，那等到以後還會再回去適應牛車還有驢車嗎？

  到時候就算李二河不說買拖拉機，他們肯定也舉雙手雙腳贊成。

  李二河不是傻子，想明白這個理兒後，看著葉昩晗的眼神都帶著感激。

  「大丫，還是你腦子靈光。」

  「我這不是跟您學的嘛。」

  事情敲定，葉昩晗也就不再管這事兒了。

  晚上的時候，忙活好幾天的葉昩晗，終於找到空隙去看望王老和孟奶奶了。

  天剛暗下來，她就帶著麵粉，蔬菜還有新鮮的豬肉，抄小路去了牛棚。

  還是以往的老規矩，敲三下門，王老或者孟奶奶就會給她敲門。

  過了兩三秒，孟奶奶一臉驚喜地看著葉昩晗，然後把她帶進屋裡，同時接過她手裡帶過來的東西。

  「昩晗，小半個月沒見了，你咋還瘦了呢？」

  「孟奶奶，我沒瘦，倒是你跟王老，得多吃點了。」

  看著臉頰凹陷的兩位老人，葉昩晗眼裡帶著心疼。

  「唉，小寶突然跟我們分開了，還跑到首都，我們咋能不想他呢？」王老端著搪瓷缸，幽幽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過得好不好。」

  「王老，您和孟奶奶就放一百個心吧，小寶過去的第二天，就跟我小姑家的女兒趙小雅成為朋友了，聽說過兩天還要去上小學呢，跟小雅一個班。」

  這些都是葉昩晗坐火車回來之前知道的事情，小寶確實過得很好，他又聽話又懂事，根本不用別人操心。

  「知道他過得好，我們就放心了，」孟奶奶眼眶微微濕潤，「也不知道啥時候能見到他。」

  「總有一天會見到，說不定再過個五六年就見到了。」

  葉昩晗回憶了一下，好像確實是在1977年左右，下鄉改造的知識分子終於可以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上。

  「希望吧，」王老輕輕嘆息，「昩晗丫頭，你去找章教授了嗎？他有沒有把東西給你？」

  「給了給了，」葉昩晗回道，「只是他剛把東西給我，就被人舉報，送到東北那邊改造了。」

  葉昩晗撒了個謊，主要原因是她不想讓王老和孟奶奶心裡帶著虧欠。

  反正東西都被她偷回來了，怎麼說都不虧，只是以後有機會得跟姜妄統一一下口徑，免得穿幫。

  「王老，孟奶奶，你們兩個以後就不用擔心小寶了，錢還有各種老物件都拿回來了，足夠把他養大，」葉昩晗笑道，「你們要做的就是把身體養好，等過幾年見到小寶，還是跟他印象里一個樣。」

  聽了葉昩晗的話，王老似是頗有感悟，「對，昩晗丫頭，你說得對，我們是得把身子養好，不然以後怎麼跟小寶見面呢？」

  孟奶奶笑著笑著，眼睛裡就聚滿淚水，「等著，老頭子，明天我就做手擀麵條，咱們可不能虧了自己這張嘴。」

  見兩個老人終於開竅，葉昩晗會心一笑，隨後說了再見，離開牛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