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

  縣裡宣傳部的同志要下來公社，對李二河來說算是頂重要的事情。

  「大丫，明早上可一定要好好捯飭一下，你代表著咱們大隊的形象，到時候可不能丟咱們槐花大隊的臉，知道嗎？」

  「好嘞，李叔，保證不給大隊還有您丟臉！」葉昩晗說。

  出了李二河家的門，葉昩晗對著站在牆根的錢蘭蘭打了聲招呼。

  「蘭蘭。」

  錢蘭蘭驚喜，轉身就看見葉昩晗的身影。

  「昩晗，你啥時候回來的？」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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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不過來找我呢？」

  「我不是怕耽誤你幹活嘛，走，來我家，今天晚上我給你露一手。」

  錢蘭蘭跟李志勇交代了兩句話，便朝著葉昩晗走來，兩人手挽著手離開了。

  路上，錢蘭蘭一直問葉昩晗關於首都的事情。

  「昩晗，你這回去首都有沒有見到啥好玩的？或者是啥新鮮的玩意兒？跟我說說唄，我離開首都都快半年了，都快忘了那裡長啥樣了。」

  知青一旦下鄉，就只能整日在地里勞作。

  別說回家裡探親了，就是去縣城買個東西，也得跟大隊長報告，請假得到批准以後才能出去透透氣。

  錢蘭蘭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憋死在槐花大隊了。

  葉昩晗回憶了一下，說道：「首都變化可大了，我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要不這樣吧，等會兒咱倆坐一塊，一邊吃飯一邊說。」

  為了讓錢蘭蘭的心情變好一些，葉昩晗便在腦子裡面細細回憶著。

  首都的變化日新月異，錢蘭蘭下鄉插隊，已經是四個多月前的事情了。

  葉昩晗猜測她可能是想家了。

  到了家以後，她把從集市上買回來的西紅柿仔細清洗一遍，又拿出三個新鮮的雞蛋，還有豬肉和辣椒，簡單炒了兩個菜。

  對葉昩晗來說，這頓飯略顯簡單，平時她一個人的時候，都是從空間裡面拿最好的食材出來吃的。

  可吃飯的時候，錢蘭蘭盯著桌上的辣椒炒肉，忍不住紅了眼眶。

  「咋了？蘭蘭，」葉昩晗有些摸不著頭腦，「是不是剛剛辣椒汁進眼睛裡了？」

  「不是，」錢蘭蘭搖頭，「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啥事啊？能給我說說不？」

  「以前家裡日子過得緊巴巴的，可我媽還有我爸每個月都會拿錢和票，去供銷社買肉，給我還有我妹妹做辣椒炒肉吃。

  唉，也不知道我妹妹在東北那邊過得好不好。」

  「你妹妹在東北？」葉昩晗疑惑。

  「是啊，」錢蘭蘭解釋道，「她被人頂替了工作，只能下鄉，去年跟家裡寫信，說是自己跟一個男的結婚了。」

  葉昩晗想起之前在林婉兒臥室里翻到的日記本，說她頂替了一個女孩的工作，對此她還有一些愧疚，但更多的是竊喜，慶幸。

  怪不得去林副廠長家裡搬空東西的那天，會碰上同樣過來偷東西的錢蘭蘭，她應該是去報復林副廠長一家的。

  「我們家本來好好的，可我妹妹下鄉插隊以後，我媽因為總是想她，在工作的時候晃了一下神，不小心被卷到機器裡面，當場人就沒了。

  我爸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突發心臟病，也沒有搶救過來。」

  說到最後，錢蘭蘭已經泣不成聲。

  葉昩晗趕緊抱住錢蘭蘭，「沒事的，沒事的，以後都會好的，想想你妹妹，說不定她還在東北好好生活呢，你們肯定能見面的。」

  錢蘭蘭低頭垂著淚，這是她第一次跟人敞開心扉，把家裡的事情說出來。

  「昩晗，這些事情憋在我心裡太久了，還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跟誰說。」

  壓抑著的滋味不好受，葉昩晗很清楚這一點。

  見錢蘭蘭終於能哭出來了，她倒也放心了許多。

  「你要是有什麼心事兒，可以儘管跟我說，」葉昩晗說道，「別老是憋在心裡。」

  錢蘭蘭點了點頭，低下頭喝了兩口粥。

  等過了一會兒，她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像是想到什麼，又抬頭看著葉昩晗，猶豫道：「昩晗，你覺得李志勇人咋樣？」

  「啥？」

  葉昩晗驚訝得差點沒拿住手裡的大海碗。

  「那個……」錢蘭蘭的臉上浮現兩抹嫣紅，「他……」

  想說出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葉昩晗想了想，遞給錢蘭蘭一個「我都懂」的眼神。

  「他是不是跟你示好了？」

  這幾個月她跟錢蘭蘭見面，不是在自己家，就是在知青點。

  還真沒有聽說過她和李志勇的事情。

  「是……」錢蘭蘭輕咬下唇，手指絞著衣角，看著十分糾結。

  葉昩晗蹙眉。

  印象中，李志勇好像就是個憨厚小伙子，相貌英俊，幹活比較利索。

  除此之外，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你是咋想的？」

  葉昩晗決定不做評價，看看錢蘭蘭到底有沒有跟人處對象的意思。

  說實話，七十年代處對象也就那回事，倆人見面以後能談得來，看的過眼，就能結婚。

  至於感情什麼的，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還是比較奢侈的。

  「我覺得他人挺好的，」錢蘭蘭說道，「反正我也回不了首都了，就算回去，那裡也沒有我的家人，倒不如跟李志勇結婚。」

  葉昩晗心下瞭然，錢蘭蘭應該不是真的喜歡李志勇，而是覺得他是個好的結婚對象。

  「蘭蘭，我只能跟你說，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最好還是考慮清楚比較好。」

  葉昩晗原以為李志勇和錢蘭蘭還是在處對象的階段，不過聽錢蘭蘭的意思，兩人已經有了談婚論嫁的意思了，看來兩人應該不是最近才認識的。

  「嗯，我明白了。」

  錢蘭蘭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繼續吃飯。

  吃完飯，錢蘭蘭幫著葉昩晗收拾了桌子和碗筷。

  葉昩晗給了她一袋白面，還有三兩油，以及新鮮蔬菜。

  這是之前葉昩晗答應給錢蘭蘭的，對方要是能幫著自己做記工員的工作，就給她麵粉還有吃的。

  不過兩人是朋友，葉昩晗還專門把麵粉的量往多了放。

  錢蘭蘭只是個知青，每月拼死拼活，也掙不了多少工分還有糧食。

  她能幫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