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白髮

  鳳無塵明顯感到夏淺的動作一滯，有些不明白夏淺是怎麼了？

  「怎麼了，淺兒？」

  鳳無塵不禁回頭看向夏淺，卻見對方滿臉淚水，這實在讓鳳無塵大吃一驚，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夏淺怎麼會突然哭了，而且這眼淚仿佛打在他心上一樣，他自然是見不得自己最愛的人掉眼淚的。

  「怎麼哭了，是我惹你生氣了，我哪裡做的不好，淺兒，你要告訴我，我一定都改了。」

  看見夏淺哭成了淚人，讓鳳無塵徹底的慌了心神，只以為是自己的過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夏淺怎麼會突然哭泣呢。

  

  夏淺主動抱住了鳳無塵，將臉靠向鳳無塵的懷裡，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不應該了，都是自己不好，才害得鳳無塵有了這麼多白頭髮的，其實自從鳳無塵登基之後，他一直都在為國事操勞，再加上自己又那麼的任性，在鳳無塵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她卻選擇了離開。

  雖然說當時她也一直有在猶豫，可還是被夏茹還有元興帶出了皇宮。

  只怕她離開後，這段日子裡，鳳無塵過的很是悽苦，這眼前的白髮，就是很好的證明。

  鳳無塵不過才二十歲，就已經有了這麼多的白髮了，怎能不讓夏淺感到心疼。

  「對不起，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會這麼的辛苦，還一再的懲罰你，說起來是我太過任性了，一點都不了解你的痛苦。請你原諒我。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傻事了，我會永遠都在你身邊的。」

  原來是自己有白頭髮的緣故，這讓鳳無塵放下心來，他根本就沒有在乎，沒有想到夏淺卻替自己心疼了。

  「我明白的，而且當時你也是情非得已，說起來也是我的過錯，如果我不封夏茹為妃的話，你也不會一氣之下離開了。雖然說我當時也是被行事所逼，但說到底是我沒有用，沒有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才害你傷心離開的。你懲罰我也是應該的。現在我已經知道錯了，往後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來的。」

  明明是自己的過錯，可是鳳無塵卻沒有一點埋怨自己的語氣，這讓夏淺心裡實在是覺得更加的內疚了。

  比起自己來，鳳無塵一直都在包容著自己吧，朝堂的事，還有後宮的事情，一直都在讓他煩心，明明不愛夏茹，可還是為了借兵一事，被迫做出了無奈的決定。

  「皇上，時辰不早了，該上早朝了。」

  林公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這個時候夏淺也知道不是和鳳無塵說話的時候了，有什麼事情，就只能等到散朝後，再向鳳無塵解釋了。

  「去吧，我沒事的，你不要因為我的事情受到影響知道了嗎？」

  夏淺看著鳳無塵不舍的模樣，於是對他說道。

  見夏淺又哭又笑，也讓鳳無塵不知道有何是好了。

  他揉了揉夏淺有些凌亂的頭髮，這才帶著萬般的不舍離開了房間。

  夏淺拿起那梳子上掉落的白髮，小心翼翼的將那縷白髮放在了已經繡好的荷包之中。

  她會一直保留這些白髮的，從而提醒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

  以後絕不能再拋下鳳無塵一個人了，夏淺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現在她不會再懷疑鳳無塵對自己的愛了，因為她已經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感情了，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

  夏淺此刻正坐在院子的鞦韆上，雖然自己離開了幾個月，可是這鞦韆仍然沒有被抬走，此刻坐在鞦韆上，看著對面的梅花開的分外芳香，也讓夏淺的心情好了不少。

  小環走到自己的身邊，將手裡的茶遞給夏淺。

  「娘娘，這是奴婢剛泡好的梅花茶，您嘗一嘗，可香了。」

  夏淺疑惑的接了過來，打開了茶蓋，果然如小環說的那樣帶著淡淡的香氣，可是她還從來都沒有喝過梅花茶呢。

  「小環，你怎麼想起用梅花泡茶的，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茶呢。」

  平常的花草茶，夏淺見的多了，可是還從來沒有人會用梅花炮製茶水的。一來是梅花不易保存，開的時節過於短暫，而且梅花的香氣沒有桂花那樣濃郁，所以一般人只會選擇桂花作為花茶的代表。

  「這茶是用純淨的雪水加上上好的黃梅浸泡而成的。味道甘甜又不會過於甜膩，我和其他的姐妹都喜歡喝，說起來想出這個茶的人，還是我妹妹小桃呢，只是現在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小環說著說著，表情就黯然起來，她也實在是想念小桃了，可惜她沒有等到娘娘的回歸，就慘死在珠兒的手裡了。

  「如果我當初沒有離開皇宮的話，珠兒她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說起來也是我管教無方，才害得她做出這麼多狠毒的事情，還害了小桃她們這麼多的人命，真是抱歉，我也有責任。」

  小環見夏淺這麼說，急忙搖了搖頭，這怎麼能是夏淺的錯呢，是珠兒愛慕虛榮，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和夏淺是沒有關係的。

  說起來珠兒變成這個樣子，最傷心的其實就是夏淺了吧，畢竟從前她們主僕的感情，實在是太好了，也讓她們這些宮女都感到羨慕呢。

  誰曾想後來，珠兒竟然趁夏淺不在，勾引了鳳無塵，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現在珠兒已經死了，也是她罪有應得。

  「小桃的後事辦妥了嗎？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我一定會幫忙的。」

  夏淺從前也很喜歡小桃這個丫頭，沒有想到等她再回到皇宮的時候，小桃已經不在了，這讓她心裡多了一層愧疚。

  雖然小環沒有怪自己，可是這一切的起因，也是因為自己的離開，如果當初知道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那麼她是絕不會離開的。

  如果自己不離開的話，小桃就不會死了，珠兒也不會變壞，鳳無塵也不用經受這麼的痛苦了。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她夏淺一時的衝動。

  現在想一想，她夏淺實在是犯了大錯。

  「多謝娘娘關心，我已經將小桃的骨灰讓人送回故鄉了，相信小桃她在天之靈，也能夠安心了。娘娘，要不然去拜祭一些珠兒，雖然她生前做了這麼多的錯事，可是她現在已經不在了，我也不去恨她了，娘娘不去拜祭一下嗎？明天就是除夕了。」

  原來已經是新年了嗎，她竟然差點將這樣的日子給忘記了，一想到明日鳳無塵可以有一天的休息，不用上早朝，夏淺就覺得開心不已。

  那麼明日她和鳳無塵就去祭拜一下珠兒吧，畢竟她們也是主僕一場，即使過去有再多的怨恨，也隨著珠兒的死消失了。

  晚膳的時候，夏淺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鳳無塵，本以為他會立刻同意，沒有想到他卻沒有半點的表示。

  「無塵，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去拜祭珠兒嗎？雖然她過去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不過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們也不用再去記恨她了。」

  鳳無塵無奈一笑，他不是不願意去祭拜珠兒，而是想到了珠兒死的時候，對自己的詛咒，這讓他心裡有些不安起來。

  珠兒是怨恨自己的，即使她死了，也不會祝福他和夏淺的，這樣一來，讓鳳無塵的心裡感到十分的不舒服，他最害怕的就是夏淺的離開，珠兒臨死之前的詛咒，也深深的刻在鳳無塵的心裡，讓他一想，就覺得難受。

  見夏淺擔心的看著自己，於是將珠兒的詛咒說了出來。

  原來鳳無塵之所以猶豫，實在這個原因，不過夏淺和鳳無塵想的不一樣，因為她根本就不會離開，自然是不擔心任何的事情。

  想到鳳無塵也是因為不安，才不願去祭拜珠兒的，於是她主動握緊了鳳無塵的手，給他安慰。

  「放心，這輩子除了你的身邊，我哪裡都不會去的，所以請你安心，我是不會離開你身邊的，自然是不會懼怕珠兒的詛咒的。難道我們活人還要懼怕一個死人嗎？」

  鳳無塵見夏淺這麼說，於是這才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帶著隨從，來到了黃陵，這裡一直是歷代皇帝妃嬪安葬的地方。

  清晨非常的寒冷，鳳無塵不禁將狐皮披風給夏淺穿上。

  兩人來到珠兒的墓前，給珠兒上了香，將酒水還有瓜果擺放在墓地前。

  夏淺端起酒杯，將酒水撒在墓碑前，她這是她第一次來看故友，想起過去，她和珠兒之間的感情，也讓夏淺不禁有些淚眼朦朧，她並沒有管好珠兒，才害得她今日這樣的結局吧。

  「淺兒，你會怪我嗎？是我下令處死珠兒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姐妹的感情，也不會變成後來那樣。」

  鳳無塵自然是知道珠兒和夏淺過去的感情，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她們也不會反目成仇吧。

  「怎麼會怪你呢，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命運，珠兒她害了這麼多條人命，現在落到這樣一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和你沒有關係的，如果你不處罰她，我反而不會原諒你呢。」

  鳳無塵見夏淺沒有怪罪自己，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