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選擇

  說實話，玉川也確實感覺到，她累了。

  雖然這一天，她好像是什麼都沒有做，但是疲憊，卻是發自內心地涌了出來的。

  這錦華宮中，還是有許多地方可以讓玉川休息的。

  因為照顧著玉川，所以宇煬弘倒是給玉川安排在了後頭原本貴妃的宮裡頭。這宮裡一直是空著的，畢竟大越朝在宇揚烽這裡還沒有出現一個貴妃。而宮裡頭的宮女太監們也都是安頓好了的，正在等著玉川進來，就將玉川迎進了門：「王妃，熱水和飯菜都已經備好了。」

  從前都是玉川這麼伺候主子，今兒被這麼伺候一下，玉川的心裡倒是想起了從前還是柳琳琅的時候那久違的時光。

  不過瞧著輕塵將自己送了過來之後還未離去，玉川也是疑惑地看向了輕塵：「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輕塵對上了玉川的目光，也是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而後才踏進了這宮殿之中，輕咳一聲看著玉川：「那個……就是想給你道個歉，從前那般態度對你，還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從前在宮裡頭的時候，玉川的確和輕塵相處的不太好。不過那時候他們也是都有他們自己的想法的，輕塵想要知道宇煬弘的行蹤，而玉川又不可能那麼輕易地信任輕塵。現在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現在也解釋清楚了，玉川倒是不知道，這輕塵給她道的是哪門子的歉呢！

  不過既然輕塵都這麼誠懇地道歉了，玉川自然也不會不接著，她只是看著輕塵笑了笑，而後便搖了搖頭：「那事兒不是早就過去了嗎？都是一場誤會罷了，如今咱們既然是一同來的，那就自然要同心同力。以後這樣的話就不要再同我說了，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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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川總覺得，這會兒的輕塵似乎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清楚，輕塵究竟哪裡奇怪。

  而那輕塵聽說了玉川原諒了他，似是也鬆了一口氣一般，卻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坐在了玉川的面前：「那個……其實我還有些話想和你說。只想你慢慢聽來，不要著急，可好？」

  疑惑地看向了輕塵，玉川的眼中，也帶了幾分不解：「怎麼了，輕塵，你今兒倒是怪怪的，若是有什麼話，你直說可好？」

  輕塵似乎仍舊有些不好意思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出口，卻在玉川這樣的問句之下，到底也是認真地看向了玉川：「如今大局已定，王妃你可有想過，接下來要做些什麼？」

  大局已定？

  是了，宇煬弘已然入主皇城，這宇揚烽的天下，算是滅了！

  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又怎麼算得上是大局已定呢？

  看向了窗外，想起了宇陽厲，玉川的心裡就陡然難過了起來：「是啊，大局已定了，你們也可以休息休息了。可我還是要去田州城，王爺在那裡，他做什麼，我便陪著他就是了！何況田州城還有柳家人，柳相國那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就交給我和王爺，你們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就是了！」

  玉川自然沒有看到，在自己提起了宇陽厲的時候，輕塵的眼中，閃過的幾分落寞。

  其實關於很多事情，輕塵的心裡都很清楚。

  他卻知道，自己恐怕只有這唯一的一個機會，也是最後的一個機會，所以還是開口對玉川道：「不知你有沒有想過，不去田州城了！而是……就在這京都找個小院子安定下來，有一個能一直陪著你的人，隱居在這山市之間，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

  其實輕塵說到了這裡的時候，玉川已然有些明白輕塵的意思了。

  方才在來龍坤殿的路上，輕塵就說起過，他對於這樣征戰的日子已經厭倦了。只想要等這一切都結束之後，他就不想要再過這樣忙碌的生活了。他想在這京都之中買一個小小的院子，然後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當時的玉川還不知道，他對自己說這些話的意思，如今……卻已然知曉了。

  只是他沒有說明白，玉川也樂的裝糊塗，只是仍舊按照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輕塵：「的確，你所說的那樣的日子，也是我嚮往的。不過如今王爺還生死未卜，一個人在那田州城之中，我又怎麼可能丟下他一人呢？明日一早，我就啟程去田州城，他宇陽厲在哪裡，我洛玉川就在哪裡！」

  最後一句話，玉川說的斬釘截鐵，也不是給輕塵說的，更像是她心裡頭就是這樣認真的想法。

  而輕塵的眼中，卻更帶了幾分失落地看向了玉川：「你……從未想過，要普普通通的過日子嗎？你可知，若是一直跟隨著王爺，他會成為當今皇上的左膀右臂。這麼一來，你將永遠和這座宮城脫不了干係了，永遠活在權謀和爭鬥之中，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他還是了解自己的。

  玉川的確不想要和宮斗權謀為伍，但是若是需要這些的代價，是失去宇陽厲的話，她恐怕更害怕的是後者。

  所以玉川只是低了頭，輕笑一聲，而後自顧自地輕輕搖頭：「無妨，只要能和王爺在一起，這一切都不是需要在意的事情。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亦是隨他去了就是。這一世，我只想要過我自己的生活，我想要的生活，不想勉強自己半分，和他在一起，便不算得上是勉強了。」

  玉川說的，也都是自己的真心話。

  而那輕塵似乎終究還是放棄了，到底也是嘆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來，最後深深地看了玉川一眼：「那若是我告訴你，如今的田州城，已經快要是一座死城了，你又……還要追隨著他嗎？」

  什麼？！田州城快成為死城了！？

  這一句話，終於讓玉川倏然抬起頭來，看向了輕塵，恨不得一把抓住輕塵的領子：「怎麼回事？！這幾天的時間我都被關在宮裡，你告訴我，田州城發生了什麼？！」

  看到玉川這般激動的樣子，輕塵也自知，是自己失言了！

  他很想告訴玉川，田州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看著玉川眼中的那熊熊火光，他到底，還是只能告訴玉川實話了：「田州城本就羸弱，柳相國私通外敵，已然連通了夷族這麼多年藏在京都周圍的探子們，將那田州城團團圍了起來……就等著……裡面的人，全部死於疫病呢！

  什麼？！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而她還不知道？！

  那麼要送去田州城的藥材，到底是送到了還是沒有送到？！如今的田州城，宇陽厲病弱，難不成……是柳相國在掌控？

  若是如此的話，宇陽厲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一把推開了輕塵，此時此刻，玉川覺得自己的疲憊，都已經不算是什麼了：「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沒有人告訴我？！給我準備東西，我要立刻前往田州城！」

  輕塵沒有想到，自己說出了這話，竟然會讓玉川有這樣的舉動！

  他也是忙一把拉住了玉川，眼神之中倒是真心實意地勸解著玉川：「你不能去！現在田州城的情況，別說是你一個女流之輩了，就算是我，也沒有辦法去救雁王爺！何況現在的田州城是柳家在掌控著，說不定……雁王他已經……」

  「不可能！」

  玉川知道輕塵要說什麼，她也是強壓下了自己的心裡頭的怒氣，認真地看向了輕塵：「宇陽厲不可能那麼輕易地就死去的！何況他就算是有什麼，也得我親自去看了才行！否則的話，不管什麼人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我一定……要親自去田州城！」

  玉川必須要說的是，現在她的心裡，是帶著惱怒的！

  惱怒自己的兄長沒有將這麼大的事情告訴自己，也惱怒宇煬弘現在的沒有辦法。

  雖然她的心裡清楚，現在宇煬弘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將京都先穩定了，才可能去救宇陽厲。可是此時此刻，玉川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理智了！這麼多天都過去了，宇陽厲在那田州城繼續待著一天，他被救的可能性就越小！她只恨自己一個大意被宇揚烽給抓了回來，否則的話，她無論如何都要去救宇陽厲的！

  知道玉川已然失去了理智，也看得出來與粗漢對於宇陽厲到底有多在乎。

  到底，輕塵也是嘆了一口氣，而後給玉川讓了一條路出來：「罷了，知道攔不住你，我和你一起去見皇上便是！」

  雖說宇煬弘現在不過剛入駐這九重宮，不過一個「皇上」的名頭，他也算得上是實至名歸。

  玉川再一次來到了龍坤殿的時候，柳承修和何香菱的談話已經結束了。宇煬弘正在安排何香菱的去處，說著就對外宣稱何香菱已死，然後過些日子等穩定下來之後，再給他們二人舉行婚禮。

  瞧著玉川進門，柳承修的臉上倒是帶著喜悅地看著玉川：「玉川，你不會反對的，對吧？」

  想來，柳承修這樣的男兒，竟然要娶一個像是何香菱這般的女人，大多數人都是想不明白的吧！

  玉川自然不會反對，而且她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宇陽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