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僵局！

  這第二條路，並不好走啊！

  玉川微微垂眸，並沒有立刻同喬公公說什麼。

  她的心裡總覺得，這件事似乎並非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仿佛陷入僵局，玉川站在喬公公的面前，腦子裡飛速想著該如何應對這樣的事情。

  皇后是忌憚鄭紫秀的，但如果真的要走這第一條路……

  「喬公公，你在這裡做什麼？」

  玉川的思維，被一個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聲音所打斷。

  宇陽厲不知什麼時候，已然站在了玉川的身後！

  他今兒倒是沒穿玄色的衣衫，選的是件深灰的長袍，衣襟和袖口都繡了金邊，倒顯得儒雅而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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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川不知他為何出現在這裡，但他的眼神仍舊如同一個孩子一般，好奇而單純地看著喬公公：「咦……喬公公，你怎麼和本王的小娘子在一起啊？你們在說什麼？怎麼不帶上本王？」

  前方的儲澤殿是幽貴太妃所居住的地方，想來宇陽厲是去看望了貴太妃娘娘。

  玉川真不知道，這偌大的九重宮中，她竟然能這麼巧合的就遇到宇陽厲！

  宇陽厲雖說是個王爺，但喬公公也是皇后身邊的人，自是不會害怕宇陽厲的。

  只瞧著那喬公公微微一笑，便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哄著宇陽厲：「王爺，奴才在這裡和玉川姑娘說正事呢！您也知道，宮中最近不大太平！您先忙您的去，若是有好玩的啊，奴才定然第一個給您說，您看行嗎？」

  這招對於小孩子來說，或許是真的有用。

  但玉川卻轉了轉腦子，雖說她和宇陽厲也算是無冤無仇的，但眼下放了這麼好的一個時機，她為什麼不好好把握呢？

  她就是一個宮女，連出了這昌秀宮都要想方設法的。可宇陽厲可不一樣，他堂堂王爺，在宮中雖說也不算是一呼百應，卻也是來去自如的！

  那一日，他害的自己在儀奴巷的巷口跪了一整夜，今日讓他幫自己一個忙，也就算是抵消了那一日讓她跪了一整夜。日後他們二人兩不相欠，不也算是正好嗎？

  想到這裡，玉川的唇角便輕輕勾了勾。

  喬公公還在痛宇陽厲說話，玉川卻走到了宇陽厲的面前，輕輕拉了拉宇陽厲的袖口：「王爺，奴婢等會兒要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王爺也願意，同奴婢一起去看看？」

  聽說有好玩的地方，宇陽厲的雙眼都仿佛亮了起來！

  那喬公公卻眯了眯眼，看著玉川的眼神里，仿佛都帶了幾分危險。

  宇陽厲根本就不在意喬公公再說些什麼，只是乾脆拉住了玉川的手，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咱們要去哪裡玩？」

  喬公公沒有給玉川說話的機會，只是一手拉住了宇陽厲，警告地看著玉川：「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別說是皇后娘娘了，就是皇上，也不會放過你的！王爺不懂事，你卻就是個小小宮女而已，你要死，難不成要拉著你家娘娘一起當墊背的嗎？！」

  喬公公這是在嚇唬自己，玉川的心裡很清楚。

  在這九重宮中，想要走得穩，一味地守著規矩也不行。

  玉川倒是放開了宇陽厲的手，卻眉梢輕挑眼帶嘲諷地看向了喬公公：「按照公公的意思，奴婢與娘娘就在這長安殿中等著人將咱們都燒死了，這才算得上不亂來了，是嗎？」

  玉川的眼神之中帶著的灼灼，讓喬公公心驚膽戰。

  他還從未遇到過哪個新入宮的宮女能有這般凌厲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要將他所有的心思都看穿了！

  可他今日收到的命令，便是來阻止玉川的。

  他要替皇后娘娘分憂，他只想要通過這件事讓鄭紫秀明白，這九重宮中，誰都不能逃出皇后的手心！

  他拉著宇陽厲不讓宇陽厲接近玉川，眸子裡也帶了幾分狠毒的殺意：「若玉川姑娘一定如此，也不要怪咱家不客氣了！長安殿的人，那都是帶了疫病的人！姑娘……怕是活不過今日了！」

  喬公公這是起了殺心了，玉川的心裡很清楚。

  她只是微微抬眸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宇陽厲，輕輕一笑：「王爺，您瞧，奴婢就要死了，怕是……不能帶著王爺而去好玩的地方了！還望王爺不要見怪，奴婢在這裡給王爺賠罪了！」

  說著，玉川還正兒八經地給宇陽厲行了個禮。

  這一行禮，宇陽厲可就不樂意了！

  他一把將玉川拉了起來，而後甩開了喬公公，還瞪了喬公公一眼：「你可不要把本王的小娘子嚇壞了才是！行了喬公公，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本王要和玉川去找好玩的了！」

  果然小孩子心性就是好哄，玉川此時此刻突然覺得，認識宇陽厲似乎也不錯！

  而那喬公公的臉色可就陰暗至極了，他沒有想到，玉川竟然三言兩語就把宇陽厲哄得這麼聽話了！要知道，宇陽厲平日裡雖說不愛鬧事可到底也是瘋王爺，若他真想如何，這九重宮中根本沒人攔得住！

  宇陽厲也不打算理會喬公公，只是拉了玉川的手，一臉興奮：「玉川玉川，我們要去哪裡玩？這宮中本王都玩膩了！不然你帶本王出宮如何？宮外好玩的，可多得很呢！」

  被一個王爺這般請求，玉川的心裡還真是有些說不出的哭笑不得。

  而那喬公公最後還是拉了宇陽厲一把，連說話都變得嚴肅了起來：「王爺，您若是私自將她帶離這裡，皇上定然會生氣的！您可要好好考慮，莫要繼續被這女人迷惑了啊！」

  他語氣嚴肅，也不用那種哄小孩子的語氣了。

  可惜他忘了，宇陽厲又不是正常人，就是個想什麼是什麼瘋傻王爺。他說的這話，宇陽厲未必聽得進去。

  沒好氣地瞪了喬公公一眼，仿佛喬公公是那壞他好事的壞人一般，宇陽厲的嘴都撅了起來：「喬公公你真的很煩人！別再跟著本王了！若是皇兄要生氣，那讓他生氣便是了，本王很煩你這樣的你知道嗎？」

  說罷，他也沒有理會喬公公，只是自顧自地拉了玉川朝前走，滿眼歡喜：「玉川你真好！他們都不願意帶本王玩，就你願意！玉川，你想去哪裡玩？本王都聽你的！」

  宇陽厲這話說的真誠，反而讓玉川覺得有些對不住宇陽厲了。

  其實他完全是被自己李永樂，卻還如此真誠，讓玉川的心裡多少覺得抱歉了，

  不過事已至此，長安殿眾人的性命都系在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何況喬公公一定已經回去尋人了，她是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一日送鄭紫秀回昌秀宮的轎輦的！

  回頭看了一眼匆匆而離開的喬公公，玉川便再度蠟燭了宇陽厲的胳膊：「你知道，送新娘娘們的那個敬事房的轎輦在哪裡嗎？能帶我去嗎？」

  玉川這話問的多少有些小心翼翼，宇陽厲倒是似不太開心一般，就站在了原地：「那轎輦有什麼好玩的？本王還以為，你要帶著本王出宮呢！沒意思，你和他們一樣，都在騙本王！」

  這宇陽厲的脾氣一上來，乾脆就甩開了玉川的手，倒是讓玉川更加哭笑不得。

  「好好好！」此時此刻，玉川也只能耐著性子哄著宇陽厲，連語氣之中都帶了前所未有的溫柔，「你若是陪我去找到了那轎輦，我就陪你出宮玩可好？不然咱們就拉勾，我不會騙你的！」

  不知不覺，玉川連「奴婢」這個稱呼都沒有用。

  也不知道怎地，和宇陽厲在一起，她似乎覺得宇陽厲完全不像是一個主子。而只是一個寂寞的瘋子王爺，被困在這深宮之中，不由自主讓人想要去哄著，去遷就著。

  看著玉川如此認真的樣子，宇陽厲便也伸出了他的小手指。

  他的手其實很大，但手指修長，骨節很白，看上去蒼勁有力。

  若只讓玉川看這一雙手，她絕不會想到宇陽厲竟是這般一個瘋子王爺。

  宇陽厲的手指帶著溫暖的溫度，勾上了玉川冰冰涼涼的手指。

  兩個指頭觸碰之間，玉川的心裡便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來。

  可玉川知道，雖說他們拉了勾，終究她還是要食言的。

  她無法出宮，這入了九重宮的宮女若是想出宮，那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哪怕身死九重宮，她們也得將自己的屍首都留在這九重宮中！沒有出宮，沒有自由，沒有希望。

  宇陽厲開開心心地走在玉川的前方，帶著玉川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錦華宮。

  大約也是這位瘋王的身邊經常帶著其他宮女，所以這一路上，便也沒有什麼人覺得他帶著玉川奇怪。

  敬事房就在錦華宮的北側，雖說長安殿出了那樣的事情，可這九重宮也不會因為長安殿一處而變得有所不同。

  敬事房的人仍舊在忙忙碌碌地準備著晚上要迎接何香菱的事宜，看來皇上終究還是妥協，翻了何香菱的牌子。

  只是不知，還未輪到曲明鳶，她那般性格，大概已然在宮中大發脾氣了吧！

  宇陽厲本就住在錦華宮，所以宮女太監們見了他，也算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