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難聞的臊味

  無薪道士把水杯裡面的水喝完以後，突然提著鼻子在靈堂裡面嗅起來。

  「你在嗅什麼？」我輕聲問道。

  無薪道士皺著半拉眉毛說道：「怎麼這靈堂裡面好像有一股子難聞的臊味兒呢！」

  瘦老頭的兒子聽到無薪道士的話以後，就突然抬起頭看著無薪道士問道：「無薪道士，你說靈堂裡面有難聞的臊味，我怎麼沒有聞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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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著鼻子嗅了嗅，也沒有聞到靈堂裡面有難聞的臊味，為什麼單單是無薪道士一個人聞到了？

  其他守靈的人們也提著鼻子聞了聞說道：「屋子裡沒有什麼異味呀！」

  無薪道士緊皺著半拉眉頭，半晌說道：「這股子臊味時有時無的，難道你們都沒有聞到嗎？」

  我們齊聲說道：「沒有！」

  無薪道士起身，圍著瘦老頭的屍體看了看，做出了一個弔詭的表情說道：「屍體並沒有出現異常嘛……」

  這時候，一個老太太神秘兮兮的走過來，指著瘦老頭的屍體俯身對無薪道士說道：「文生這個人不愛洗澡，說不定是他身上的尿騷味吧？」

  無薪道士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你聞聞，他身上有尿騷味嗎？」

  老太太噁心的一扭臉說道：「要聞還是你聞，我可不聞！」

  老太太說完，就走了出去。

  「賽男，你過來聞聞！」無薪道士對我喊道。

  我連忙起身對無薪道士說道：「我不行了，我想吐！」

  無薪道士對我擺擺手，我就衝出了院子，找到一個沒有人的旮旯，就吐了個一乾二淨。

  吐出來以後，感覺胃裡好舒服，我就再一次走進了靈堂裡面。

  無薪道士還站在瘦老頭屍體的旁邊看個不停，看到我走進來，無薪道士就對我說道：「你過來聞聞！」

  我推脫不過，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了無薪道士的身邊。

  無薪道士對我說道：「你聞聞，有沒有難聞的臊味？」

  我捂著鼻子撒謊說道：「聞見了，確實有一股子難聞的臊味！」

  無薪道士白了我一眼說道：「要是以後叫你去做法醫，你一定不是一個稱職的法醫！還聞見了，你哪裡聞了？」

  這時候，我突然聞到了一股子難聞的臊味從瘦老頭的屍體裡面飄了出來，熏得我差點再次嘔吐出來。

  「我聞見了，好難聞啊！」我捂著鼻子跑開喊道。

  守靈的人們也開始七嘴八舌的喊道：「這是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難聞！」

  瘦老頭的兒子直瞪瞪的看著瘦老頭的屍體說道：「我爸生前不愛洗澡，莫非是我爸的屍體散發出來的臊味？」

  無薪道士說道：「要不看看屍體裡面有什麼吧！」

  瘦老頭的兒子哭道：「不要動我爸的屍體了，我爸就是不愛洗澡，你們要是嫌棄我爸身上有難聞的臊味，你們都到別的屋裡去吧，我一個人為我爸守靈就行了！」

  只聽一個哭哭啼啼的老太太說道：「我哥生前不愛洗澡，難免身上有騷味，你們誰也不要隨便翻動我哥的屍體！嗚嗚……」老太太撲到瘦老頭的屍體上哭個不停。

  為瘦老頭守靈的人們七手八腳的把老太太給扶了起來，攙進了裡屋去了。

  瘦老頭的親人們都不讓檢查瘦老頭的屍體，無薪道士也無可奈何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無薪道士剛吃過早飯，突然看到從院子裡進來了一隻肥胖的黑貓！

  守靈的人們看到進來了一隻黑貓以後，都嚇得臉色大變。

  我聽我奶奶對我說過，人死以後，要是被貓踩了屍體，就會有屍變的可能；如果要是雷雨天屍體被貓踩過以後，就可能會出現詐屍的可能。奶奶說，尤其是黑貓，黑貓身上的陰氣最重了。

  大傢伙看到靈堂裡面進來了一隻肥胖的黑貓，都擋在了供桌前，生怕黑貓跳到瘦老頭的屍體上去。

  外面已經有一個小伙子拿來了一根木棍，小伙子進到靈堂裡面說道；「你這隻該死的黑貓，跑來幹什麼！」

  小伙子手裡高高的舉起木棍，對著蹲在供桌邊的黑貓就敲了過去。

  但是，這一隻黑貓卻「蹭」的一下子就竄到了門框上去了，張著大嘴「喵嗚喵嗚」的叫了起來，就像在對人示威一樣。

  無薪道士叫大家不要慌張，他從破舊道袍裡面摸出了一張無色的符紙，用硃砂筆在符紙上畫了一隻紅毛狸子。

  我知道狸子是貓的天敵，無薪道士在符紙上畫了一隻狸子，看來這一隻黑貓一定在劫難逃了。

  無薪道士把符紙一抖，「嗖」的一聲就把手裡的符紙甩了出去。

  但是這一隻黑貓卻一張嘴，把飛來的符紙叼在了嘴裡，眨巴了一下綠幽幽的貓眼，抬起鋒利的爪子，就把叼在嘴裡的符紙給抓了一個稀巴爛！

  「這是一隻貓妖！」人們大叫了起來。

  「快點裝棺入殮吧！」無薪道士喊道。

  屋裡屋外的人都嚇壞了，尤其是給瘦老頭守靈的親人們，個個面如土色。

  幾個小伙子已經把院子裡的那一口雕花柏木棺抬了進來，大家火速簡單的把瘦老頭的屍體就給裝了進去。

  奇怪的是，瘦老頭的屍體被裝進棺材以後，蹲在門框上的那一隻黑貓嘴裡發出了一聲怪叫，就從門框上跳下來，飛一般的逃走了。

  有幾個小伙子跟著往外追，但是黑貓卻快如風一般，已經跳上了牆頭，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人們都驚魂未定的站在院子裡，深怕這一隻黑貓還會再來一樣。

  瘦老頭的屍體裝進棺材以後，那股子難聞的臊味才不那麼濃烈了，看來這一股子難聞的臊味就是從瘦老頭的屍體裡面出來的。

  白天好過，轉眼又到了晚上了。

  無薪道士照例讓我到裡屋去睡覺，我也不客氣，就打著呵欠走進了裡屋，一躺下很快就睡著了。

  就在我剛剛睡著以後，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我猛然睜開眼睛一看，天啊，我看到一個梳著一條大辮子的女人正背對著我翻我放在床頭的一袋衛生巾！

  「玲玲！」我忍不住叫了一聲。

  無薪道士聽到我的喊聲以後，就急速的跑了進來。

  「你剛才在喊什麼？」無薪道士問道。

  就在我一愣神的時候，卻看到玲玲的身影就像一陣煙霧一樣，陡然就從門裡飄了出去！

  「剛才玲玲來了，她……」我話說了一半，就把剩下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怎麼了？快說！」無薪道士催促道。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她在翻我的東西。」

  無薪道士指著床上的一袋衛生巾說道：「是這個嗎？」

  我點了點頭。

  這時候，瘦老頭的兒子和守靈的人們都走進來問道：「你剛才在喊叫誰？」

  「玲玲！我看到玲玲進屋來了！」我驚魂未定的說道。

  「玲玲她人呢？」瘦老頭的兒子著急的說道。

  「玲玲化作一陣煙霧飄走了！」我回憶的說道。

  「胡說！玲玲是從哪裡進來的？又是從哪裡出去的？我們為什麼誰也沒有看見？」一個守靈的老太太問道。

  我眨巴著眼睛說道：「玲玲進來的時候我沒有看見，她出去的時候是從門裡出去的，真的，她是化作一陣煙霧就飄走了！」

  瘦老頭的兒子說道：「你剛才不會是在做夢吧？我們為什麼沒有看到我妹妹進來？我們更沒有看到玲玲出去！還化作一陣煙霧飄走了？你說你不是在做夢，你是在幹什麼？」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責怪我，我也不好辯解，直愣愣的看著無薪道士。

  我也搞不懂了，莫非剛才我真的是在做夢嗎？玲玲難道根本就沒有來過？

  「說不定賽男是在做夢，夢見玲玲來了。行了，大家不要相信賽男的話，都出去吧。」無薪道士說道。

  守靈的人們都陸續的走了出去，只剩下了我和無薪道士留在了裡屋。

  無薪道士對我輕聲說道：「剛才你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嗎？」

  我輕聲說道：「我是被一陣輕微的聲音給驚醒的，然後就看到了玲玲背對著我翻我放在床上的東西……再後來，你們進來了以後，玲玲就化作一陣煙霧飄走了。」

  無薪道士對我輕聲說道：「以後你要是再看到詭異的現象，不要聲張，只對我一個人說就行了。」

  「嗯。」

  「你聞到玲玲的身上有沒有異味呢？」無薪道士說道。

  「沒有，我沒有看到玲玲的臉，也不能確定進屋的到底是不是玲玲，但我看到進屋的是一個女人，穿的衣服和頭上的大辮子確實就是玲玲，沒錯的！」我壓低聲音說道。

  「也許你是在做夢，也許真的是玲玲來了。要是不是你在做夢，那麼這個進屋的，化作一陣煙霧飄走的玲玲，絕對不是活人了！」無薪道士說道。

  「是女鬼嗎？」我駭然說道。

  無薪道士擺擺手，示意我不要再說話。

  我還有無數個疑問想問無薪道士，但無薪道士突然擺手不讓我再提問了，我也只好作罷。

  「你是繼續睡覺，還是去守靈？」無薪道士問道。

  「我想再睡一會兒。」我說道。

  「嗯，你先睡吧，有事告訴我，不要再大驚小怪了。」

  無薪道士說完，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