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雪不菲的過往

  雪不菲的幻境之象。

  1.垃圾桶邊。

  小小的雪不菲（不，是蘇冥靈。），瑟瑟發抖的蹲在垃圾桶邊上，臉上烏黑烏黑的一片，睜著一雙透亮的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很想，很想，這些人會見她可憐，可以給她一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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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走過的人，不管是老人，小孩，男人，女子，還是衣著華貴的人，都沒有停下腳步，看小女孩一眼。

  雪不菲絕望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想著她喜歡吃的東西，想憑藉著幻想，來填飽她的肚子，驅趕走飢餓的困擾。但是，她是越想越飢餓，越想越感到睏倦，身體也在漸漸的發冷。

  不知是不是上天也垂憐這位六歲的小姑娘，竟然下了雨，是瓢盆大雨，像是從天上倒下來一般，來勢洶洶。

  本來，步伐就很快的人們，見下起了大雨，立馬拉開兩條腿，像是跑馬拉松一樣，你追我趕的。有的被踩傷的人，倒在雨地里，大罵不長眼的人。有的因匆忙中走散的小孩，哭著在雨中大喊媽媽。但沒有一個好心人，停下腳步，幫助小孩找到媽媽。

  雪不菲在睏倦和飢餓中，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只是眼皮微微的抬起來，看著丟失的小孩，心裡冷笑。他也會像我一樣，沒有媽媽的愛，會像我一樣躲在垃圾桶里過夜，會像我一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從自己的面前走過，連餘光都不施捨一下。

  「跟我走吧。我給你飯吃。」

  雪不菲虛弱的抬起頭，看向對她說話的人，是一位約三十歲的男子，全身包裹在黑色里，連臉都看不清楚。

  「你真的能給我飯吃？」她真的好餓！好像都快三天沒有飯吃了。去垃圾桶里翻找食物，但都被惡狗搶走了。她一個身體弱小的女孩，只能吞咽著口水，眼神中露出渴望，看著惡狗們吃掉本該是人類丟下的食物。

  「你跟我走，就給你吃的。」不是許諾，也不是施捨和憐憫

  這個男人看雪不菲的眼神，像是在看一條被主人丟棄的小狗，她的生死好像比螞蟻還要渺小，和微不足道。

  「好！我跟你走。」雪不菲慢慢的伸出小手，放進了這個男人的手裡。她感到了一絲的溫暖，但不是人心帶來的溫暖，是體溫罷了。

  2.修羅場的小黑屋。

  雪不菲盡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這裡到底是哪裡啊？身邊的這些人好可怕啊！有的對她露出很不友善的眼神，像是會變成一隻大老虎，來吃掉她。有的對她露出諷刺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可憐蟲，在苦苦掙扎罷了。有的對她露出同情的眼神，像是在一個快要死去的人。

  她記得，清楚的記得。那個男人，在把她關進小黑屋時，給她一個饅頭一杯水。其餘的都沒有給她。只是聽見男人對她說：這裡只有強者可以生活下去。除非你不想死的話，想要吃飽飯，就盡力的去殺光你的同類。

  她不懂男人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但，她還是很感謝這個男人沒有像別人一樣，漠視她的存在。

  「你，出來。」小黑屋的門開了，從外面透進來亮光。

  雪不菲下意識的拿手去擋，她有些不適應光亮。

  「愣著幹嘛？我說的就是你。」一個人，是一個女人，穿著很性感，但她留著短髮，眼神沒有小女人的溫柔，那是狼才會有的眼神。

  嚇得雪不菲不由的顫抖著身子，大著膽子說：「你是在，在，說我嗎？」

  「哼！也不知萊文是怎麼想的？竟然從垃圾桶邊上，撿來這麼一個弱雞！還不夠我一腳踹的。」女子對雪不菲露出深深的輕蔑之意。

  「姐姐，你說的萊文，是剛剛的那位叔叔嗎？他現在在哪裡啊？他說，要給我飯吃的？我現在肚子好餓啊！」雪不菲終究是一個六歲的小孩，面對黑暗時，總會露出小孩子該有的天真無邪。

  這話一說出去，那些一直沉默不語的人，全部哈哈哈大笑起來。有一個小男孩，看上去比雪不菲大一兩歲，對她露出深深的鄙夷和嫌惡的眼神。

  好像，雪不菲就不該活在世上，丟臉。

  「小朋友，你說的那位叔叔，是萊文。但是，他不是一個好叔叔，是一個壞叔叔。他是一個超級的大騙子，一個超級的大變態。」女子故意用嚇唬人的口吻，對雪不菲說。

  雪不菲沒有像她預想的一樣，露出害怕，沒有在她面前大哭出來。而是，繼續問：「姐姐，你是要帶我去吃飯嗎？」

  聽上去是多麼的可笑！那些人的笑聲越發的肆意了。

  有的還出聲道：「小妹妹，你想吃飯的話？可以去爬萊文總司的床。我想他對幼齒也會有興趣。哈哈哈哈。」

  「大衛，我勸你嘴巴放乾淨點！要是被萊文聽見了，你也別想活了！」女子陰冷著臉，像是一條毒蛇，盯著男子的脖子看。

  「露西，你就是脾氣爆了一點。等哪天，我打贏了你。你還不得乖乖的給我暖床用。」大衛露出下流的眼神，看著女子的胸部。

  露西怒了，一巴掌光在大衛的臉上，臉被打腫了，嘴角流出鮮血，一顆牙齒滾在在地上。

  大衛像是受到激怒的獅子，暴怒的伸出拳頭，要打女子的臉，卻被身邊的男的攔住：「大衛，還不到時候！冷靜點。千萬別毀了自己。被忘了，你熬到現在，是多麼的不容易。」

  「星宿，放開我。今天，我非得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娘們。」大衛試圖從星宿的手中掙脫開。

  露西冷冷的笑了笑，帶著輕蔑的眼神，看著大衛，一腳踹在大衛的腹部，是厚皮靴子。這一腳下去，拉住大衛的星宿也被踹在了地上，疼得他眉頭緊皺，一口血從牙縫滲出。

  一邊的人，就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尤其是，比雪不菲大一兩歲的小男孩，毫不掩飾眼底的殺欲。

  「姐姐，你打人，打傷人了。快走啊！要不然，會有警察來抓你的。」雪不菲稚嫩的聲音，透著焦急和擔憂。

  在她的眼裡看來。這個叫大衛的男子，是一個壞蛋。被打傷了，甚至被打死了，都是活該。

  「小妹妹。姐姐不想再聽你說笑話了。我們該走了。」露西沖雪不菲露出冷冷的笑，上前拉起了雪不菲的小手，走出了小黑屋。

  3.修羅斗場。

  雪不菲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眼神迷茫，看著眼前身高一米八，全身都是肌肉的男子。不免的，清澈的雙眸露出畏懼。

  「哈哈哈哈！」男子露出恥笑聲，嘲弄的看著雪不菲。看上去，比殺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你，你，你是誰啊？」雪不菲膽怯的看向肌肉男。她的感覺告訴她，這個男子很危險！

  「小妹妹，你不應該回家找媽媽嗎？」肌肉男肆意的大笑著。

  雪不菲一冷，冰冷的口吻：「我是孤兒。沒有媽媽。叔叔，你有媽媽嗎？」

  「小妹妹，你真可憐！來這裡，你就是走進了地獄。想死的痛快點，還是想痛苦點？」肌肉男活動了一下手腕，惡狠狠道。

  雪不菲搖搖頭，稚嫩道：「叔叔，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著。你告訴，我該怎麼活著出去？」她再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但她不是在父母呵護下成長出來的小女孩。她看的明白，心裡也清楚的很。想在這裡吃飯活下去的人，都必須要變得最強。

  「你想好好活著？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你等下輩子，投胎，投個好胎。」肌肉男也不再與雪不菲廢話了。直接上前，提起雪不菲的衣服，往台上狠狠的一摔。

  雪不菲抽搐著身子，四肢痙攣。鼻子，嘴巴，耳朵，都在往外邊滲出鮮血，腦袋也被摔出了一灘血。

  原本透亮的眼睛，都渙散了。像是死人才會有的空洞無神。

  「1......2......3.......4.......5.......6......7......」

  當裁判員喊到「七」這個數字時，雪不菲竟然奇蹟般的從木板上爬起了起來。

  「叔叔，我說了，我不想死。」雪不菲聲音很小，小的幾乎不可聞。

  肌肉男也露出了一絲驚訝，看向雪不菲：「你是我見過第一個，生命力最頑強的弱雞！」

  「叔叔，我想活著。」

  雪不菲蒼白的唇扯開一抹淡淡的笑。這個笑是她人生中最美，最真誠，最善良的一次笑。這是與她以前的生活做告別。

  「叔叔也想活著。」

  肌肉男伸出手，又要提起雪不菲的衣服，卻被她踉蹌幾步躲開了。

  肌肉男也不惱怒，嘴角露出戲虐的笑，是一種貓玩老鼠的笑。慢慢的玩死獵物，才是獵人最大，最變態的樂趣。

  「叔叔，對不起了。」

  雪不菲不知何時從身後，給肌肉男來了一刀。那一刀，用盡了她一半多的力氣。她插進了肌肉男的後背，捅進了他的胃。

  然後，又利索的從肌肉男的體內，拔出匕首，又是一刀。這一刀，是在肌肉男愣然的時候，插進了他的胸膛，是從正面插進去的。

  因為，人在受傷時，會下意識的捂住傷口。雪不菲的個子比一般的小孩要矮，只能等著對方下意識的彎腰，再尋找機會給他一刀。

  雪不菲的手顫抖了一下，但立馬冷靜了下來，怕肌肉男不死。又狠狠的攪動肌肉男的心臟，這是她下意識的動作。

  「你？」肌肉男露出震驚的眼神，死死的看著雪不菲的臉。死在他手上的人，數不盡數。但，他從未想到會死在別人的手裡。還是死在一個六歲小女孩的手裡。

  「叔叔，對不起。我想活下去。」雪不菲又是陰狠的拔出匕首，再給肌肉男補了一刀。

  然後，肌肉男完全的嗝屁了！

  雪不菲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肌肉男，下意識的看向沾滿鮮血的手。她殺人了！為了活著，為了能吃飯，她殺了這個男人。

  「恭喜你成為這次對決的勝利者。」露西從台下上來，露出淡淡的笑。看向雪不菲的眼神比以前要友好點。她被雪不菲給驚艷到了。這個小女孩，是一個很好的苗子。

  「姐姐，我殺人了！警察叔叔會來抓我的。」雪不菲來到這黑暗的修羅場，沒有哭過。但這次，她哇哇的大哭起來。她不是被嚇著了，是心裡的畏懼，畏懼這樣的自己。太可怕了！

  原本台下的觀眾們，喧囂著，歡呼著。但看見一個六歲小女孩，哇哇哇的哭起來，都瞬間安靜了。

  坐在角落裡的萊文，偷偷看著雪不菲，嘴角輕微勾起笑，輕聲道：「你做到了！果然沒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