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結局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還是沒有任何的頭緒。能想的他們都已經想過了，能查的他們也都已經查過了。除非寸藍煙活過來，除非何栩到場。

  剛過申時天就已經黑了下來，有種山雨欲來的預兆。厚厚的烏雲壓頂而過，瞬間就聚集了一大片，將整片天空都布滿了。

  烏雲下面靜靜的立著面無表情的百姓，場面一度顯得很是詭異，這麼多人卻沒有一點聲音。

  冰司已經開始殺人了，當然殺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雙喜，雙喜每一次抬手都有一個人跟著倒下。

  若水眼中紅光大熾，全身都被一種可怕的力量包圍，身子直接朝冰司飛去，「冰司，我要殺了你。」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兩人瞬間戰鬥到了一起，從地上打到空中，又從空中打到房頂，所過之處，瓦礫橫飛，走獸奔走。

  趙羽宸趁兩人打架之際，將目光鎖定在了雙喜的身上，飛快的奔到其身邊，將雙手中蘊藏的銀針全都刺了出去，每一針都刺中一個穴道，可是趙羽宸自己也被雙喜的法力掃中，倒飛出去。

  雙喜一動，整個被控制的人群也開始動了，一個個像是猛獸一般撲向他們。

  李捕快和他帶來的捕快也加入到了戰鬥中，「他們只不過是中了邪術，將他們打暈就行，萬不可傷人性命。」

  趙羽宸的話落下，場面一度混亂，這裡屬雙喜的戰鬥力最強，她就是另一個冰司。雖然被趙羽宸刺中了穴道，但只是緩了一緩，那些銀針便被一根根的逼出體外。

  整個榆錢鎮恐怕也只有趙府的人還算正常，沒有被冰司控制。每一個人臉上都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住手！」當雙喜的手再次放在一個人的頭頂上的時候，一片刀光飛來，雙喜的動作一滯，隨即手上被削過一道口子，鮮血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很快就被冰凍住。

  何栩從眾人的頭頂上落下，飄到若水面前，若水喜極而泣，「阿栩，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何栩安慰若水，「你在這裡，我不會丟下你。」

  趙羽宸在一邊見何栩到來，嘴角流下一絲血跡，欣慰一笑，與何栩對視了一眼，「臭小子。」

  何栩看向冰司，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兇手是誰。」

  對於何栩的到來冰司絲毫不感到意外，在何栩話音落下的瞬間，冰司手中聚集的法力已經推過來，若水見了，匆忙之間也聚集法力去擋，兩種法力瞬間相碰，就像是電遇到了水發出嗤嗤拉拉的交響，隨後碰的一聲散開，雙方各自後退。

  「冰司，先聽聽真相再動手也不遲。」

  冰司打了個口哨，所有人都靜立不動，冰司背著雙手一步步走來，「好，我倒要聽聽你們怎麼說。」

  何栩開口道：「好，那我就告訴你，寸藍煙她沒有死。」

  冰司一聽，臉上再也把持不住，「你說藍煙沒有死，她在哪裡？」

  何栩伸手指著一人道：「她就是寸藍煙。」

  大家看向何栩手指的方向，是五姨娘，她怎麼可能是寸藍煙呢。

  冰司定了五姨娘一會兒，他來趙府這麼多次，卻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這個女人，此時見了竟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點寸藍煙身上才有的孤高。

  他有點相信這個滿身風塵的女子會是寸藍煙，於是冰司冷笑道：「她分明就是另外一個女人，我的藍煙她清麗脫俗又怎會是她，你騙我。」

  何栩斜覷了一眼冰司，然後又看向寸藍煙：「你是自己說還是我替你說？」

  五姨娘身邊站著趙羽啟，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們看過去，小小年紀的他眼中露出幾分驚慌來，「娘，我怕！」

  五姨娘聽到這裡，本來淡然的臉上露出幾分柔和來，用手撫摸著趙羽啟的頭，「不怕，到娘這裡來。」五姨娘安慰了一會兒趙羽啟然後才道：「何捕頭真會說笑！」

  五姨娘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她不是寸藍煙，何栩好像一點都不意外，「是不是，我也不想多說，一檢查就知道了。」何栩說完看向若水，她是這裡唯一的女性，若水不知道要做什麼，何栩朝五姨娘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盯著她道：「還記得你跟我說的那個胎記麼？」

  若水猛然反應過來，朝五姨娘走去，「五姨娘，是不是我們一驗就知道了。」若水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也一直打鼓，可是她相信何栩，他的判斷從來沒有錯過。

  五姨娘沒有看若水，猶豫著什麼，半晌抬頭嗤笑著看向何栩，聲音不高不低，正好在場的人都能聽見，「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寸藍煙的？你不是一直被關在大牢里麼？」

  何栩抬頭，目光卻不是看向寸藍煙，「還記得你約我見面中途出去過一次麼？等你再回來的時候我就察覺出不同了。」

  「哪裡不同？」

  何栩只說了兩個字：「氣韻。」

  寸藍煙忽然沉默了，「真是百密一疏，我終究是學不來的。」寸藍煙說完沒多久，臉上的肌肉開始涌動，就像是皮膚下面鑽了一隻蟲子，過了一會兒便恢復了陣容。

  若水驚訝不已：「她會仙術？」

  趙羽宸解釋道：「應該不是法術，早就聽說苗疆有一種蠱術可以改變人的面貌，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蠱術，原來是蠱術。」

  若水的話音落下，就聽見冰司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呼，若水抬眼看時，寸藍煙已經倒在了地上，面色發青，「阿司，我本想著能與你一輩子，但你一直渴望長生，我就像給你長生，可還是失敗了。我死以後，你就再無顧忌了，我本想著真的去死，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你，我還是殺人了。你也不必再拒絕我，我們現在是同一類人了。」

  冰司似乎是不相信剛才還好好的寸藍煙怎麼會忽然就要死了呢，他不甘心，不斷的用自己的法力救治寸藍煙，可是卻徒勞無功。

  趙羽宸嘆了一口氣，開口道：「凡事蠱術都是以施術人的心血培養，有的會反噬，四姨娘恐怕是……」

  「你住口！」冰司大吼，抱著逐漸冰冷的寸藍煙身子開始發抖。

  「冰司你這一生殺戮無數，如今也嘗到了生離死別的滋味了！」

  冰司沒有聽見若水說的話，他正沉在悲痛中，兩行清淚留下。

  「放開藍煙，她是我的妾氏，生是我趙家的人，死是我趙家的鬼。」趙深經歷了上一次二姨娘與三姨娘的叛變，如今寸藍煙還躺在別人懷裡，他怎能忍下這口氣。

  趙深一出口，趙羽宸與何栩就感覺到了不妙，「爹，小心，快回來。」趙羽宸說完這句話第一個沖了上去，何栩緊跟其上，可是兩人剛動身，。趙深的身子就如破絮一般飛了出去，一口血噴出體外，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見，承受了冰司暴怒的一擊，眼看著是活不成了。

  趙羽宸眼睜睜的看著趙深死在自己面前，當即就紅了眼，無數根銀針飛出。

  冰司周圍繚繞著黑霧，在擊退趙深之後緩緩的站了起來，眸子裡就只剩下一片深紫，「我要你們給藍煙陪葬。」

  趙羽宸射出的銀針全都被阻擋在冰司三寸之外靜止不動，何栩見冰司動怒，而趙羽宸還一股腦的往上沖，當即腳下發力，加快速度趕在趙羽宸面前刺向冰司。冰司看著越來越近的何栩，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泛著陰詭的冷意。

  若水看得分明，眼看著何栩與趙羽宸已經快要接近冰司，若水什麼話都來不及說，身子一閃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的時候堪堪與暴怒的冰司對了一掌，掌風肆虐，將奔跑的趙羽宸和何栩撞得倒飛了出去。若水在與冰司匆忙對了一掌之後，只是一瞬間便被一股大力擊飛，何栩剛已落下，喉嚨一甜，一股血涌了上來，還沒來得及咽下，見若水飛來，騰身接住，那股打入若水身上的力道瞬間通過雙臂傳入何栩的體內，一時之間體內猶如沸水一般，翻江倒海，將那口來不及咽下的血噴了出來。

  何栩眼前一黑，有一瞬間的暈眩，強行運轉丹田內的真氣穩住體內亂竄的魔力。

  「阿栩，你怎麼樣？」若水臉色潮紅，剛才的那一股力道被何栩傳到了他的身上，自己倒是沒有受多重的傷。

  何栩搖頭，「我沒事！你怎麼樣？」

  若水正準備說話，何栩臉色巨變，一拉若水的手臂將其圈在懷裡，隨後將若水朝前一輕輕一推，用了個緩勁將若水推開。等若水鎮定下來回頭看時，何栩臉色醬紫緩緩倒下，他的身後逐漸露出冰司邪惡的雙眸。

  「不」若水接住何栩，眼淚也忘記了哭泣，「阿栩，你怎麼樣？你別嚇我？」

  「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冰司已經像個瘋子一樣大叫，目光從若水的身上轉移到了那些被定住的百姓的身上。

  何栩想說話，可是一張口就是一嘴的血沫，若水紅了眼睛，周身的氣勢肆虐，整個人被紅光纏繞了起來，「小七，照看好阿栩。」

  若水將何栩交給趙羽宸，站起身時整個人周身的氣勢已經發生了變化，本來紅色的法力摻入了一絲黑色，通紅的眼睛，像是一個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

  「我以我血，證我身！」若水說完周身的氣勢更加猛烈，何栩干瞪著眼睛，好不容易能開口了，忙呼喚若水，想讓她停下來，「小七，快，快去阻止她，她已經走火入魔了。」

  遠處的冰司正在剝奪那些百姓的魂魄，然後慢慢的吸入口中。每吸入一個魂魄周身的氣勢就強大幾分，圍繞著他的黑霧就越濃，漸漸的已經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若水不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靠近冰司然後又被他擊退，她就像是一隻不知疲倦的蝸牛，哪怕摔下懸崖無數次，但是只要還有力量就不住的往上爬。

  冰司力量的來源全是下面的百姓，只要還有一個百姓存在他的力量就不會枯竭。

  若水將目光放在那些百姓的身上，手中下意識的凝聚起一團靈力，想也不想便甩向了人群，「水兒，不要！」

  靈力沒有撞到任何一個百姓，全都被何栩在最後一刻擋開，若水看著眼前飄起一蓬血霧，呆了一呆，回過神來：「阿栩，阿栩！」

  何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看著若水，他想伸手抱住她可是五臟六腑已經破碎，骨骼已經斷裂，只能慘然一笑，「水兒，好好活著，等我回來！」

  何栩死了，死在若水的懷裡！若水瘋了，像冰司一樣瘋了。

  若水抬頭看著嘴角泛著笑意的冰司，終於意識到她這樣根本就傷不到冰司分毫，看著頭頂那烏壓壓的黑雲，若水終於做了一個決定，「我不是凡人，也不是神仙，蒼天無眼將我遺棄，我從來都不苛求什麼，但今天要借一借你的力量來拯救這百姓了！」

  若水眼角留下一絲淚水，激發出身體裡所有的潛力，她要破開虛空，引發天劫降臨，讓被蒙蔽了的蒼天知道天下還有冰司這樣的惡人。

  「冰司，你以為造出一個替身我就能蒙蔽天庭麼？我今天要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天道，天道不可違。」

  若水一衝而起，帶著一道紅光，整個人就像是緩緩升起的太陽，那光芒所有人都不可直視，就連冰司都忘記了要做什麼，呆呆的看著。

  轟隆隆的聲音自雲層中響起，嘩啦一下烏雲四散，空中電閃雷鳴，一道嬌小的身影如秋葉一樣緩緩的落下，嘴角嚼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