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秘女子

  何栩聞言，一點都不感到奇怪，眼睛掃向下面跪著的店小二，「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那店小二磕頭如搗蒜，何曾見過這種陣仗，又何曾見過如此聰慧之人，一下子就識破了，只得老實回答道：「昨天晚上有人給了小的十兩銀子，說他是齊公子的家裡的下人，並且交給小的一雙筷子，說是讓小的不動聲色的將齊公子的筷子給換掉。小的問他，他說是因為齊公子有潔癖，必須用自家的筷子才能吃飯，否則就不高興。這要是不高興就……小的一聽，也沒有多想，就照那人說的辦了。這齊公子怎麼死的，確實是不關小的事啊！求達人饒命。」

  何栩聞言，對外面守著的衙役道：「來人，把他押下去，此人膽大包天，謀財害命，給我先打二十大板，明日午時處斬。」

  何栩話一出口，若水與柳念念等人心裡具感詫異，怎麼何栩這次輕易的便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即使他犯了錯，但罪不至死啊！難道是這兩天的案子將何栩逼瘋了不曾，要找一個人泄憤？

  若水上前兩步，微張了張嘴正準備勸，就在這個時候那小二忽然哭天搶地的搶在若水面前道：「大人饒命，小的說實話……」若水這下才明白何栩的用意，聽那小二道：「昨天寅時，有一個客人找到小的，給了小的十兩銀子，讓小的將齊公子的筷子換掉，小的貪財就照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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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何栩沒有再恐嚇店小二，只是微微探口氣道：「你只顧貪小便宜，卻害了人一命，說你謀財害命一點都不為過。我且問你，你可記得那人的長相？」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道：「沒，那人臉上戴著面具，小的看不清她長什麼樣子？」

  「那他身上可有什麼別的特徵？」

  店小二想了想道：「那人穿著一身青布衫，身子瘦瘦弱弱的，好像，好像是一位女子……」

  「女子？你確定？」

  「確定，因為那人雖然穿著男裝，但是他沒有喉結啊！」

  何栩聞言，讓人把店小二待下去暫時關押，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店小二決不能放走。他也是這件案子的重要人證。

  「偃月樓的夥計說那乞丐分明是一個男子，怎麼又成了一個女子了？真是搞不懂？」柳念念拖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不光是柳念念，若水也弄不明白。

  就算是可以偽裝，但是身高與骨架是絕對不可能偽裝的，先前的那個乞丐個子很高，而昨晚的那個人瘦瘦弱弱的，個子很矮，身形也對不上，因此若水斷定，這就是兩個人，也就是說兇手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可這女的又是誰？從哪冒出來的？她跟這些人又有什麼仇恨？

  「她既然想要齊青的命，為什麼不直接在筷子上塗抹毒藥，而是蒙汗藥，她這樣做不是多此一舉麼？」何栩聽了若水的話，低頭沉思半晌，「除非她有必要這麼做，難道，難道當時兇手是兩個人。」

  若水正想著，何栩與趙羽宸已經走到了另外的一間房子，隨即腳下一動，伸展輕功，跳上了房梁，片刻後又下來道：「果然如此，昨天晚上我們搜查的時候，那人果然藏在房樑上，一來是因為人多，吵鬧聲比較大，二來是因為那人武功比較高，所以才能輕易地餓躲過我們的搜查。」

  線索到了這裡又斷了，若水問問何栩，下一步該怎麼辦？何栩說：「查萬城！」

  柳念念絞著頭髮問道：「萬城？萬城是誰？」

  若水笑笑，提醒柳念念道：「剛開始顧大人不是說過嗎？齊青在一個月前，曾經打死過一個人，這個人就叫萬城。」

  若水的一句話不僅提醒了柳念念，也提醒了何栩，何栩道：「高甲的死，牽扯出另一件案子，這齊青的死也牽扯出另一件案子，那這黃雲……走，我們順便也去查查黃雲一個月前的行為！」

  顧佐聽說他們要查一個月前有關嫣嫣姑娘失蹤，香袖與萬城死亡的卷宗，還有關於黃雲的一個月前是否犯過人命案的事，顧佐當時就傻了，問：「你們怎麼知道一個月前黃雲曾經殺過人？」顧佐說罷，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妥，又換了一個說法道：「我是說這黃雲也跟一個命案有關，同高甲一樣，都是沒有證據，不敢輕易下結論。」

  何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絲毫也不覺得意外，只是問道：「顧大人能跟我們詳細說說嗎？」

  顧佐回憶道：「事情也是發生在一個月前，這黃雲當時正走在大街上，就在他經過一個人身邊的時候，這個人就忽然倒下了，胸口插著一把匕首，而當時這個人的身邊只有黃雲，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嫌疑人。但是經過我們的查證，黃雲與這個死者呂蘭，那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兩個人八竿子也打不著。這呂蘭經查是谷王府里的下人，與黃雲更是無半點交集。黃雲根本就沒有殺他的理由，所以至今這件案子就成了懸案。」

  又是一個月前，一個月前的香袖，萬城，呂蘭都死了，而且都與他們現在正在調查的命案有關，這一切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先前猜測，這兇手殺人目的是為了打擊齊泰黃子澄等人，可如今看來事情有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何栩問萬城到底是怎麼死的？

  顧佐道：「這萬城只不過是齊青手下的一名親兵，這齊青治軍是出了名的嚴謹，這萬城因為酒後狂性大發，竟然當街凌辱婦女所以被齊青軍法處置，下令仗責，誰知道這萬城這麼不禁打，才打了二十大板就一命嗚呼了。他本就是犯了錯在先，齊青這麼做最多是懲罰過失知罪，罪不至死，本官也就關了他幾天，然後就迫於壓力將他給放了。」

  三個人都與命案有關，可是這三個人都是證據不足，兇手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想讓他們為了這三個人昭雪麼？

  如果兇手真的是想借他們的手替這三個死去的人沉冤昭雪，那他為什麼非要殺死嫌疑人呢？這不是更讓他們無從查起麼？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恐怕是何栩辦案以來，接觸的最為棘手的案子了。

  燕王已經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起兵造反，勢不可擋。如此緊要的關頭京城裡又出了這幾個命案，可以說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死者高甲，其父親是京城的首富，高甲一死，這高原就無心打理商場，致使京城的商場現在是一片打亂。死者齊青，是當朝兵部尚書齊泰的兒子，齊青一死，這齊泰也跟著病倒，當此之際，這兵部也是無人掌管，快亂成一團粥了。還有這黃雲，雖然未死，但是他的名字已經在閻王簿上了，這黃子澄，整天擔心兒子的生死，也是無心管理朝政。

  他們三個一個掌管者京城的商會，一個掌管者兵部，一個掌管者政法，無論是誰倒下，對當今的朝廷來說都是致命之災。

  想要挽救這些危機，就必須先解決這件案子。皇上已經下了死命，限何栩五天之內破案。

  五天，六條命案，還有一個時時刻刻把命別在褲腰帶上的人。

  看來想要破解這件案子，還要從事情的源頭查起。

  何栩決定就從嫣嫣失蹤，香袖被殺的那個晚上查起。以往查案的時候，現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可這現場已經查看過了，那就只剩下一個，就是死者。

  香袖是被充為官妓的，雖然查不到她的身份，但很有可能是一個障眼法，那香袖為什麼要將自己送入天香樓呢？像她們這種沒有家人的人，所以她們死後，根本就沒有家裡人給她們收屍。這無主的屍體大多數都會被葬在亂葬崗上。

  這京城的亂葬崗每天死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上百，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月，這要是查起來還真是困難。

  何栩找到當時埋葬香袖的人詢問，讓他們給他們帶路，指出香袖的墳墓在哪。可是據他們所說這亂葬崗每天要埋那麼多人，他們每天都埋葬屍體，如今誰還記得哪個埋在哪？

  這就好比大海撈針！

  何栩隨後詢問老鴇香袖死的那天穿的是什麼衣服，想從這裡查起。一個月的時間雖然可以讓屍體腐爛，但是衣服是不會完全腐爛的。

  若水暗暗佩服何栩的心細，如果是她就絕對想不到這些。可這也是一項非常艱難的任務，好比他們現在正挖的這座墳。

  何栩一看墳里埋得是一具男屍，當即就皺了下眉。放眼望去他們已經挖了不下二十座墳墓了，可是還沒有找到想要找的屍體。

  在找尋香袖姑娘的屍體的時候順便查找萬城以及呂蘭的屍首。因為皇上只給了他們五天的時間，為了儘早破案，幾人找來顧佐手下的衙役並一些臨時雇來的農夫一百多個人，分成每五個人一小組，手裡各拿著三張服飾圖，上面全是香袖他們死的時候所穿的衣服。這麼多人晝夜不停的挖，直挖了兩天兩夜終於找著了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