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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前任縣令

2024-09-22 04:18:44 作者: 妖朵

  既然他們兩個都沒關係,若水就更沒關係了,走夜路已經在這之前可是她的家常便飯。只是有一點苦了他們兩個,現在正值夏季,蚊蟲比較多,若水體質特殊,根本就不會有蚊蟲叮咬,他們兩個就不同了,天剛擦黑,兩個人的臉上已經被蚊蟲叮了好幾個包了。

  惹的趙羽宸直罵娘:「好你個臭蚊子,也不看看自己長的那丑啦吧唧的樣子,竟然敢往我這麼英武帥氣的臉上咬,打人不打臉知道嗎?我可告訴你,你再敢咬我,信不信我讓你絕代……我靠……你還咬……看我怎麼收拾你,當我剛才說著玩的呢?」

  若水與何栩聽了直搖頭,倒想看看趙羽宸是怎麼懲罰蚊子的。若水以為趙羽宸只是抱怨幾句,若是抓到蚊子一巴掌拍死就完了,沒想到趙羽宸抓到蚊子後並沒有立即拍死,而是將蚊子的吸管給拔了,還嘟嘟囔囔的道:「這下慫了吧,看不餓死你……讓你吸我的血……老子的血也是你能吸的嗎……」

  趙羽宸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大堆,蚊子有沒有聽明白不知道,反正若水已經聽呆了,望著趙羽宸說不出話來。等若水回過神來的時候何栩已經生起了火堆,趙羽宸把何栩剛打來的獵物正架在火上燒烤,一面烤一面不時的伸手將飛到自己身上的蚊子拍死。

  再看何栩,也好不到哪去。若水看不過去了,拿起匕首在指尖輕輕一划,用靈力包裹著血珠讓血珠慢慢的散開變成一蓬血霧,分別籠罩在何栩與趙羽宸的身上。

  若水看著自己的傑作拍拍手笑道:「好了,這你們就不會被蚊子給咬到了。」

  他們兩個連忙追這是在做什麼,若水道:「我這也是第一次弄,誰知道有這麼好的效果。我以前走夜路從來都沒有被蚊蟲叮咬過,想必它們不是怕我是妖怪就是怕我身上的血,沒想到還真是怕血。」

  兩人聞言唏噓了一回,若水與何栩之間的氣氛軟化了不少。

  何栩打到的是一隻山雞,山雞與家養的雞不同,體格輕盈偏小,大小跟一個成人的巴掌那麼大,一個人吃了還行,可是不夠三個人吃,更何況若水的胃口那麼大。若水本來想把山雞讓給他們兩個,她吃何母做的榆錢餅就夠了。誰知道他們兩個卻非要把山雞讓給若水,他們吃榆錢餅。三個人讓來讓去,趙羽宸一會兒抱怨何栩竟然就打一隻山雞,一面又提議說再去讓何栩從新去打幾隻回來。

  若水看著天已經黑了,想著天黑以後人的眼睛就看不見了,上哪去打獵物去,就準備阻止何栩,誰知何栩被趙羽宸一句:「我看就是你沒本事,天一黑你就慫了,還不如一隻小蚊子呢。」給刺激到了,當即就拿帕子蒙了自己的雙眼,手上一動,匕首已經被他從新握在手心,朝著林子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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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一面嗔怪趙羽宸,一面又怕林子裡有野獸出沒傷了何栩,也想要跟著去,但趙羽宸將若水扯住按在石頭上坐下:「你放你,他若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枉你喜歡他一場了,我們就等著吧。」

  過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何栩手上提著一個兔子就回來了。若水連忙上前,見何栩沒有受傷,這才鬆了一口氣。

  何栩提著兔子,沖若水笑了笑,耳語道:「你還是很關心我的。」若水聞言,知道自己緊張過度,面對那些窮凶極惡的兇手也不眨眼的何栩,那些野獸又豈會傷害到他,不覺飛紅了臉,吶吶的低頭不說話。

  剩下的事就交給趙羽宸了,趙羽宸提著兔子到河邊很快就處理完畢,然後將兔子架在火上燒烤,而若水正吃著趙羽宸剛才烤好的山雞。

  吃罷晚飯,睡覺成了問題,在若水的堅持下他們兩個靠著樹幹睡著了,自己就坐在火堆旁邊守夜。何栩聲稱自己睡不著與若水一起呆坐著,不知道是誰先開口,最後兩人說說笑笑的全都朦朧睡去。

  第二天簡單的吃過了早飯,到河邊洗了把臉,就開始趕路。大概快午時的時候趕到了赤眉鎮,來不及休息,直接就去了縣衙,說明了他們的來意並給他們看了韓柏光簽署的文書。

  縣太爺一個挺著大肚子,矮矮胖胖,頗帶喜意的一個中年男子,笑起來就像是寺廟裡供奉的彌勒佛。路上他幾人說起那樁陳年舊案,他說自己剛到赤眉鎮的時候就接手了這件案子,上一個縣令就是因為這件案子被革職的,然後派自己來赤眉鎮。當時為了保住自己頭上的這頂烏紗帽,可是沒少費心思,案子直查了一個月,到最後卻什麼也沒有查到。最後只能以惡鬼殺人而終結,因為是自己到赤眉鎮接手的第一樁案子,並且上一任縣令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被革職,雖然過去了二十多年,現在提起真可謂是記憶猶新。

  說話的時間就到了放置卷宗的房子,三個進去一看,好傢夥,滿屋子擺滿了木頭架子,每個架子上都堆滿了卷宗,上面落下厚厚的灰塵。幾人一看就傻眼了,這得從何查起,要查到什麼時候?

  縣太爺看著幾人為難的樣子也不知是不是在笑,不過他天生就長者一副彌勒佛的臉,不管做什麼表情都讓人以為他是在笑。

  「其實這卷宗也不必一個個細查,從後面數起,凡是超過三十年的案子,我們都會從新歸檔,把未完的卷宗歸納到一起,再把已經結的卷宗挪到別的地方,想要查起來,可以從後往前查,這樣就容易許多了。」

  彌勒佛說完,幾人也不再廢話,直接擼起袖子幹活。

  「你這手怎麼受傷了?」何栩突然指著彌勒佛手上的一個傷疤問。

  彌勒佛見何栩問起自己手上的傷,憤恨道:「二十年前我剛接手這件案子的時候,那是廢寢忘食,唯恐走了先前縣太爺的老路的教訓。所以常常查閱卷宗到半夜。那天我剛將燈熄滅,準備回去休息,將將把門關上,便聽見屋裡有響聲,心道這肯定是進了竊賊了,連忙又折回去,果然看到一個黑衣人正在屋裡翻東西,好在發現的及時,沒有丟失什麼貴重物品,只是抓賊的時候被那人給砍到了手……這不,就留了這麼一道疤痕。」

  何栩聞言默不作聲,趙羽宸譏笑道:「看來你這赤眉縣挺有錢的啊!竟然還遭賊惦記上了。」面對趙羽宸的打趣,彌勒佛也只能苦笑道:「哪裡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是幾個不值錢的擺件罷了,再有就是那些文案。這也值得小偷惦記?」

  趙羽宸聽了一笑了之,若水倒是沒什麼,何栩又開始皺起眉頭了。

  何栩看著面前堆的跟小山似的卷宗,在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若水,笑道:「你累了一天一夜,趕緊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就好。況且這裡有這麼多的灰塵,你不是最怕這個的麼?」

  趙羽宸見何栩改變了不少,暗中笑道:「好了,別在這兒你儂我儂的了,查案子要緊。」

  「你們慢慢查,我去看看外面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若水想起自己上一次毛手毛腳的樣子,還不如趕緊離開的好。

  若水出來的時候順便將彌勒佛也拉了出來,小聲問道:「上一任的縣太爺住在哪裡?」

  彌勒佛笑眯眯的睜著兩個月牙一樣的眼睛,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若水先是伸頭看了一眼何栩,見其正與趙羽宸兩個人注意力都放在那些卷宗上,便也學著彌勒佛的樣子笑眯眯的道:「我想去他那裡打聽一點情況。」

  彌勒佛點頭道:「活著倒是還活著,只是可能什麼也記不清了,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哪裡還記得這些。最近聽說神智有些不清,原本就因為這件事受了刺激,再加上年紀大了,腦子就更糊塗了,聽力也不是很好。」

  話雖如此,但是好歹也是一個線索,在若水的堅持下,彌勒佛便把地址告訴了她。若水一聽,找人打聽了一下,好在距離縣衙也不是太遠,在彌勒佛的熱情招呼下,又給若水找來一個衙役帶路,這樣一來就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衙役將若水帶到一棟兩層院落前,指著裡面告訴道:「這就是前任縣太爺住的地方。」

  若水一看,門轅已顯露破敗之相,從門縫往裡瞧,裡面也是殘垣斷壁,院子裡的花草已經很長時間未經過修理,盛夏一到就開始瘋長起來,將中間青磚鋪就的小路都占了一大半。

  若水皺眉道:「這好歹也是前任縣令,家裡怎麼會破敗到這種程度?難道就沒有人管麼?」

  「自從縣太爺被罷官之後就意志消沉,日子過的是一天不如一天,雖有救濟以及遣散費,可是都被夫人給花光了,人也走了,女兒嫁到了外地,常年不回,兒子經常外出經商,也是很少會來。這不就這樣了。縣太爺不但意志消沉,脾氣也變得古里古怪,看誰都說是兇手。」

  衙役說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若水搖了搖頭,真是世風日下,心下也是頗為感慨。

  感慨歸感慨,正事還是要辦的。這個曾經的縣太爺是第一個接觸這個案子的人,手裡肯定掌握著若水們不知道的線索。若水讓衙役先回去,自己進去找人。

  衙役走後,若水先是敲了敲門,禮節還是要有的,雖然門沒有閂上,但好歹他也是做過官的人。不過就是平民百姓,也得顧及禮節。這還是若水從何栩處學來的,想當初她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成長為今天這般的性子,全都是何栩調教的功勞。

  若水敲了三遍門,也不知道是不是縣太爺外出了還是正在睡午覺沒有聽見,不管怎樣也不好這麼直接闖進去。在焦急的等待中,若水突然想起剛才的衙役說過這個縣太爺好像有點耳背,若是他在後院,那自己就是在這兒敲一天的門,把手敲斷,他也未必能聽見。

  想想這縣太爺也怪可憐的,兒女一個都不管他,任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可不管怎樣,是個人總是要吃東西的,這個縣太爺沒有人管,精神又有點不正常,那豈不是要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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