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公堂對證

  何栩本來已經將案子了解了，可是趙羽宸非說，案子有疑點，讓何栩先不要下結論，何栩也認為還有疑點，可是韓柏光因為前兩天發生的洪災忙的不可開交，沒心思再理會這件事，不與兩人商議，就將案子給了解了。

  何栩雖然覺得案子有疑點，趙羽宸也說還有疑點，因為何栩被韓柏光叫去忙著賑災，視察的事，何栩就將這件事就拜託給了趙羽宸。何栩相信趙羽宸，替他隱瞞韓柏光，讓趙羽宸限期破案，不然時間長了他可兜不住了。

  

  趙羽宸說，只要給他機會，一天的時間就能把案子破了，然後何栩問用不用幫忙，趙羽宸話說不用，他自己一個人就行。然後趙羽宸就消失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早上，趙羽宸忽然回來說，案子已經有眉目了，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然後何栩就按照趙羽宸提供的名單，將涉案人都請到了衙門，好說歹說的請來韓柏光升堂，從新審理案件。

  韓柏光不耐煩的道：「趙羽宸，若是你真的找到真兇就罷了，若是你胡言亂語，那就怪本官不講情面，以阻撓斷案的罪名仗責與你。」

  趙羽宸忙道：「謝大人不罰。」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罰你？」

  趙羽宸笑道：「因為真兇已經找到。」

  縣太爺看著堂上烏壓壓跪了一地的人，而且還有幾個是上次審問的時候，跟本案毫不相關的人物，但既然趙羽宸如此自信，自己就且安奈下性子，聽他如何說。

  趙羽宸見人都到齊了，朝縣太爺一拱手，然後才開始詢問，先是問李媳，「你說你家裡拮据，怎麼那天卻想著買豬肚？在這之前為什麼不買？」

  李媳說：「那天上街本來是想將家裡的老母雞下的一籃子雞蛋給賣掉的，然後就準備回家，經過豬肉攤的時候，就聽吆喝說是豬肚便宜賣了，我想著家裡已經好長時間不見葷腥了，自己倒是沒什麼。吃什麼都沒關係，可是當家的不行啊，若是只吃些素菜，時間長了身子肯定會虛弱，所以就用錢買了一點。」

  「那你為什麼不全買了呢？反正很便宜？這樣不僅你相公，連公公婆婆和孩子都可以吃上葷腥了？」

  李妻聽趙羽宸這麼一說，眼淚立馬又掉了下來，掩面哭泣道：「因為剩下的錢要留著給公公婆婆抓藥，所以就只買了一點。我常聽人說虛不受補，公公婆婆常年生病，身子極其虛弱，所以也就沒買那麼多。」

  趙羽宸問完李媳又問阿木，「你每天賣豬肉價格一般都是固定的，為什麼那天豬肚會格外的便宜？」

  阿木被莫名其妙的喊來公堂，雖不知情理，畢竟大家都是熟人，所以還是老實作答，「因為那天早晨一大早就有一個人來我這買肉，還只買豬肚，我也沒多想。我就將肉系好了交給那人，那人也不接，只說：『待會兒會有一個賣雞蛋的大嬸從這經過，你就把這豬肚便宜賣給她。』我就照做了。」

  趙羽宸問阿木：「當時你就沒有懷疑麼？若是人一定要將自己買的肉送人，直接送給那人不就好了，又幹嘛費這一番周折？」

  阿木用他那肥胖的大手繞繞頭，身子動了動，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從新跪好，然後才道：「我確實問過，不過那人說此人是他的嫂子，因為家裡特別窮，根本就買不起豬肉，他想做好事，可是又怕他嫂子不肯接受，所以就拜託我幫忙。」

  趙羽宸拖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又問阿木：「他說那婦人是他的嫂子，那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名字？」

  因為阿木當時只是閒聊，也沒有特意去記，過後就忘了，經過趙羽宸的再次詢問，讓他仔細想想，阿木想了半天才結結巴巴，不確定的道：「好像姓李，叫李什麼來著……」阿木開始饒頭，又換了一個姿勢跪好。

  趙羽宸見阿木想不起來就替他說道：「是不是叫李二狗？」

  阿木連忙搖頭說不是，趙羽宸思忖片刻，嘴角一勾，笑道：「那就是叫李栓子了。」

  阿木連忙點頭憨笑道：「對，就叫李栓子。」

  案子審到這裡，眾人還是摸不著頭腦，根據趙羽宸所說這件案子另有真兇，可是,就他剛才的問題，好像更加肯定了李媳與她丈夫的堂弟李栓子暗中有染，然後毒殺自己的相公。

  這趙羽宸不是要翻案麼？怎麼這會兒倒是找來證據證明，李二狗說李媳跟李栓子有染，倒是把這件事情變成是事實了。這不是跟他的本意相反麼？

  一個男子對不是自己妻子的已婚婦人人示好，那這不是偷情是什麼？所有人聽到這裡全都不解的看向趙羽宸，其中最為驚恐的莫屬李妻與李栓子二人了。

  所有人都齊齊的將目光望向李栓子，後者連忙叩首道：「我是冤枉的，我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求大人明鑑……」

  李妻則道：「好你個堂弟，竟然設計殺害我相公，你到底按的是什麼心？」

  其餘人看向里栓子的表情就像說：「原來你才是殺人兇手。」只不過都不敢開口，所有人都只是懷疑，卻沒有說出口，李二狗顯得最為激動，聽了有些忍不住了，大聲道：「好啊，原來殺害李漢子的人竟然是你，還說你與李氏之間沒有苟且，這就是人證。」

  李弟一聽慌忙解釋稱自己那天出遠門了，根本就沒有去過集市，何來這麼一說，然後指著阿木說阿木誣陷他。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看向阿木，阿木一下子蒙了，不知所措的道：「俺又沒說是你，俺不認識你，干甚要誣陷你。」

  李弟忙道：「你剛才嘴裡還說那天是我買你的豬肉，怎麼這會兒又說不認識我了？你這不是誣陷是什麼？」

  阿木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道：「俺說的是李栓子，又不是你。」

  「俺……呸……我就是李栓子。」李弟一著急竟然學起阿木的憨樣來了，引得堂上的幾人發笑。

  眾人見阿木剛才還說買他豬肉送人的人叫李栓子，怎麼這會兒李栓子就在眼前，阿木卻說不是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就連阿木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真的是自己將人名記錯了？可是一想不可能啊，那人還特地強調了幾遍，自己怎麼可能會認錯？

  不光是阿木不解，所有人也都是一頭霧水，趙羽宸便問：「阿木，你確定那人說他叫李栓子而不是李二狗、李三貓什麼的麼？你再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阿木一聽，又仔細端詳了李栓子一眼，道：「俺確實不認識他，不過那天那個人的確說他叫李栓子，難道是重名不曾？」阿木繞繞頭，說話間又換了幾個姿勢，這麼長時間的跪著對他來說還真是煎熬，然後阿木又補充道：「名字相同的多了去了，這也不奇怪。」

  阿木說完眾人又齊齊的將目光轉向趙羽宸，趙羽宸見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自己，不緊不慢的走到阿木身邊拍拍他的肩，對阿木一挑眉，小聲道：「辛苦你了，不過很快就能結案了，你再忍忍，完了請你喝酒。」趙羽宸的一番話將阿木說的嘿嘿笑了起來，連忙說不用客氣。

  然後趙羽宸指著阿木身後的李二狗讓阿木看，並道：「你那天看見的人是不是他。」

  阿木因為離得近，所以是第一個來的，對於身後跪著的後來的幾個人並沒有仔細去看，此時見趙羽宸指著李二狗問他，就多瞧了兩眼說自己那天看見的人就是李二狗。

  「沒錯就是他。」

  趙羽宸問：「你別看錯了，過了這麼久，每天到你那賣肉的那麼多，你怎麼能肯定就是他？」

  「不會錯，就是他，他身上有一股藥味，俺不會認錯的。」

  阿木話音剛落，趙羽宸便大喝一聲：「李二狗到了現在你還不認罪嗎？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麼？」

  趙羽宸這一大喝，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齊齊的將眼睛盯著李二狗，尤其是李媳，一面是不可置信一面又憤怒不已。愣了片刻，上前就用手饒李二狗的臉，一邊饒一邊罵：「好你個李二狗竟然是你殺了我的相公，你還我相公的命來……嗚嗚嗚……」

  面對李媳的不依不饒與發瘋，李二狗一面躲一面道：「我什麼時候殺李漢子了，這案子早就已經審結了，是你自己給自己丈夫吃了有毒的東西，怎麼能怨到我的頭上來，肯定是你與李栓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要殺人滅口……」李二狗這麼一說把一旁的李栓子也惹惱了，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罵了起來。

  他們這一罵，何栩就先受不了了，縣太爺更是將面前的驚堂木朝桌子上重重一拍，在震天響中，大吼道：「都住口，這裡是公堂，豈容你們在此吵鬧。」

  何栩撇了一眼趙羽宸，趙羽宸一聳肩，露出嬉皮笑臉的形態，見何栩眼神逼問似要殺人，這才連忙收起笑臉，一臉嚴肅道：「好了，讓我來說為什麼吧。」

  趙羽宸的話剛落，李二狗就迫不及待的嚷道：「若是大人沒有證據，小心我告你誹謗。」

  趙羽宸不以為意，只是笑道：「好，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