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真相大白
2024-09-22 04:12:03
作者: 妖朵
「就在范逸趕到薛貴家裡準備偷東西的時候,恰巧遇到前來投宿的李勝,李勝不防備門後有人,隨後就與范逸兩個人扭打起來,在扭打的過程中,范逸認出了李勝正是他剛才看到的殺人犯,所以范逸就要挾李勝,將身上的所有錢財都給他,不然就將剛才的事情說出去。而李勝呢,為了防止事情敗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殺人滅口。」
「可是李勝只是一個文弱書生,而范逸卻是身強體壯的捕頭,可想而知,二人爭執的結果會是怎樣?」
何捕頭說到此處,走到范逸身邊,在范逸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抓起他的手臂,擼起他的衣袖,指著上面的傷痕道:「這就是他們起了爭執的證據,也就是少女說的范逸殺人的證據。」何捕頭說著將范逸身上的衣服全都扒開,大家一看,不由驚呼出聲,范逸的身上,不管是胸前還是背後全是那種血痕就像是被動物的爪子撓過一樣。
隨後何捕頭又指著少女道:「這位姑娘替在下檢驗過李勝屍體,李勝全身被一種鈍器擊傷,身上全是於痕。我猜范逸身上這種傷痕,正是鋸子所造成的……我檢查過薛貴的工具箱,裡面工具一應俱全,唯獨少了最重要的兩個東西,要知道身為木匠,這榔頭和鋸子是必不可少的。我根據薛貴的證詞去過那家酒館,據酒館的小二說,薛貴那天去打酒的時候,身上正背著一個木箱,裡面一應工具俱全,可是為什麼在抓捕薛貴的時候,工具箱裡卻偏偏少了這兩樣工具呢?所以我就開始懷疑范逸與李勝兩個人曾經發生過打鬥,因為一個人如果殺人的話,他如果用一樣東西就能夠殺人,就絕對不會費力的半途換一個東西!」
何捕頭的話音落下。范逸冷笑道:「就算是你說的都對,可這兩樣證據你不覺得有些牽強附會麼?如果我說我的鞋子被兄弟們借走了,那現場自然是會留下我的腳印,就是我身上的傷,也可以說是自己不小心被鋸子劃的……」
何捕頭見范逸反駁,也不著急,面色如常道:「你說的不錯,確實是有這種話情況發生。可是我還有一個證據,可以證明你殺了人。」
「什麼證據?」
「玉飾!」何捕頭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正是張翠翠手中缺了的那一半的玉飾。
「這玉飾怎麼會在你的手裡?」張翠翠問出了大家所有人的疑問。
何捕頭聞言,道:「這是我在城南的一家當鋪里借來的,而當這玉飾的人正是你……范逸!你還有何話可說?要不要我將那當鋪老闆找來,你們當面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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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逸仍舊強自鎮定道:「就算這玉是我當的又如何?我是在路上撿到的。」
「撿?」何捕頭冷笑:「撿的?你可真會撿。我可以肯定的說,這玉飾在李勝臨時的時候還帶在他的脖子上,要不然也不會在李勝的胸前留下印記。如果是李勝在死前的一段時間丟的,那麼印記會因為血液的流動很快就會消失,那麼請問你是如何撿到的?」
范逸道:「是……是兇手殺人之後,不小心扯掉的,被我撿到了。」
何捕頭繼續逼問:「李勝是在薛貴家裡被殺的,如果你不是去過薛貴家,那你又是如何撿到的?」
「我……」
何捕頭再逼問:「又請問,兇手在殺了人之後就將屍體給埋葬了,你又是怎麼知道屍體的下落,並拿走這玉飾的,你如果沒有見過李勝,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屍體上有玉飾的?」
「我……」
「范逸,我們同僚一場,鐵證面前,你為何還執迷不悟?你以為你這樣一直不認罪,一直拖延下去,就是替你母親著想嗎?如果你真有這點孝心,你當初就不應該干出這麼愚蠢的事情?如果你承認了,看在我們同僚多年的份上,我自會像大人求情,對你從輕發落,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何捕頭的一番話說的言辭懇切,一下子將案件的始末,范逸不肯認罪的癥結所在,以及結果、退路,等全都說了出來。少女想如果她是范逸的話,肯定會被打動的。
少女正想著,就聽「撲通」一聲,范逸已經跪倒在地,泣不成聲道:「我錯了……是我殺了李勝……」
何捕頭仰天閉目,良久才張開眼睛對著門外的衙役,有氣無力道:「把最後一樣東西呈上來吧。」何捕頭說完這句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大家都不知道何捕頭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所有的證據不都已經在這了麼?還有什麼?可是等東西呈上來之後,大家就知道他們想錯了,不得不佩服何捕頭的心思縝密,辦事嚴謹。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如果誰要是與他為敵,那就是那個人的不幸!
衙役最後呈上來的是兩把兇器,一把是榔頭,一把是鋸子。經過仵作驗證,這兩把兇器與李勝還有范逸身上的傷口形狀十分吻合。
仵作一說出這種結果,堂上所有人更是對何捕頭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們很奇怪,那麼多人都找不到兇器,何捕頭是如何找到的。
韓柏光指著面前的兇器問何捕頭:「這是哪來的?」
何捕頭道:「是我讓人從薛貴家後院的井裡打撈上來的?」
何捕頭一說,新的問題又來了,「你怎麼知道這兇器被扔到了井裡?難不曾你能掐會算?」
何捕頭雲淡風輕的道:「能不能掐算在下不會,我猜的!」何捕頭說罷語氣一頓又接著道:「我記得那天我們挖出李勝的屍體的時候,范逸當時也在場,而且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很緊張。我一開始也沒有懷疑到他的身上,直到我在張生的死亡現場發現那雙鞋印。這才想起,昨天發現李勝屍體的時候,范逸不小心打翻了井邊上的水桶,水桶掉進了井裡,本來這沒什麼,疑就疑在范逸的眼神,試問有誰會見到水井害怕的麼?」
經過何捕頭的提醒,少女這才想起來那天范逸的眼神,那分明是恐懼!不由再次暗嘆何捕頭的心細入微。
何捕頭此時對范逸道:「我之所以逼你承認,不是為了替我自己邀功,而是為了減輕你的罪責,如果這最後兩樣東西呈上來之後,你才肯認罪,恐怕就是皇上金口玉言,也救不了你!還好……你沒讓我失望。」
少女不知道何捕頭說這些話的時候,別人是怎麼想的,反正她已經是震驚的無以復加,只因為何捕頭這個人不僅聰慧,他更是有情有義。
何捕頭明明只要拿出所有的證據就能夠證明範逸的罪行,可是他寧願多花點時間,多費點口舌,也非要給人一個認罪的機會,完全不考慮替自己邀功,到最後才把至關重要的東西呈上來,這份情義是世間難尋。
認識何捕頭是人之大辛!
隨後韓柏光又問道:「那這薛貴呢?他難道只是碰巧?」
「對,我查看過那件血衣,也查看過發現血衣的柴房,我發現薛貴根本不可能是兇手,如果真是他殺了人,那他就會在喝醉之前處理了血衣,而不是回去灶房喝水的時候將血衣隨意的丟在柴房。而且,要不是他那晚喝醉了酒,不省人事。不然,恐怕也會有性命之憂!」
何捕頭說罷,轉身,單膝跪地,抱拳道:「案件已經查明,請大人明察!」
韓柏光,抬手示意何捕頭起身,何捕頭只是直起身子,仍舊跪在地上,對韓柏光懇求道:「事情稟報完畢,請大人對范逸從輕發落!」
韓柏光雙眉一挑,目露寒光,「范逸殺人,根據大明律例,理應當斬!本官身為一縣之主不能枉縱兇手,必須嚴懲不貸。」
何捕頭聞言,再次叩頭道:「在下明白,不敢懇請大人放過范逸,只求大人寬限一些時日,待范逸服侍老母致終,再讓他接受制裁。」何捕頭見韓柏光猶豫,又懇求道:「范逸的母親重病在身,范逸也是為了孝敬母親,替母看病,才犯險殺人,其心可表,其行可誅。求大人寬恕其孝心,暫緩押入大牢,約束其行,讓其為母送終。在下問過大夫,范逸母親最多可活一個月,倘若現在就將范逸抓起來,恐現在就死。求大人開恩。」
少女一次又一次的被何捕頭打動著,以前少女所見的世人都是一些爭鋒奪利之徒,誰曾想這個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有情有義的人,實在是讓她刮目相看。
何捕頭的話,聽者無不動容,縣衙門口圍觀的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說讓寬限的話!
范逸見狀,哭喊著爬到韓柏光面前,不停的叩頭道:「求大人看在小的這麼多年勤勤懇懇的份上,就讓罪人范逸回家給母親送終,罪人范逸發誓,絕對不會逃跑,如果大人不信就給罪人戴上枷鎖……求大人給罪人寬限一個月的時間,求大人……」
韓柏光見百姓都對此事表態,也不好忤逆人心,何捕頭這麼做,完全是給他收攏人心啊,韓柏光心裡又何嘗不明白。
韓柏光一拍驚堂木,堂下立即安靜下來,「罪人范逸知法犯法,本應立即捉拿入獄,但念其家有高堂病重,危在旦夕,本官感其孝心可嘉,特寬限一月之期,為母送終,再後捉拿入獄,秋後問斬!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