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五弊三缺

  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白色旗袍，手持權杖的老者緩緩地飄了過來。他自我介紹道：「老朽是神仙樹的化身，你們可以叫我神仙長老。」

  此時我已經沒有興趣管他叫什麼，而侯曉東一再追問了3遍，得到的回答依然是他前世的記憶。突然我也明白了什麼，自從進入黑魔崖之後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這就是我前世也來過這裡。

  對於長老的回答，我們都很吃驚，投胎轉世要喝孟婆湯，過奈何橋，怎麼還會有前世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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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六界混沌之時到你們之前，能見到我的人不超過5個，而你們兩個人的前世都曾來過這裡。」長老摸著自己的花白鬍子沖我和侯曉東說道，「既然來了，你們想知道什麼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真的什麼都知道？」老紀很驚訝。

  「呵呵，我所看到的，聽到的，以及預知到的說上三生三世也說不完。」老者笑了笑，很是得意。就在這時紀林夕打斷道：「長老，別，我們還趕時間呢，我們挑重點的問。」

  「神仙長老，」此時易如應行了一個道家禮，「你什麼都知道又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豈不是泄露了天機？」

  對於易如應的問題，長老又笑了笑，他說在他這裡就沒有天機可言，他這與生俱來的本領完全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玉帝也不敢把他怎麼樣。只是到了後來，他的存在對於六界的和平與發展產生了潛在的威脅，經過談判和玉帝約法三章，長老可以向世人坦白相告，但是他必須待在黑魔崖。

  這樣一來，只有順利進入黑魔崖的才能有機會知道天機，並且為了六界的和平與發展，提問者只能提出三個問題，而在這三個問題中，凡事會嚴重影響到六界和平與發展的問題，神仙長老不能回答。

  聽了這一番話，我們幾個對視一眼，感覺很不可思議。

  「那什麼問題會嚴重影響到六界的和平與發展？」紀林夕站出來問道。

  「嗯，好，第一個問題出來了。你還有兩次提問的機會。」長老正說著，紀林夕立即打斷道：「啊，什麼？算了算了，當我沒問，你也不用回答了。我就是來打醬油的，出來見見世面。」說罷吐了吐舌頭站回到隊伍里。

  隨後我們簡單地合計了一下，易如應和紀林夕的想法一樣都不打算提問，並且易如應還說，這裡面沒那麼簡單，神仙長老再厲害還是要聽玉帝的，他的猜測是只要提了問的，神仙長老一定會上報給玉帝，這樣的話玉帝要控制風險就一定會監視提問者。

  仔細想想，確實說得通，但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想知道玉姐和明月的死跟我究竟有多大的關係，就算玉帝監視我，那又怎樣？我又不干那些危害六界和平與發展的事情。侯曉東來這裡也為了兩個目的，一個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另一個就是那青雲觀玉佩的來歷。

  神仙長老對於侯曉東的問題張口就來。

  侯曉東的親生父親乃青雲觀第三十六代掌門，明末清初青雲觀青黃不接，分崩離析，加之當時青雲觀出了一個妖道，而這個妖道就是侯曉東的祖上。妖道雖然修煉邪術但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就只是因為練了邪術得不到眾師兄弟們的認可。

  於是青雲觀眾人一致同意將妖道逐出師門並聯合另外幾個道家門派將妖道趕進了深山老林。青雲觀本來就已經青黃不接，道行高的死了之後更是遭到其他門派的打壓。康熙年間，青雲觀徹底瓦解，各奔東西，至此妖道的兒子更名換姓出山重振青雲觀的雄風，在武道大會上以一敵百，出類拔萃。

  但還是那句話，因為他使用的不是正宗道法，依舊得不到認可，武道大會之後還被其他門派聯合追殺。

  追得他們是根本不敢拋頭露面，再後來江湖上根本就聽不到青雲觀的傳聞。侯曉東的爺爺苦心鑽研，將邪術儘量與正宗道法結合，卻走火入魔墜入魔道。在當時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的道門恩怨，40多個門派和部分妖精捲入其中，最終侯曉東的父親（當時10歲）以自焚向自己的父親施壓，並且哀求其他門派放過父親。後來佛門介入，此事得以解決。各大門派之中也有理性的人，於是做出了退讓，在佛門的幫助下青雲觀得以重建。重建的條件是掌門必須放棄邪術的修煉，轉入正宗道法。

  於是侯曉東的父親放棄了邪術，開始修煉正宗道法，但是根本就沒有人教他，全靠自己領悟。

  1990年，侯曉東的父親開始雲遊四方，期間遇到了心愛之人並於1992年結婚，1995年，百壽村旱魃事件，侯曉東父母與旱魃同歸於盡，侯曉東由村長撫養，而村長就是隱姓埋名的獵妖師。

  聽到這裡，侯曉東早已經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拳頭攥得緊緊的。我也有些憤懣，修煉邪術又怎麼的了？人家又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為什麼得不到認可？

  「你也別太難過，這就是世道。」神仙長老對侯曉東說道：「什麼名門正派，什么正宗道法，靠的都是一個知名度。一個門派有了知名度，那麼自然而然就成了名門正派，他們所修煉的法術就是正宗道法，而那些鮮為人知的門派就會被所謂的名門正派稱之為邪派，他們的法術稱之為邪術。」

  長老的話還沒說完，侯曉東仰天大吼一聲為什麼？隨後便把憤怒的目光投向了正在深思的易如應，緊接著他起身了，眼睛瞪得很大。

  我連忙擋在他跟易如應中間，然而他卻一把將我推開沖了過去，老紀也立即擋在中間。侯曉東剛把手推出去想要推開紀林夕，只見老紀繞了個位巧妙地化解開來順手拉住侯曉東說道：「冷靜點。」

  此時，易如應才抬起頭來，剛要說話便被侯曉東指著鼻子嘲諷道：「名門正派，我算是明白了。」說罷便推開老紀駕馬而去。

  易如應很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忍住了，老易是什麼人我還是清楚的，被侯曉東這樣說肯定非常委屈。「喂，你去哪兒啊？」我大喊道。

  「回百壽村。」

  「他不會要去報仇吧？」紀林夕看著他遠去的方向擔心道。

  「放心吧，他只是回去給父母上墳。」長老摸了一把鬍子然後拍著我的肩膀讓我提問。我來這兒的目的就是想知道玉姐和明月的死跟我到底有什麼關係。

  在我問出問題後，長老思考了一會兒在我們正前方變出一顆只有樹枝的銀白色樹，並指著說，這個就是數學裡面的樹狀圖，代表一個人的命運，上天在給人設置命運的時候就像樹叉一樣，有很多很多。

  而在人生當中，面臨的選擇也有很多很多，每一種選擇就會開啟相應的命運。而我，當我與地府簽訂勾魂使者契約的那一刻起命運就徹底改變了，我命犯五弊三缺。

  聽到這話，後腦一熱，腦子空空如也，雖然不知道什麼是五弊三缺，但聽樣子是倒霉透頂了。而我更擔心的就是玉姐和明月正是因為這個東西才死掉的。

  「那個我問一下，什麼是五弊三缺？」紀林夕看了我一眼。

  五弊：鰥寡孤獨殘；三缺：錢、命、權。當我與地府簽訂契約那一刻開始從此便命犯五弊三缺中的獨，註定孤獨終老。談戀愛可以，但不能越過紅線，這條紅線便是圓房，否則她必死無疑。

  此時此刻，我又是一陣後腦發熱，尼瑪的說到底玉姐和明月果然是因我而死的，該死的命運，為什麼要給我設置五弊三缺命運？不知不覺中我捏緊了拳頭，心中的怒火難以控制，忍不住罵道：「天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你們就喜歡把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嗎？」

  「秦楓，注意言辭！」易如應趕緊提醒道。他這一喊，我才發現廣闊的宇宙中出現了很大一團亮光，氣勢逼人。

  「你很憤怒我理解，說白了六界就是一場遊戲，遊戲自然會有規則，沒有規則就沒辦法玩下去了嘛！」長老說的很輕鬆，仿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你特麼站著說話不腰疼？為什麼老天爺要在我的人生當中設置五弊三缺的命運？而且事先連聲招呼都不打？」

  「這麼說你後悔與地府簽訂契約了？」長老似乎有些興奮。

  我想了想，確實後悔，假如我沒有簽訂契約，玉姐和明月也就不會死。正想著，長老摸著鬍子說道：「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沒有簽訂契約，你就無法還魂，你只能轉世。你能有現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本領正是因為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你的前途無量，但有句話要記得，有得必有失。」長老依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去你媽的，別BB，給我設置什麼命運不好，偏偏要弄一個五弊三缺？」

  突然長老怒了，「你覺得上天對你不公？上天愧對於你？這個遊戲上天說了算，你要覺得委屈可以立馬自殺！我告訴你，命犯五弊三缺的人不止你一個，」他說這話的時候瞟了一眼易如應。「上天並沒有，也不會只針對某一個人。」

  我非常懊惱，不想再聽任何人BB，當即打斷道：「好，那我就逆天改命，這盤遊戲我要當主角！」

  長老冷哼一聲，「哼，改命容易，逆天難，種什麼因得什麼果。」

  突然我想起了一句話，於是一字不落地懟了回去，「佛不渡我自成魔，天不容我必逆天！」

  話音剛落，遠處的那團亮光猶如雷射炮一般，「嘭」的一聲打在我的身上，瞬間腦子一片空白。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叢林的雪地里，身後就是那堵巨石，定睛一看，前方的斜坡上全是自己從山頂滾下來的痕跡。

  「握草。」我趕緊翻身爬起，尼瑪的，這不是我從天上墜落下來之後一路滾下來的地方嗎？這怎麼回事？

  懵逼之中聽見了易如應的聲音，「秦楓。」

  易如應和紀林夕一同跑了過來，我們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們三個人的表情都有些疑惑。「剛才的神仙長老是真的嗎？」我忍不住問道。

  「我們先回酒店吧。」易如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把彈開他的手臂，「滾，到底是不是真的？」

  易如應見我如此反應，咬牙切齒道：「回酒店再說。」他的眼中多少有些憤怒。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易如應要爆發了，會跟我反目成仇畢竟是我害死了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