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錯失的一切

  裴子凡就這麼眼睜睜的盯著裴十七，被看著的人有些尷尬，可態度還是十分的強硬，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裴十七隻是盯著他看，看的裴子凡坦坦蕩蕩的，又怎樣？就算知道孩子在他的手中？又能如何？

  「皇叔想要做什麼？搜查朕的寢宮嗎？朕早已經說過了，這個地方沒有皇叔要找的人。」裴子凡說的坦坦蕩蕩的，可知情人都知道，花逸晨在什麼地方。

  「子凡，皇帝陛下，您今日當真要這麼做嗎？」裴十七冷靜的問道，裴子凡聽到這裡卻忽然發怒起來。

  「皇叔，裴十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那個小丫頭喊你兩聲爹爹，你就真的以為自己是那個孩子的爹了？還衝進宮裡來找朕質問？裴十七，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裴子凡生氣的質問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花卿玖，還有數不清的愛恨糾纏。

  責任和權利。息息相關。

  「裴子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裴十七惱怒至極，裴子凡自然不會去理會什麼，如今他才是北國的主宰。

  想要做什麼，是裴十七沒有辦法阻止的。

  「皇叔，侄兒不過是想告訴你，那個小姑娘的親生父親來了，您認為，您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那個小姑娘的身邊嗎？」裴子凡一聲聲的質問，就如同鬼影一般的充斥腦海，怎麼都不能脫開。

  「裴子凡，你到底想說什麼？」裴十七沒有了耐心，裴子凡倒是很有。

  

  「裴十七，你因為一個女人枉顧祖宗社稷，枉顧自己的責任，你到現在還來問朕？朕到底要做什麼？這豈不是笑話一場嗎？」裴子凡氣惱的很，他也不想當這個皇帝，不是什麼好事情，還要犧牲許多的東西，可偏偏裴十七就可以任性，他卻不可以。

  裴十七是為了花卿玖，而他卻是為了…

  「陛下這是再向臣發難？」裴十七總算聽出了問題的關鍵在於什麼地方。

  可裴子凡卻不稀罕得到什麼答案，只說讓裴十七好自為之，之後送客，裴十七卻不肯走。

  「子凡，逸晨她還是個孩子。」裴十七最後留下的話就是這麼一句，這句話惹怒了原本安安靜靜的皇帝陛下，孩子，還是一個孩子。

  還是一個孩子，所以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因為還是一個孩子，所以很多的事情是不需要承受的？

  裴子凡從未覺得這句話是這麼的傷人，傷人到說出來就是一種錯誤，至少裴子凡覺得，裴十七是做錯了。

  「你可還記得你自己的責任？皇叔，你千萬不要忘記了，你是北國人，朕不會和一個孩子計較，只希望皇叔永遠都記得自己的責任。千萬不要有什麼過錯。」裴子凡最終還是妥協，不是因為那個孩子，也不是因為別的。

  最終還是為了裴十七，這個自己的哥哥，就算再怎麼不滿，也沒有辦法把這個人放在一邊。

  「你要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累及母親的名聲。」裴子凡說道，其實他說這句話十分的虛偽，因為一出生裴子凡就被送去了東宮，成為太子的孩子。

  雖然裴子凡和裴十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侯爺夫人是什麼樣的人，裴十七再清楚不過了，那個女人的眼裡只有自己的丈夫，別人誰都看不上眼。

  除了丈夫之外，就算是自己的孩子也是一樣。

  和母親生活多年的裴十七都沒有得到多少的愛，更何況是一出生就被送走的裴子凡，所以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裴十七也不戳穿，兩個人就這樣達成了共識，誰也沒有說破，維持著這個微妙的平衡。

  「什麼時候把段思思送回來？」裴子凡問道，裴十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裴子凡笑了起來，「皇叔您可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是什麼？那是南國的皇后娘娘，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可是很麻煩的一件事情。」

  「我知道。」裴十七怎麼會不知道段思思的身份敏感，「這一次是你的注意，還是她的主意？」

  裴子凡不屑的聳了聳肩，「有什麼區別嗎？其實不都是一樣的嗎？」裴子凡不承認也不否認，他和段思思的目的是一樣的，所以算誰做的都沒有關係。

  「子凡，那些事情，原本不是你的責任。」裴十七心痛的嘆了一口氣，可聽在裴子凡的耳朵裡面，卻覺得是這般的刺耳，他有的選嗎？

  他可以選擇嗎？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這樣的事情，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的話…

  他也不想當這個皇帝。

  「皇叔若是無事，便跪安吧。」裴子凡用深深的冷漠把自己包裹起來，看起來十分的冷淡，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裴十七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離開。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大概永遠就是這樣子了，不會好起來，他能夠做的就是忠於本心。這才是最重要的。

  「小侯爺，逸晨小姐在陛下的寢宮裡面，看起來沒有什麼損傷。」裴十七身邊的侍衛說道，裴十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事情，那就好。

  「仔細派人看著，裴子凡不會對逸晨做什麼，可不代表有心人不會對逸晨做什麼。」裴十七十分冷靜的開口，花逸晨的存在，就好似一個平衡點，維繫著所有人平衡，一旦打破這個關係。

  就會陷入僵局。

  「陛下定然會派人好好的保護逸晨小姐。」侍衛這般說，可心中也沒有底，畢竟花逸晨不是裴十七的孩子，若是裴十七的孩子，他們大概也不會那麼提心弔膽。

  換而言之，若花逸晨是裴十七的孩子，哪裡還會有這麼多的事情呢？

  如何會有這般的諸多苦難。

  「先回府吧。」不僅僅是因為花卿玖會擔心，更是因為裴十七也會擔心，他不希望看到花卿玖和龍奕瀟在一起，雖然自己沒有任何權利阻止。

  花卿玖這會兒想不到去擔心花逸晨，只不過是盯著龍奕瀟和段思思，「你們兩個跑到北國來做什麼？嫌這裡不夠亂嗎？」

  她沒有好氣的問道，段思思躺在那兒裝死，什麼話都不肯說，花卿玖也沒有打算去理會，原本就不打算從段思思的嘴裡問出什麼來。

  花卿玖要問的人是龍奕瀟，這個這些年來對他們母女不聞不問的人。花卿玖覺得自己看起來有些像寡婦，矯情的很，可當初這是自己的選擇。

  原本她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支撐下去的，可卻不知道為什麼…如今這般的在意，是因為花逸晨總是問她親生爹爹在什麼地方？

  還是花逸晨總是問她，娘親，為什麼我和您一個姓？

  五歲的孩子已經知道了許多的事情，花卿玖哄騙不了，也隱瞞不了。只是有些事情，真的是難以啟齒。

  所以，這才是問題的根本。

  所以，這才是原因，因為自己的孩子，因為花逸晨，所以花卿玖恨上了這個挨了很多年的人。

  可花卿玖卻誤會了一件事情，沒有愛，怎麼會有恨？

  「阿玖，你就打算什麼都不聽我說，就判定我的死刑了？」龍奕瀟不住的苦笑，花卿玖當然是不想聽到。

  「你一來，就帶來了這個女人，因為這個女人，我的孩子才會不見，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還是你決定去逃避？」花卿玖咄咄逼人的說道，龍奕瀟無話可說。

  可他要怎麼告訴花卿玖，就算是沒有他，段思思也是要來北國的，因為段思思就是來找麻煩報仇的，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誰對誰錯，可花卿玖心中的怨恨，龍奕瀟是知道的。

  「你是怪罪我嗎？阿玖。」龍奕瀟淺淺的問道，花卿玖冷哼一聲，自然是怪罪的，為何不怪罪？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原諒？」花卿玖咄咄逼人龍奕瀟苦笑連天，的確，有什麼資格。

  「我只不過是想要彌補你和逸晨。」龍奕瀟說著極其漂亮的話，可花卿玖心中的傷痛，哪裡是一朝一夕可以磨滅的。她們之間的事情，怎麼能輕而易舉的被化解？

  「彌補我和逸晨？這話你說的真是十分的好聽，可是龍奕瀟你可知道，這些年來你到底錯過了什麼？你錯過了逸晨的出生，錯過了逸晨的成長，她會說話的時候，她會笑的時候，你都錯過了。」花卿玖說的頗為殘忍，龍奕瀟越聽越覺得難受，卻還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花卿玖說的沒錯，這些年來錯過的東西，何止是這些？

  只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有著不得已的原因。

  「阿玖，你可知道當年追殺我們的那些人到底是誰？你可知道這些年來，那些人還在南國蠢蠢欲動，你可知道…我的身邊也同樣的危險。」龍奕瀟淡淡的開口，沒有誇大其詞，不過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一遍。

  花卿玖信不信，怎麼信，那都是花卿玖的事情。

  可他卻私心的想要花卿玖的信任，「阿玖，難道，我會傷害逸晨嗎？我怎麼捨得？」

  那是你的孩子，那是你和我的孩子，我怎麼會捨得？

  花卿玖抿唇，無話可說，她當然知道花逸晨是誰的孩子，也知道裴十七不會傷害她，不過就是心中堵著一口氣，委實難受罷了。

  「我現在不想去追究這些，我只要逸晨平安無事，冰娘去外頭看看，裴十七回來沒有。」花卿玖朗聲道。

  全然不顧一旁的龍奕瀟越來越黑的臉，花卿玖瞥了他一眼，當然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

  可是，這和她有什麼關係不成？

  這麼愛生氣，那就氣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