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答應你

  安靜，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安靜，安靜的有些近乎詭異，花卿玖沒有說話，裴十七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在等，等待對方先開口，這更像是一種博弈，看看到底是誰，先沉不住氣。

  花卿玖抬起眼，看著裴十七，那雙眼睛裡面是化不開的情緒，試探，小心翼翼，愛戀不容置疑。

  還有許許多多的複雜情緒，花卿玖明白得很，這個人說的話，都是真的，可是花卿玖卻總是懷疑。不，其實不是懷疑，是不舍的罷了。

  她太知道愛而不得是什麼感覺，怎麼會懷疑裴十七呢？

  心疼都還來不及，心疼如今的裴十七，心疼曾經的自己，以為當年的自己，就是這麼愛而不得，固執的追逐龍奕瀟的腳步，哪怕那個人，真的看不上自己，哪怕他們兩個人之間，隔絕家破人亡的仇恨。

  直到現在，她終於明白，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單相思，雖然那個男人，如今也是深愛她的，只是，還不夠！

  還不夠！

  花卿玖想要的並不只有這一些，「裴十七，你明明知道的，我只不過是心疼你而已。」

  

  裴十七聽到這句話，心就更疼了，怎麼會不疼呢？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這個女人是不愛他的。

  這個女人不會愛她，所以才會心疼他，若是這女人對他有一點點的好感，那麼就不是心疼，而是感動，只可惜這種情緒，大概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花卿玖的心中。

  「你這個女人啊，要我怎麼辦才好？」裴十七嘆了一口氣，當真是惱怒得很，這個女人，總讓他覺得這般的難受，可偏偏就是因為這個女人，裴十七永遠都沒有辦法放開手。

  「裴十七，你以後也許會遇到更好的人。」花卿玖扯了這麼一個亂七八糟的理由，好似這樣心中才會覺得好受一些。

  可偏偏裴十七是不吃這一套的，更好的女人嗎？

  好女人當然有，把他捧在手心裡，放在心上的女人也是有的，可是裴十七不需要啊。裴十七想要的人，從頭到尾只有一個花卿玖。

  雖然這個女人真當固執得很，「我真的羨慕龍奕瀟啊。」

  裴十七感嘆的開口，花卿玖這會兒卻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安慰？似乎不需要，裴十七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花卿玖試過很多的辦法，這個男人是很固執的。

  花卿玖覺得這個男人和曾經的自己是很像的，所以花卿玖很清楚裴十七到底是有多麼的固執，「你真的想好了嗎？」

  「你想好了嗎？」裴十七的眼裡閃過極淡的笑意，好似所有的不甘都隨著這些笑容消失的一乾二淨，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花卿玖不明白，只是這一句問話，就讓裴十七的心虛產生了極大的變化，花卿玖看著他神神叨叨的模樣，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小九，不要有什麼負擔，我心甘情願得讓你利用，你也不要有什麼難過的地方。」裴十七嘆了一口氣，大概最詭異的地方就是這裡吧。

  因為對象是花卿玖，總是可以讓他心甘情願的打破自己的原則，這種話都可以說的出來，花卿玖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裴十七。

  「我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她忍不住的再一次開口，好似要向裴十七確認什麼事情，裴十七淡淡的笑了起來，這個姑娘到底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

  「我知道，你真的不是什麼好人，從前不覺得，這會兒是真的覺得，你是個瘋子。」瘋的那麼徹底，愛而不得的執念？

  不，裴十七清楚的很，花卿玖已經得到了最想要得到的東西，她擁有了龍奕瀟的心，最可憐的人，其實是他，他得不到花卿玖的心，似乎永遠都沒有這個可能的。

  「我也這麼覺得，我覺得有些不太好受，可是似乎沒有辦法控制，裴十七，不如你再告訴我一下，我不是故意的？」花卿玖笑著調侃。

  裴十七的臉上是縱容的笑，「小九，你這樣，不覺得對我太過於殘忍了嗎？」

  花卿玖沉默下來，的確是如此的，可是花卿玖沒有別的辦法，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可以好好的保護自己的孩子，除了裴十七，似乎沒有任何人選。

  裴十七可不會傻乎乎的問花卿玖，為什麼不去找龍奕瀟，他原本就是孩子的父親，若是花卿玖帶著孩子回去找龍奕瀟，那就什麼都完了！

  花卿玖看了一眼裴十七，「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些都是你自找的，裴十七，你不能怪我。」

  裴十七還能說什麼，可不是一切都是自找的嗎？如果不是因為要和龍奕瀟較勁，怎麼會知道這個姑娘，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姑娘，他如今怎麼會過的這麼可憐？

  裴十七無奈得很，花卿玖就是一個瘋子，可是他卻瘋狂的迷戀這個瘋子，「小九，我想知道，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或許我們都一起瘋了？」

  花卿玖反而比較認同這一點，大概是都瘋了吧。

  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心裡，有這樣的心思。

  「裴十七，你不能怪我的。」花卿玖在重複這句話，她毫不掩飾自己是一個虛偽的人，也毫不猶豫的告訴裴十七，自己是在利用她，不過是想要減輕一點罪孽，好讓自己心中安慰一些。

  裴十七看破卻不說破，這一切都是花卿玖自己說的，這會兒兩個人再一次的安靜下來，「你好好的休息，我下一次再來看你，小九，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知道我想當你是朋友的，可是你似乎並不那麼想，朋友不會對我有這樣的想法，我也不想因為朋友的身份，讓你有這些想法。」花卿玖冷靜的說道，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什麼都說的清清楚楚的，這樣真讓人覺得討厭。

  「小九，你這般的無趣，為什麼我還是這麼愛你。」裴十七好似問了一個最難解的問題，花卿玖卻還真的是認真的想了一番。

  「大概，愛一個人，和不愛一個人，都是沒有理由的，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愛龍奕瀟，我想不出什麼理由來，可我就是很愛他。」這話說的要多殘忍就有多殘忍，殘忍的裴十七這會兒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

  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卻因為花卿玖的緣故，顯得來勢洶洶的，「原本…我的母親也是這樣的。」

  裴十七想起了那個女人，那個對自己沒有多少感情，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男人的女人，就算是死去的時候，也是深深的愛著那個男人，讓人覺得，實在是，卑微的很。

  可是裴十七卻沒有辦法恨她，給不了他的親情，他從不覺得有什麼…

  他總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的權利，花卿玖沒有說話，「我們的立場都很明確，你喜歡我，我知道，可我不能仗著你喜歡我，就利用你，我利用你，就要堂堂正正的告訴你。」

  花卿玖忽然覺得，所有的一切，還是不要有什麼感情糾葛的好，就好似一個商人一樣，明碼標價多好，當初剛剛認識的時候，多好！

  這個男人的情緒不會因為自己有影響，花卿玖也不會因為這個原因，這會兒變得這麼困擾，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原因。

  「小九，你的要求還真是麻煩。」裴十七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麼？花卿玖這個人有多固執，他也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我答應，我明白。」裴十七最終妥協下來，花卿玖的心中卻是難受的，有些事情啊…還真的沒有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裴十七，我們當朋友不好嗎？」只要是朋友，那麼所有的情誼，都可以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可裴十七卻偏偏不願意隱瞞。

  「不，我愛你。」裴十七從來都是坦坦蕩蕩的，就連欺騙也不願意，明明知道欺騙花卿玖，就算是假話，花卿玖也會相信的，可是這個人不願意。

  他不願意欺騙，花卿玖也不願意妥協，兩個人僵持不下，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這個平衡是很奇怪的，至少花卿玖和裴十七都覺得很怪異，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打破，反而覺得這樣才好，這樣才是他們之間最合適的相處方法。

  「裴十七，為什麼你要這麼固執呢？」花卿玖想不明白，裴十七卻只是笑。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何必還要來追問我這些？」裴十七最終沒有多待，他的心太痛了，果然，愛情這種事情，當真是誰先愛上，誰就是輸的哪一個，裴十七愛花卿玖愛的無法自拔，大概已經沒有了理智。

  花卿玖固執的捍衛自己的愛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十七太過於強勢，花卿玖會擔心。

  「好好的休息…不管怎麼樣，很多的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裴十七說道，花卿玖見他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還能說些什麼？

  只能任由她去，這一切不是自己想要的嗎？

  不是自己想了很久，得到的嗎？為什麼會覺得這麼心酸呢？

  花卿玖覺得自己太自私，太可怕…

  明明是自己一手策劃的，結果到頭來，最難受的人卻是自己，花卿玖感覺到臉上的眼淚落了下來，一次又一次的罵著自己矯情…

  卻沒有任何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