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可以當成親生的

  花卿玖和裴十七兩個人的談話，到了最後總是會變得索然無味，不是一個人不說話，就是另外一個人插科打諢，從沒有過正正經經的談話。

  兩個人有變成了從前的模樣，一個人不說話，另外一個人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花卿玖不再多言，有些話說的再多，一點用處都沒有，還不如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孩子，照顧自己，「裴十七，這些日子我很擔心，我總是擔心自己什麼時候就死了。」

  

  花卿玖說的清清楚楚，這些脆弱而敏感的心裡，從未告訴過別人，也從沒有讓別人知道過。

  裴十七沉默下來，其實他是知道的，只不過沒有說出來罷了。

  現在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頗有一些談心的味道。

  「我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可是不知不覺就是那麼做了。」花卿玖淡淡的開口，「我很害怕。」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的平靜，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害怕，是真的害怕，還是假的害怕，仿佛一切都在這個女人的算計當中，裴十七哪裡會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麼的厲害，可總是覺得這個女人是沒有錯的。

  沒有這麼對待他。

  裴十七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瘋的很徹底。

  花卿玖坦坦蕩蕩的看著他，「我曾經殺過很多的人，那些人裡面除了有追殺我和龍奕瀟的殺手，還有一些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

  她從沒有說出這些經歷過，有些事情被別人抹去的乾乾淨淨的，可是花卿玖知道，這些事情一直都是存在的，不是她不說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

  「我的手上沾染了許多無辜得人的鮮血。」花卿玖輕輕的開口，「雖然我是想要活下去，可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從一開始的猶豫，到最後的理所當然，我總覺得…我是那麼的可怕。」

  花卿玖說這些話的時候淡漠得很，裴十七也分辨不出她到底是覺得好，還是不好，也不清楚花卿玖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自己會遭到報應的。」花卿玖理智的說道，「可我從不覺得我可以因為我以後會遭到抱應的這種想法，去做一些事情。」

  裴十七聽得越來越模糊，根本分辨不出她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小九，你想說什麼？」裴十七覺得自己變得有些心慌意亂的，因為不知道花卿玖到第是什麼想法。

  花卿玖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好似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有什麼影響。

  「我覺得我自己不是什麼好人。」花卿玖理所當然的開口，裴十七因為這句話悶笑不已，好人？

  好人的定義是什麼？

  裴十七從來都是不知道的，而現在有這樣一個姑娘，堂堂正正的和她討論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裴十七覺得很是新奇，「那么小九，在你的心目當中，有什麼是好人呢？」

  花卿玖回答不上來，「我也不知道，只是每個人的心目當中，大概都有一個定義吧。」

  花卿玖有些淡漠的回答，至於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也似乎變得無關緊要起來，裴十七的笑容還是淡淡的，看著花卿玖卻多了一絲絲探究的味道。

  「你這樣的女人還真的是可怕的很啊。」裴十七這句話說的頗有些莫名其妙，花卿玖歪著頭，似乎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裴十七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耐心，「你明明就是想利用我的，卻還要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小九你其實大可以不必這樣做。」

  花卿玖還是歪著頭，好似他說的不對，裴十七還能怎麼樣？

  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想要伸手去觸摸花卿玖的頭髮，卻遲疑了下來，「你啊，要我說什麼才好？」

  花卿玖卻還是笑，笑的裴十七頗為無奈，「你啊，到底要我說什麼才好？不就是想知道我的答案嗎？不就是想要在一次的確定嗎？其實利用我有什麼不好的？為什麼要用這麼隱晦的方式？」

  花卿玖終於不在開口，「原來你看出來了？」

  裴十七沉默的一會兒，莫非這個女人覺得自己很聰明？還是說…這個女人真的覺得，他是一個傻瓜。

  「你表現的太明顯了，我肯定是知道的。」裴十七淡淡的開口，花卿玖的神色有一些糾結，看了裴十七一眼，又看了看自己，她要給自己找一個很好的理由。

  並且這個理由要有充分的說明。

  裴十七有些期待的看著她，好似想看看花卿玖最後到底能說出什麼來。

  花卿玖還真的是再給自己找理由，按照她的想法，她要找一個很好的理由，不會讓自己覺得太丟臉，也不會讓人覺得她是一個笨蛋。

  「大概，孕婦的思維總是不太夠的。」花卿玖淡淡的開口，可是微微紅潤的臉蛋卻出賣了她的心思，終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只不過不知道是真的思維不夠還是故意的。

  這一點兩個人都沒有說明白，因為有些事情說的太明白了，那就一點意思都沒有了。

  「是嗎？」裴十七唇邊泛著微笑，笑的花卿玖十分不自在，好似心思被拆穿了一樣，可是轉念一想，原本就是讓他知道的，這會兒矯情什麼？

  做這些的時候怎麼沒有這樣的感覺？

  花卿玖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裴十七這會兒真真切切的揉上了她的頭髮，「你放心，你擔心的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花卿玖抬起頭，「真的？」

  「對，都是真的，你放心。」這般急急切切的告訴他，自己不是一個好人，若有若無的示弱，裴十七素來不是一個傻子，怎麼會不知道花卿玖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那個女人還真是…可怕的很。

  「花卿玖，不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來試探我，我會很傷心的。」裴十七若有若無的苦笑，這兩個人似乎在相互的試探，覺得這樣的方式才是最合適的？

  花卿玖這會兒終於笑了起來，「那就好。」

  至於好什麼，花卿玖相信裴十七是懂的。

  「孩子還有半年才會出生，那個時候是不是春暖花開的時候？」花卿玖微笑，笑的那麼美，那麼溫柔，是裴十七從未見過的模樣，這種表情也只有在龍奕瀟身邊的時候才會有。

  裴十七頗有些懷念，不知道是懷念這個笑容，還是懷念那個時候的花卿玖。

  「小九，不要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裡，你明明可以換一種方式來利用我，為什麼不這麼做？是因為可憐我嗎？」裴十七問道。

  原本裴十七以為花卿玖會沉默的，可是她沒有，不僅僅沒有沉默，反而迎上了裴十七的眼神，「我沒有可憐你，我是可憐我自己。」

  「你說什麼？」裴十七愣然。

  「我覺得自己很卑鄙，明明是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感情的，卻覺得這樣也好，有你的保護，可見虛榮心這種東西，是很可怕的。」花卿玖說的坦坦蕩蕩，理所當然。

  裴十七這會兒真的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麼做？

  怎麼可以這麼說？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些話對他來說，不亞於是凌遲。

  裴十七覺得，自己會因為花卿玖而萬劫不復的。

  花卿玖從前也有過這樣的心裡，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對象卻不是裴十七，是龍奕瀟，在花卿玖第一眼看到龍奕瀟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要瘋了。

  後來，她真的瘋了。

  拒絕了青梅竹馬，拒絕了安逸的生活，不願意當什麼世家貴女。

  反而和龍奕瀟一起成為亡命之徒，繡花女紅？那是什麼東西？刀尖上舔血的時候，從來都不需要這些的。

  和龍奕瀟流落街頭睡破廟，睡義莊的時候，花卿玖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勇氣，只知道這個人，是她一生的執念，要好好的看著他。

  要好好的和他在一起。

  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不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放棄，他們還沒有未來。

  所以，那是花卿玖很深的怨念，很大的動力。

  「小九，你真的是愛著龍奕瀟的嗎？」裴十七問道，花卿玖卻罕見的沒有回答。

  「我當然是愛他的，我以為自己是不愛他的，可是很多的事情，方方面面的告訴我，我是愛著那個人的。」花卿玖回答的歡快。

  裴十七的眼神卻越來越黯淡，他到底是什麼毛病？

  偏偏要來這個女人這裡受折磨？受虐？

  因為這個女人是他喜歡的女人，，裴十七隻能這麼安慰自己。

  可是這個女人真的很過分。

  「小九，我們不要相互試探了。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我甚至是愛你的。」裴十七再一次開口，「就像你愛著龍奕瀟一樣，我就是這麼愛著你的。」

  花卿玖這會兒卻不知道要不要開口，「裴十七…」

  「不要說什麼拒絕我的話，這實在是太過於殘忍，我因為你，忤逆了父親，雖然這是我自願的，可我也想讓你知道這一切。」裴十七徐徐的開口，不緊不慢。

  花卿玖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因為她不知道接下去還可以說什麼。

  「還有半年，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吧，然後在你還沒有回到龍奕瀟身邊的時候，我會好好地照顧你，照顧這個孩子…」裴十七說出了最大的心愿。

  他想告訴花卿玖，會把這個孩子當成是親生的孩子，可是花卿玖的回答，一定會更加的傷人，會告訴他，不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