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醒來

  花卿玖在一次睜開眼睛是半個月之後，她的傷其實很快就好，肩膀上被李現那個瘋子活生生的捅出兩個血窟窿。

  這會兒也已經全部的癒合了，花卿玖看著裴十七和沐顏，兩個人都是一臉著急的模樣。

  她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出來，「你們看著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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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裴十七焦急的問道。

  花卿玖輕輕的搖了搖頭，說自己很好，什麼事情都沒有。

  至於為什麼沒有醒過來，大概是因為最近有些累了。

  裴十七對於花卿玖的說法十分的不滿，「什麼叫做只是有些累了？你是不是不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花卿玖卻只是笑，笑的裴十七滿心滿眼的無奈。

  「你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出去一趟。」裴十七很照顧花卿玖，卻恪守本分，實在不是他不想和花卿玖親近，只是身邊杵著一個沐顏，怎麼都沒有辦法。

  「顏姨你在看什麼？」花卿玖疑惑的問道，沐顏的眼神很有深意，她在看裴十七，想問花卿玖裴十七到底和她有什麼關係，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說話的好。

  花卿玖這會兒當然什麼都不知道，累的已經不想說話，她和沐顏兩個人相顧無言，「真可惜顏姨沒有看到，李昊的屍體被踐踏的模樣。」

  沐顏卻只是淡漠的一笑，「我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的關係，就算是虛名合葬，我也不願意。」

  花卿玖表示理解，沒有人會願意有這樣的經歷，沐顏更是厭惡李昊到了極致。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你好好的休息，什麼都不要想，也什麼都不要管了，沒事的。」沐顏安撫著花卿玖。

  她知道自己在馬車裡面，馬車裡墊著厚厚的被子，她並沒有受到多大的顛簸。

  「我們要去什麼地方？」花卿玖其實猜測出一二來，在裴十七的馬車上，還能去什麼地方，當然是北國。

  可她卻不是很想去北國。

  「裴小侯爺說要去北國。」沐顏淡淡的開口，眼神里無波無瀾，這種平靜淡漠的模樣倒是讓花卿玖很不習慣，好似已經完成了在這個世間的使命一般。

  「顏姨，你也要去北國嗎？」花卿玖也不知道自己的傷什麼時候會好起來，可她卻知道如今自己的名聲大概已經毀的一乾二淨，若是不離開，沒有容身之地了。

  「除了北國，我還有什麼地方是可以去的？」沐顏有些無奈的開口，就算再怎麼不願意，她的身份也改變不了。

  曾經是李昊的寵妃這件事情是她一生都無法擺脫的恥辱和羞恥。

  怎麼都無法擺脫。

  「顏姨你放心，我一定很快會好起來，然後我帶你走。」花卿玖說的頭頭是道，反而讓沐顏笑了起來。

  她憐愛的看著花卿玖，這個小姑娘一直以來都是那麼勇敢，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裡，什麼也都不會過多的計較。

  「你要是走了，裴小侯爺可怎麼辦？」沐顏打趣的開口，雖然明白花卿玖的心意，可有些事情並非是單純靠心意就可以辦到的。

  就像她一樣，她的心意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只想和龍麒在一起，可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

  「裴十七和我又有什麼關係？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他的，可這些事情哪裡是輕而易舉說的清楚的？」花卿玖說的十分無奈，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從來都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

  無非就是她對得起一個人，對不起另外一個人。

  僅此而已。

  花卿玖也不知道要怎麼說才好。

  沐顏也不再勸說，這些事情的確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你未免也太狠心了，既然如此何必又要給他希望呢？」沐顏頗為無奈的開口，花卿玖躺的久了有些難受，掙扎著要起來。

  沐顏連忙去扶起她，花卿玖靠在她的懷裡，咯咯的直笑，「顏姨，你長得真漂亮。」

  這樣的甜言蜜語，沐顏並不是第一次聽到，她點了點花卿玖的腦袋，「你就是這麼把裴小侯爺哄到手的嗎？」

  花卿玖卻搖頭，「我從來都只是這麼哄過龍奕瀟，只可惜…他不喜歡我。」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整個人的神色是黯然的，沐顏也十分的心疼，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不喜歡？

  「他怎麼會不喜歡你，你是這個世上，他最愛的人了。」沐顏淡淡的開口，龍奕瀟的性子其實並不淡漠，至少從前，不會這樣。

  「顏姨，你不要哄我，我會當真的。」花卿玖不知道自己對於龍奕瀟，到底算什麼。

  她也不知道龍奕瀟會不會捨不得，「顏姨，有些事情我們心知肚明就好，還是不要說出來了，說出來也不過是平添煩惱罷了。」

  花卿玖幽幽的開口，她的傷口幾乎都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她卻沒有什麼力氣帶沐顏離開。

  「顏姨，你有沒有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好不好？」花卿玖害怕沐顏心愿已了，就會這麼一死了之，可是…

  「傻丫頭，你不要每天這麼擔心，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不會就這麼死的。」沐顏安撫著花卿玖，可是小姑娘卻還是擔心得很。

  「是嗎？」她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沐顏含笑點頭。

  「當然是真的，我還沒有看到李現死去，我還沒有看到龍麒翻案，我怎麼捨得就現在死去呢？」這才是她最深的執念，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事情。

  李昊是死有餘辜，和她有什麼關係？

  她最關心的人，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那是沐顏最愛的男人，她怎麼捨得龍麒有這樣的污名呢？

  「顏姨，我有時候覺得，你真的很偉大，也很厲害，很讓我佩服。」花卿玖由衷的開口，沐顏卻只是淡漠的笑了起來。

  哪裡是什麼偉大，只不過是不像讓那個人覺得她是一個沒用的女人罷了。

  「我這一生，只願意對一個人撒嬌，只可惜那個人已經離開我十幾年了。」沐顏懷念的開口，她永遠都記得最後的那一晚。

  她們抵死纏·綿，沐顏永遠都記得那樣的溫度和眷戀，她想和龍麒一起離開，一起走。

  一家人一起死，也好過她一個人苟活。

  可是龍麒卻讓她好好的活著，龍麒說她必須要好好的活著，他們還有孩子，孩子還會有未來，若是什麼都沒有了，那就真的…

  白來了這世間一次。

  為了孩子，為了龍麒，沐顏從那一刻開始，就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想管了。

  她也沒有辦法要的起。

  龍麒那一晚上和沐顏說了許多的話，溫柔的，耐心的哄著她，沐顏很是乖覺，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

  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留給他們的時間原本就少之又少，若是拿來吵架，豈不是太過於浪費了。

  沐顏安安靜靜的聽著龍麒說起南國的未來，說起他們孩子的未來，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統統被龍麒吻掉。

  他說：「顏顏，我們還有孩子，這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不能死。」

  可龍麒是必死無疑的，他是一個將軍，將軍要死得其所，這也是沐顏最後可以成全龍麒的體面。

  當龍麒戰死沙場的消息傳到的時候，沐顏告訴自己，戰死沙場總比在死老裡面鬱鬱而終的好。

  可她卻找不到龍麒的屍骨，那一刻，她恨不得把李昊挫骨揚灰。

  卻不行！

  她的夫君不希望南國的百姓有什麼戰亂，他是一個將軍，卻有著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

  她愛的那個男人，很簡單也很純粹，恨的乾脆利落，死的也是坦坦蕩蕩的。

  就算李昊待她再好，她怎麼會愛上那樣的小人和偽君子呢？

  「顏姨，您到底喜歡龍麒將軍什麼？」花卿玖疑惑的問道，這個問題其實是沒有答案的，就像她永遠都無法回答，到底喜歡龍奕瀟什麼是一樣的。

  沐顏卻只是笑，「大概，這就是愛。」

  她真的不知道喜歡龍麒什麼，可是那個人，就長在了她的骨血裡面，隨著她生根，發芽，生長。

  沒有任何人可以抹去。

  沒有任何人可以抹殺。

  他是她的愛人，愛了那麼久，融到了骨血當中。

  唯有他一人罷了。

  「顏姨也不知道，到底愛他什麼，只知道除了他，顏姨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沐顏淡淡的開口，笑的十分甜蜜。

  花卿玖的心卻是亂的，她不知道自己對於龍奕瀟是否也是這樣的感情，若真是這樣，那麼她大概也是萬劫不復的。

  「這樣也很好。」花卿玖輕輕的開口，愛的坦坦蕩蕩的，沒有比這樣更好的事情了。

  沐顏溫柔的撫摸著花卿玖的頭髮，「奕瀟曾經做過許多的錯事，可你要知道，他一定是愛你的。」

  花卿玖輕輕的點頭，她其實也想要相信，卻不知道要怎麼去相信，相信龍奕瀟的愛？

  還是相信她自己。

  「龍夫人，裴某人好心好意的救你於危難當中，雖說龍奕瀟是你的親兒子，可也不能這般的挖牆腳吧。」馬車外頭的裴十七歸來。

  也不知道這個人聽了多久，花卿玖也懶得去理會這個人。

  只是閉著眼睛假寐。

  可馬車卻在這個時候停住了。

  顛簸的花卿玖睜開眼，卻在聽到另一個人聲音的時候，徹底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