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挾天子已令諸侯？

  花卿玖一直都沒有離開，一直都在鳳吟宮，原本寵冠後宮的貴妃娘娘，如今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鳳吟宮從前人來人往，如今破敗不堪，花卿玖被李現軟禁在宮中，她願意住在鳳吟宮守著一具屍體。

  李現也不去阻攔。

  更是為自己落得一個好的名聲。

  李昊的喪事更是辦得隆重且體面，沒有任何人來指責李現的名不正言不順，畢竟所謂的正統繼承人還未出現。

  他們只能這麼守著，等著，憋著。

  花卿玖手中的暖爐換了又換，原本讓人艷羨一時的宮殿如今落得這般的下場，李昊的眾多后妃都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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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的那些太妃，下場會如何？」花卿玖問身邊的李嬤嬤，李嬤嬤一臉的惶惶不安，深怕自己什麼時候就一不小心身首異處。

  「宮裡的那些太妃，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三皇子殿下如今已經派人把太妃們看守起來。」李嬤嬤戰戰兢兢的回答，這會兒已經得罪了三皇子。

  只能緊緊的抱著花卿玖的大腿不放。

  「是嗎？看守起來了？這是什麼緣故？」花卿玖有些奇怪的問道。

  原本那些太妃都是李昊的妃子，李昊活著的時候獨獨寵愛沐顏，那些妃子大多數都是名不副實的。

  李昊活著的時候他們除了榮華富貴，什麼都沒有。

  花卿玖嘆了一口氣，怎麼看都怎麼覺得是可憐人，「是要殉葬嗎？」

  她問道。

  這會兒一切都沒有一個明確的說法，可是這一切遲早會有一個明確的答案。

  「還不清楚，不管是殉葬還是送去太廟頤養天年，都是需要新君做主的。」李嬤嬤這會兒終於淡定下來，可以好好的回答花卿玖的話。

  新君才可以去處置這些太妃，可是處置的太過於嚴厲就是對先帝的不尊敬。

  所以才會在這種時候把人監禁起來。

  「是嗎？」花卿玖笑了起來，在這麼惶惶不安的環境當中難保不會出什麼事情。

  時間越久，那些太妃就會越惶恐，畢竟誰都不想把自己的生命掌握在別人的手裡，卻不得不那麼做。

  「李嬤嬤，近日來多在宮中走動走動，也許會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花卿玖淡淡的吩咐道。

  李嬤嬤只能唯唯諾諾的點頭，「花小姐，您還要在這裡待多久？」

  她小聲的問道，想問花卿玖到底什麼時候宣布沐顏的死訊，其實李嬤嬤覺得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怎麼都不敢相信沐顏就這麼死了。

  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

  花卿玖輕輕的笑了起來，「嬤嬤，您的年歲也不小了，為何還有這麼可笑的僥倖心理呢？」

  她淡淡的開口，唬的李嬤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還是什麼都不要說得好，眼前的這個女人，才是很可怕的一個人。

  花卿玖目送李嬤嬤滾遠了，繼續等在這座漸漸被人遺忘的宮殿，因為宮殿的女主人已經死去。

  所以，這個地方如今變得落寞下來，可花卿玖卻固執的堅持等在這裡。

  每天會接見一些人，李現根本就無暇顧及她在做什麼，李現每日忙著去應付那些守舊的官員。

  因為他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就算是可以粉碎一切謠言的傳位詔書，都不在李現的手中。

  很顯然，那詔書也不在李林的手裡，若是在李林的手中，李現也不至於這般的淡定。

  「福公公今日怎麼有空過來這裡？」花卿玖疑惑的看著小福子，眼前的大太監。

  他是李昊身邊的紅人，如今更是李現拉攏的對象。

  「花小姐住在這裡，可還習慣？」小福子問道，從前身居高位，如今如履薄冰。

  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跌入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當然是習慣的。」花卿玖住在偏殿，哪裡同樣是冰冷的，可她不放心任何人，只能自己守著，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花小姐可有什麼話，需要老奴帶給花丞相的？」小福子問道。說起這話的時候笑意盈盈，好似在問一個最普通的問題。

  花卿玖有些驚訝，這算是什麼？過來和她示好嗎？

  「多謝福公公的抬愛，花丞相和我，已經沒有了任何關係，如今我是死是活，和她無關。」花卿玖冷淡的開口，心中還是埋怨的很。

  埋怨花自芳當時的做法，怨恨花自芳鎖住了她。

  所以才會有如今這樣的對話。

  「花小姐這麼說，花丞相可是要傷心了。」小福子慢吞吞的開口，說的這些話讓花卿玖側目。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真的是讓人刮目相看。

  「福公公，這是我的家務事。」花卿玖不想和小福子有什麼糾葛，傳到李現的耳朵里，無非就是葬送一條人命，當然若是這個福公公覺得自己活夠了。

  那就另當別論。

  「花小姐當真要如此的絕情？花丞相的一番心意，豈不辜負？」小福子和花卿玖兩人相互試探，卻試探不出什麼結果來。

  兩個人相互防備著，花卿玖淡漠的看著小福子，「福公公是不願意，頤養天年了？」

  只見小福子一臉的苦澀，「花小姐，您就給老奴指明一條活路吧花小姐，老奴活了大半輩子，還沒有活夠。」小福子倒是一點都不藏著掖著，就對花卿玖說出心中最大的野心。

  花卿玖盯著他看了半晌，果真是如同他自己說的那般，還沒有活夠，沒有活夠的人，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可正是因為沒有活夠，才知道李現是什麼樣的人？

  還是因為已經知道李現沒有了活路。

  所以才會另謀出路。

  「是嗎？」良久之後花卿玖才低聲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小福子跪在地上，花卿玖站在一旁，手中的暖爐燙到了她的心裡。

  如同在刀刃上走路一般，踏錯一步就要萬劫不復。

  該信任嗎？

  可以信任嗎？

  為什麼要信任？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不是。

  「花小姐是信不過奴才？」小福子一咬牙，問道。

  花卿玖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的確是不信任的，因為沒有什麼必要去冒這個險。

  「花小姐心中可是有什麼顧慮？」小福子心中暗自的鬆了一口氣，願意說話，就代表還有迴旋的餘地。

  花卿玖只是淡漠的看著小福子，想從這張蒼老的臉上看出什麼來，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有。

  一個老太監，一個老宮女，還有一個死人，這就是花卿玖手中所有的籌碼嗎？

  她笑了起來，「福公公，想要好好的活著嗎？」

  小福子忙不迭的點頭，什麼尊嚴和驕傲？哪裡有命來的重要，自從他進宮當了太監，還有什麼是不可以捨棄的？

  「那就看福公公，您有沒有這個福氣。」和聰明的人說話，是不需要把話說的明明白白的，只需要這樣就好。

  小福子端詳花卿玖許久，這個年輕漂亮的姑娘，看起來非常的淡然，就算如今自己被軟禁著。

  也沒有多少的恐懼和驚慌，依舊坦然無比，這會兒盯著他看，倒是讓小福子生出許多的惶恐來。

  這個女人，怕是一點都不害怕。

  「自然，老奴是有籌碼的。」小福子一咬牙，說出自己所見所聞，原來李現的孩子，真的是被他自己給弄死的。

  只是可憐了清蓉，好好的一個女子，弄到如今的地步。

  「是嗎？」花卿玖顯然對這個事情的興趣不大，這些早就知道的事情何必要拿來說。

  「那，花小姐想要老奴做什麼？」小福子咬咬牙問道。

  花卿玖緩緩的看著小福子，跪在地上的這個人看起來很虔誠，實際上，好似也很虔誠。

  既然這般的虔誠，就不要為難他了。

  「當然是有要事需要你去辦的。」花卿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福公公是先帝面前的紅人，自然清楚，宮中所謂的密道不是。」

  花卿玖此語一出，小福子一言不發，宮中的密道他是知道的，可是沒有去走過，也不知道那道路裡面有什麼。

  他這麼多年養尊處優的活著，哪裡會想到還有著一天，就算給自己留了無數的後路，卻也沒有命去走。

  「花小姐，還請您指點一條明路。」小福子終於放棄了所有的掙扎，心甘情願的跪倒在花卿玖的面前，顫抖的說出心中所有的想法。

  花卿玖聽的很滿意，很滿足。

  就應該是這樣才對，臣服者的姿態，就應該是這樣的。

  花卿玖覺得自己有問題，卻也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她終於捨得伸出手，攙扶小福子起來，「不如，福公公就去密道里走走。」

  「您從前如何效忠的先帝，日後也可以如何的效忠新君。」花卿玖的話無疑是給小福子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終於安靜下來點頭稱是。

  花卿玖淡淡的笑了起來，這樣才對。

  小福子被她打發走了，她一個人呆呆的站在窗戶底下，吹著冷風，很想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她知道她很快就會和龍奕瀟見面，也許這一生就見不到了，她想這就是她做的決定，就是哭著也要過下去…

  更何況，她哪裡有這麼多時間來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