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只願君心似我心

  花小九漸漸接受這個事實，自己有了孩子，她會學著龍奕瀟的模樣，和肚子裡的孩子說話。

  雖然，還不到三個月大。

  老太妃故去屬於國喪，花小九無能為力，龍奕瀟說的句句在理，繞她有天大的不滿，也只能忍耐。

  如今只能求三個月之後，再沒有任何的變故。

  「小九姐姐，你怎麼又坐在這兒吹風啦？」小蓮緊張的看著她，花小九見到她那樣，不由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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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嫌熱，所以吹吹風。」

  「你先把這個喝了，午飯時小蓮看你都沒有吃多少東西。」小蓮一臉就緊張，除了龍奕瀟，她是最關心花小九的人。

  「好。」花小九毫不懷疑，一飲而盡，喝完才問是什麼東西，小蓮看她這般的信任，更是開懷。

  「這是…」

  「這是安胎的。」龍奕瀟清冷的聲音傳來，小蓮往身後一看，匆匆行禮連忙告退，花小九還愣在當場，就已經被龍奕瀟摟入懷中。

  「你這個丫鬟，倒是很機靈。」龍奕瀟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問她飲食起居，其實每日都有人匯報，不過他想聽到花小九親口說。

  「小蓮是我選的，自然機靈。」花小九驕傲，龍奕瀟揉了揉她的頭髮。

  這些日子她的孕吐特別厲害，讓他有些擔心，「這孩子是不是折騰你了？」

  眼睛裡的疼惜不會騙人，花小九輕輕的搖頭，她總覺得這一切來的太快，來的那麼不真實。

  「沒有，是我自己不爭氣。」花小九矯情一把，隨即惡寒，龍奕瀟聽完之後眉眼彎彎。

  拐彎抹角和她說起凌澈的話，意思差不多是說，女人一旦有了身孕，性情就會大變模樣。

  花小九嗔怪看他，「你想說我變傻了，你就直說。」

  兩人相視一笑，秦風親自送來安胎藥，花小九撒嬌的讓他喂，龍奕瀟也樂的縱容，於是兩個人開始了膩歪。

  看的秦風想要退避三舍，可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侍衛，他只能守著。思索著下次，讓凌澈自己來。

  「以後，除了秦風和我給你的安胎藥，別人給的，一律不許喝。」龍奕瀟鄭重其事的交代。

  花小九孩子氣的咬著勺子，輕輕點頭，她知道很多事情都要好好的注意，尤其是現在，她的孩子，會讓很多人打主意。

  「不要傻笑，知道了沒有！」龍奕瀟看她一味的傻笑，責備道。

  花小九笑的更開懷，在他的懷裡咯咯直笑，逗得龍奕瀟無可奈何，只能緊緊的摟住她。

  「我府里有太多的探子，是什麼人，我知道，我不好明著拔掉，人員大換血，會更危險，我只能讓你多加小心，阿九…你一定要小心。」龍奕瀟情不自禁的摟著她。

  如果帶她離開這裡，會不會好一點？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的，你不要太擔心。」花小九笑意盈盈，龍奕瀟的仇人是誰，她知道，龍奕瀟要報仇，她清楚。

  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可她卻在這種緊要關頭有了孩子？

  「而且，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保護好我和孩子的。」花小九把頭靠在他肩上，全然信任。

  龍奕瀟心底泛過一抹苦澀，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龍奕瀟…除了你和秦風，小蓮呢，我可以信任她嗎？」花小九沉默良久，低聲開口。

  龍奕瀟詫異，他看著花小九，漂亮的眼睛裡，是深深的擔憂，還有恐懼。

  「阿九，這需要你自己判斷。」龍奕瀟沒有說可信不可信，只說讓她自己判斷。

  給了她足夠的自由，卻也給了無盡的枷鎖。

  她在這裡，除了可以依靠龍奕瀟，再無其他。

  所以她會覺得著急，會覺得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相培養自己可以信任的人，可她，卻不敢冒險。這個孩子，和她血脈相連…

  「我明白了。」

  龍奕瀟輕輕的摟緊懷中的人，明白她的迷茫和掙扎，如今，她什麼都不記得，害怕會更甚幾分。

  他卻什麼都不能說。

  龍奕瀟並不能每天陪著她，總有照顧不到的時候，花小九每日蝸居，邀請的一律推辭，她名聲已經夠差，不在乎多這麼一點。

  「小九姐姐，小蓮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小蓮一臉著急的跑過來問她。

  花小九正在練字，她想著孩子日後出生，可以好好的教導他。

  「你這是怎麼了？」

  「小九姐姐，家裡父親傳來口信，小蓮的母親，病重，所以小蓮想告一天假，回去看看母親。」笑臉的聲音越來越輕，似乎怕花小九不同意。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你去吧。」花小九倒是很開明，「既然是母親病重，你就回去看看，不用著急過來。」

  小蓮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小九姐姐，我就是回去看看母親，若是母親無礙，我一定很快回來。」

  花小九瞧見她眼中的擔憂和無措，輕輕微笑，「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小蓮一步三回頭的離開，花小九手中動作未曾停下，秦風過來送安胎藥，花小九瞧著那苦澀的藥汁。

  想起剛診斷出有身孕的時候，她迷迷糊糊聽到的聲音，「秦風，找個人，跟著小蓮去看看。」

  小蓮單純，可她的家人，卻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那些話，讓她不能不在意。

  秦風著手去辦，花小九一點一點喝完安胎藥，她對這個苦澀的藥有抗拒，卻只能喝下。

  花小九知道小蓮在擔心什麼，這件事情被搞得人心惶惶的，所有人都在背後議論她矯情，說是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只有她嬌貴。

  花小九摸著還未顯懷的肚子，矯情，便矯情吧。

  另一邊小蓮和花小九告了假，便急沖沖的往破廟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才想起，如今她和娘，已經不需要住在破廟裡。

  小蓮垂著頭，往另一個方向去，一個偏遠的宅院，張府。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敲開門。

  應門的嫌棄，「小蓮姑娘這是，捨得回來了？」

  「管家伯伯，我娘，在什麼地方？」她小心翼翼的開口，不願和人有什麼衝突。

  她不需要住在這裡，可是她的娘不一樣。

  「那個晦氣的病秧子，在後院，去去去。別礙事。」管家沒什麼好氣，小蓮也不介意，沒走幾步就被絆倒在地上，她忍住疼痛，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後院去。

  一路上都是嘲諷的聲音，除了下人的，還有一些所謂她兄弟姐妹的。

  從來都是這樣，她，討厭這裡。

  「娘。」小蓮在外頭收拾乾淨自己，才進去看母親，脆生生的喊道。

  「蓮兒，你回來了？」床上躺著的婦人一臉激動，就要下床來，無奈身體不給面子，小蓮立馬去扶她。

  「娘，您小心一些，我回來了又不會跑。」小蓮嗔怪道，在母親跟前撒嬌。

  余氏摸著她的臉，摸著她的頭髮，「蓮兒，娘好想你。」

  小蓮笑眯眯的瞧著她的母親，「娘，您在這裡住著？還習慣嗎？」

  小蓮憂心忡忡，這個地方的確可以遮風擋雨，卻不如曾經她和母親棲身的破廟。

  雖然屋檐簡陋，她和母親相互取暖的時候…她覺得內心愉悅。

  「好，習慣，都會習慣的。」母女兩人溫情脈脈，有一人卻要打破這些氣氛。

  張威一腳踹進來，「死丫頭，老子已經叫不動你了是嗎？」

  小蓮一個瑟縮，往余氏懷中躲去，「老爺，老爺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張威冷笑，盯著余氏看，這個女人多年纏綿病榻，身子早已大不如從前，原本豐美的容貌，此時看來宛如一個老嫗，讓人多看一眼就要作嘔。

  張威也奇怪自己當初是怎麼看上余氏的，居然還跟她生了孩子？

  簡直奇恥大辱!

  他越想越生氣，索性把小蓮拖出來拳打腳踢，小蓮忍不住尖叫起來。

  「老爺，小蓮是您的女兒，有話好好說。」余氏著急的撲過來，可她的眼睛已然看不見，跌下床來，恰巧滾到張威腳邊。

  張威猛然一腳踢，「滾。」

  小蓮不知什麼地方來的勇氣，撲過去護住余氏，「你要我做什麼，我做，我都做，你不要打我娘了，你別打了。」

  張威聽到這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小賤人，老子早些日子傳消息給你的時候，你怎麼不聽？這會兒願意了？不過是個賤婢生的，裝什麼裝？」

  說罷還補上幾腳，小蓮瞧著余氏落淚，心裡已經沒那麼痛了，只是覺得悲哀罷了。

  余氏原本是青樓的花娘，不過是些老套的戲碼，誰說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的？

  她娘就是太有情有義才會這樣。

  「說，你答應了什麼！說出來，老子要你親口說。」張威發了瘋一般。

  小蓮忍受住身體上的疼痛，忽略內心的煎熬，「我答應你。都答應你，你放過我娘吧。」

  張威這才滿意，把一包藥粉遞給小蓮，小蓮顫抖的接過。

  她的小九姐姐，那麼信任她的小九姐姐…

  「我知道了。」

  張威完成心事，再也不想看兩個哭哭啼啼的娘們兒，迫不及待離開。

  余氏一直在哭，哭訴張威的絕情，哭訴自己瞎了眼。

  小蓮越聽越煩，「你閉嘴，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她無端端的生出怨懟，余氏被吼的眼淚都憋了回去。

  小蓮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