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前路漫漫
2024-09-22 03:29:52
作者: 曾問
一顆顆的沙粒完全拼接成了一體,最後沾在死者身上,甚至融入到了毛孔里,這種情景下讓人恐怖如斯。
我不知道剛才那一槍是誰開的,也不知道誰最先發現死者身上的問題,但現在我只想知道我們該怎麼辦。
手電光忽然向上照去,李三思像是發現了什麼,追著剛才槍聲的來源,照了過去,可最後卻什麼都沒找到。
但他不放心,又在其他地方尋找,並且示意我幫忙,即便找不到開槍的那個人,也可以找一下看有沒有可供我們逃生的路。
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如果那些血沙會讓死者復活,我們就必須要自救,而眼下最可行的路,也就是頭頂的那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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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跟著李三思的手電照過去,我只看到了一層層的碎石,還有不成規則的岩壁,那裡都是因為上面的塌方才形成的。
我在附近照了幾圈,卻沒看到半個人影,而就在這個時候,又傳來了那黑貓的叫聲,之後它嗖的一聲!向上衝去,沿著一條懸空的鎖鏈,敏捷的跳躍了幾下,就消失在向上的黑暗之中。
我心中一凜,立刻用手電追了過去,卻也只找到一道黑色的殘影,那裡還能看見黑貓。
我這才苦笑了一聲,本以為這貓還能幫我們指路,現在看來,真是我想多了。
求人不如求己!我收回手電,立刻活動著身體,試著爬到鎖鏈上,這樣視野會大很多,而且也容易看到附近的出路。
想著,我就開始行動起來,先把雙腳從雕像下面的鎖鏈中抽出,之後身體懸空,我在憑藉雙手的支撐,向上爬去。
雖然爬起來十分艱難,但想想身後那正慢慢復甦的死者,還有那如血的沙子,我就有了求生的動力。
咬緊牙關,我用雙臂撐起身體,扯著鎖鏈引體向上,併到稍有合適的位置時,立刻伸手抓住了雕像的稜角。
就這樣,我的身體在雕像上不斷的挪動,直到上半身完全能趴在雕像上,才有了短暫歇息的時間。
但在這種情況下,沒敢休息太久,又立刻起身,憑著後勁三兩下爬了上來。
當我可以站在雕像上,再看周圍的一切時,才清楚的感覺到,這裡的工程是如此的巨大。
頭頂那塌方下來的圓形空間裡,布滿了層層疊疊的山岩狀的東西,從我的位置向上看去,只看到在這些山岩的頂端,有很多形狀不一的石洞,與之前我們在外面發現的空洞,很是相似。
那些洞口分布在上方,從裡面不時的落下來流沙,就好像是那些山岩的斷層。
迎著流沙向上看去,我隱約發現了些沙子中有點點的光芒,可能從這裡就可以通到外面了。
看著那些微弱的光芒,我仿佛已經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氣,使周圍的一切都散發出清新的氣息。
沙流落去,下面的黑暗就像翻湧的大海,危險而渾厚,讓人不敢輕易涉足。
陰冷的血沙里,也好像有另一種氣息在流動,那也是死者在不斷的喘息。
我圍繞著那層山岩狀的岩壁看去,沒有找到剛才開槍的那個人,卻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不錯的位置,可以通過鎖鏈爬過去,再從那裡向上爬。
因為岩壁的形狀很特殊,而且山岩看起來也很脆弱,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小心為好。
弄明白這些後,我才又回頭向下看去,可手電光照在腳下,看到了那個雕像。
之前一直沒時間留意這些,現在看到自己身邊的這個雕像,才發現這東西似乎是被一體雕刻而成的,身邊的稜角摸起來很清晰,而且上面的一些碎石,也和本體有很大程度上的差別。
站在雕像上,感覺這個雕像很厚重,而且顏色是發暗的那種,其中還有些偏黃。
當我彎腰去摸索那塊雕像時,感覺這石頭竟然散發出一種溫暖的氣息,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我很快就收回手來,並把上面的沙石撥開,只見在平坦的石面上,赫然顯現出一些奇怪的圖形。
它們的樣式古怪,似是某種圖騰,又似斷斷續續的文字,讓人不太確定它們在表達的內容。
摸索著這些東西,我把整個石面上的沙石都打掃乾淨,隨著整個圖形的出現,卻更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它整體呈現出的效果無比複雜,真好像是被人揉成團的廢紙,捲曲扭動起來的線條在石面上攀爬著,又好像無法與周圍的內容產生聯繫。
看了幾眼,我就感覺腦子裡好像衝進來一團亂麻,頓時將我的思緒搞的十分混亂,讓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我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裡平靜下來後,才又睜開眼睛,但也不在仔細的查看這些東西,可隨手去掏相機,準備把這些拍下來,看看有沒有可能被破譯出來時,卻發現我背包里根本沒這玩意。
嘆了口氣,想想這裡也不是雲南,我們的工作也不是探墓,那裡會帶相機啊!
打消了這個念頭後,我又向下看去,但就在此時,卻從漢姆所在的地方傳來了幾聲急促的槍響。
「怎麼了!」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立刻問了一聲,並移動手電,把燈光移到了漢姆身邊。
可這麼一照,我就看到沙地上的那個死者果然活了過來,但它的腦袋很僵硬,眼睛完全閉合。
它正從地上座起來,一伸手就向漢姆抓了過來,不過漢姆的身手很好,身體在鎖鏈上一借力,就躲了過去。
連續開了幾槍,雖然子彈不足以使對方再死一次,但借著這短暫的衝擊力,也夠他緩上一緩了。
就這麼點功夫,李三思也走了過去,他的平衡感很好,在鎖鏈上走動也能如履平地。
走到雕像上,李三思從上方的角度支援漢姆,並示意他躲避的方向,最後沿著鎖鏈爬了上來。
等大家都站在雕像上,居高臨下的注視著那具復活的屍體,無論是躲避和射殺的角度都很適合。
可子彈給對方造成的傷害根本不足以致命,如果硬抗下來,我們討不到好處,只能以退為進。
看看頭頂的岩壁,我示意他們過來,並不時回頭向那血屍看去,分神注意著對方。
手電光下,這些鎖鏈也不是這麼好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不過好在雕像之間的距離並不遠,所以他們也沒遇到太大的麻煩。
可就在我們暗暗慶幸,此舉有驚無險的時候,卻感覺周圍的鎖鏈一陣晃動,而後一個紅色的影子就從黑暗中跳了出來。
我大叫不好,立刻示意他們快點,自己也轉身向岩壁走去,可腳下鎖鏈晃動的頻率實在太大,身體根本沒辦法保持平衡。
看著對面的岩壁,可面前隔著的一大段鎖鏈,卻成為了我最大的冒險,我回頭看了看疾步而來的他們,還有那個紅色的身影。
我們的距離越來越近,我也不能再遲疑下去了,心裡想到這裡,我深呼了口氣,猛的邁開腳步,沿著那顫動的鎖鏈走了過去。
我心裡急促的想要過去,可腳下的支撐點卻很不穩定,在左右晃動之下,讓我的重心不斷偏移。
那鎖鏈的碰撞聲好像一道催命符,在耳邊急促的響著,我腳步所行之地,都好像是在山頂雲峰之上。
我要冷靜下來,或者盲目的前行,我想儘快的脫離這種困境,甚至放棄考慮這樣下去的結果,而只注重於現在,逃避這種緊張的境地。
這是一種可怕而短暫的自我展示,也是在瞬間划過腦海的衝動行為。
腳下忽然加快了速度,鎖鏈嘩啦嘩啦的響著,我的目光卻靜靜的盯著面前越來越近的岩壁,看著它,我就看到了希望?
鎖鏈就是從岩壁里伸出來的,但我並知道這些鎖鏈的源頭是如何被釘在岩壁上的。
疾步向前衝去,我只能看到希望,以至於忽然陷入黑暗時,我都錯誤的感覺自己好像再有一步就可以摸到岩壁了。
但那一步,卻讓我踏空了,跟著就快速的向黑暗中下沉,身體裡好像注滿了鉛,再也無法移動半步。
握著手電,我被丟入到黑暗中,看著那鎖鏈,那光芒也越來越遠,最終我被跌落在沙堆里,並沿著一個斜坡向下滾去。
我本能的護住自己的頭,視野之中的是被雙手擋住的黑暗,而從外界傳來的只有那陣響動。
轟的一聲,感覺一團沙子落了下來,埋在我身上時,細小的沙子就像一隻只令人毛骨悚然的寄生蟲,鑽進了我的衣服里。
這種突如其來的異樣,讓我很不適應,加上之前的撞擊,我立刻就站了起來,不斷的晃動身體,迅速的把那些沙子甩下去。
儘管如此,我依舊感覺不安,而接下來我卻不知所措,茫然的抬頭,看到了鎖鏈和雕像。
自己剛才就是從那裡掉下來的吧!不過現在看來那裡已經很遙遠了,我現在可要先找到高處,才有可能再找到其他人。
我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來時,就開始沿著身邊的小斜坡向上爬去。
因為之前的坍塌,這裡被不同程度的沙石堆積成了大大小小的沙堆,而我正好掉落在其中一個上,並沿著這個小斜坡滾了下來。
原路返回有些麻煩,因為那裡並沒有可供攀爬的地方,所以我在下面找了一個合適的位置,這才開始踩著一塊塊突出沙堆里的碎石向上攀爬,可速度並不快,因為這些碎石的硬度很低,所以站在上面要分外的小心。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兒,明明之前自己很接近對面了,可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卻心慌意亂,守不住分寸,可現在走在這樣的地方,卻能坦然自若,毫無負擔。
我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很快,我就沒心思再去想自己的問題了,因為在我的腳下,又開始湧出了那種血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