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天緣之啟
2024-09-22 03:27:32
作者: 曾問
我百思不得其解,可對方好像沒有給我解釋的意思,一邊穩定自己的情緒,一邊收拾手裡的文件。
「死者的報告已經送過來了,不過我看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大多是現場的照片,而且痕跡專家也沒找到兇手的指紋還有兇器什麼的。」
說著,他把文件又推向我,我聽他這麼說,本想再問他剛才再想什麼,可轉念一想,對方既然有意隱瞞,還是別在追問的好。
「哦,不用了,既然你都沒發現有用的線索,我這個外行,也不定能看出來,而且我這個人想法和猜測很多,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理順。看了反而會添麻煩,還是不看了。」
對方笑了笑,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了起來,「有時間猜想是很重要的破案手段?」
我陪笑了一聲,真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損我,不過我又不是專門做這個的,也沒必要往深了研究。
我把那個金三爺的事和他說了,他說從檔案庫里的確查到了這個人,而且在他的私人資料里,有很多資金流動,而且流動量很大。
對此,我沒什麼問題,低頭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日期,真不巧今天剛好是周五,他應該不會去看戲。
如果不去劇院,這個准地方找,要找到這個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這個人並沒有什麼明確的住處。
不過根據陳海東得到的線索,我們可以找到這個人名下的一輛汽車,根據牌照,找到了車主的聯繫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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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電話打過去後,接聽的是這輛車子的司機,問起車主的所在,對方遲疑的回答說,金三爺不在北京,前幾天去天津了,預計明天就能回來,如果有什麼事,請我們明天在過去找他。
收到這個信息,我有些沮喪,但轉念一想,都好幾天沒好好的休息一下了,還有自己的工作也應該抽時間整理一下,現在這個案子既然沒什麼進展,不如趁這個時候,暫時休息一下,不就是等一天嗎,反正這人也走不了。
雖然這麼想著,可我也怕再生其他枝節,畢竟時間越久,事情也越不好辦,而且這個金三爺也不知道會給我什麼答案。
要是對方一句話不說,直接拒絕回答,我可一點辦法也沒有呢!
這麼想著,我和陳海東告別,臨走前我說了自己今天所在的地址,一有情況請他立刻通知我。
打車回到故宮的時候,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著面前成堆的檔案,感覺自己腦子裡一團糟。
之前可能是一直在馬不停蹄的尋找著,可現在一停下來,腦子裡大量的信息如海水一樣撲面而來。
有關於那座古墓的,還有百舟的,以及東方和我,甚至還有今天陳海東怪異的舉動。
我反覆的在心裡解釋著,可來來去去,都是空想成片。
桌子上的「山」被我慢慢的消減著,看著那些黑壓壓的文字,我只感覺頭疼,但很快我就適應了下來,畢竟以前經常看,還不至於讓我放棄。
小半個月沒收拾,這裡堆積了很多種檔案,當我一一分類,並備案的時候,發現了以前很少見的東西,不過大多都是些簡短的介紹,我粗略的看了幾眼,就又放了回去。
其中有一份讓我分心留意的,是被發現在慈寧宮的屏風,在修繕時,卻有被盜的經歷,之後被人追回。
可奇怪的是當我回頭看時間的時候,發現這竟然是十多年前留下的舊檔案,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搞的,這麼久的檔案還會送到我這裡。
不過,在該檔案的資料上,除了這屏風的來由,發現地,還有現存年代的介紹之外,還有一側簡短的記錄。
這像是一個小故事,可能是追回這東西的人,從中發現的,便好事的記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故事,這份檔案才被壓了這麼久的。
我一邊打開電腦,把一些名目輸入進去,之後才開始翻越這封遲來的檔案。
故事裡並沒有記錄真實的名姓,可能是已經沒有什麼可考的歷史證據了吧!
桃花深處……
多年前,那屏風中的女子就在那片桃花之中,尋書做畫,畫中人是自己,也是別人。
那女子生的美貌,卻遲有婚嫁之心,只因為那畫中的自己,獨守桃花,等著另一個人。
畫中人,是一宮闈的女子,因選秀進入宮中,卻無緣面聖,只守著一樹桃花。
似此景處,心念起那人,他曾是邊陲的大將,因事回朝,路遇桃林才見了那宮闈中獨守的女子。
兩人相見,若天有感應,互通心意,卻奈何人不隨天願,兩人終要離去,待別時女子許下夙願,濛鴻天不負,願與之立接天願,生不為夫妻,死將為同穴。
將軍雖是應了,卻奈何一去三年,不見回還,女子苦等不見,便削去長發,離世長眠。
臨死前,請人用自己的長髮,鏽了這台屏風,看盡桃林,知與君還。
後來,將軍大勝歸來,以全部功勞,只求一人向隨。
皇帝應了,卻找向那女子時,只在桃花林處,看到了那方屏風,那屏風中的女子,正是他當初所見,卻是他不知時日,錯過了相守。
待將軍問及她的去處,宮中婢女都搖頭向告,卻沒人知道這個人是誰,甚至連記得她的人都沒有。
不日後,宮中又有傳聞,說有鬼祟常遊蕩在桃花林間,莫不是那將軍見的是這桃林中的鬼怪。
將軍不信閒言,在桃林處,屏風前等了三天,終於又看到那個女子,但她卻面黃肌瘦,早已失了青春。
兩人相見,那女子恨他為何不守約定,但將軍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將要解釋時,忽見她化為厲鬼撲了過來。
隔日,一位遠來的先生向將軍府上一見,聽得此事後,送了那將軍一面桃木鏡,並囑咐若在見她,用鏡子一照,她就能記得你是誰來。
這先生又說,人死之間,會拋下一份怨念,而這份怨念就是她留存在世的原因,若以桃木鏡相照,能解了怨念,但三日之後,她便會魂歸地府。
將軍聽聞,既驚又喜,芒謝了先生後,便拿著木鏡來到桃花林,見那女子出現後,依了先生所言,果然見她容貌回原。
但這一照,也是讓亡魂失了苦等的記憶,忘記了自己因何而死,但她只能看到別人,別人卻看不到她。
待三天之後,她又回桃林,正遇當初給她削髮之人,並將始末說給她聽。
那女子聽完,長笑三聲,而後化作青煙消散在屏風之上。
將軍得知,心中苦痛不能言說,急請人邀那先生回來,並求他安排一樁喪事,將自己與那女子合葬。
那先生應了一聲——天願,便離了將軍府,先後尋來百年的懷香木和那女子的屍首。
待將軍辭官之後,協同一家老小,隱居深山,並將陵寢安於那先生所說之地。
似有所為,似無所意,卻待後人尋見,但先生此舉,視為瞞天過海之心,其中緣由全因當日那女子所言,但她言終難有成,因那將軍命數難定,既此當退於人後,才成佳緣。
看完這篇小故事,我有些感慨,但又想到當時的那個年代,這樣的故事其實並不少見。
收入檔案袋裡,我一邊把一份檔案袋的編號輸入電腦,一邊還回想著剛才的故事。
就在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柳冉打過來的。
接通後,聽筒里一陣安靜,我疑惑的餵了幾聲,也不見對方回答。
這樣的電話,讓我緊張了起來,難道柳冉那邊有什麼發現了,可為什麼打通了卻沒人說話呢?
難道是她一邊在做其他事,一邊打著電話,用等待接通的這段時間來做她手頭上的事。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做的事應該並不長,所以我就等了一下,過了能有十多秒鐘後,那邊才傳來了柳冉的聲音。
但她的聲音卻很奇怪,好像正在一個很大的空房間裡,給我的感覺是,周圍的回音很大。
她也連餵了幾聲,我這才回答她,問她剛才在幹嘛,怎麼打通了也不說話。
「哦,我這邊信號不是很好。」
聽她話里的意思,顯的有些敷衍,但我還是應了一聲,又問起那些照片的發件人查到了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想著該怎麼回答我。
「我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一家人全都被害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也有些驚訝,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那你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停屍間!」聽對方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這個地址,我感覺背後一陣發寒。
「你想從死者身上找到一些線索嗎?」
「嗯,我感覺事情太不簡單了,我想知道他們是被什麼人害死的,還有時間,和兇手行兇的目的。」
「如果在我們離開雲南的時候,」我接口說,「那這個兇手很可能與殺死李三思的兇手是一夥的!」
柳冉也表示同意,並繼續說,「如果是之前,兇手就可能是與這些照片有關係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要回去一趟,問問當初和柳慶春一起去雲南的那些人,而且我也懷疑這個發信人的身份很可能是其中一個參與者。」
「我明白你的疑心,但你應該先回來,也許……」我猶豫了一下,心裡不知是出於安慰她,還是怎麼,「也許我們還應該從另一個方向著手,因為我感覺李三思並沒有死!」
「你說什麼?!」對方的聲音忽然高了一度,但立刻又被她壓了下去。
我讓她冷靜一下,畢竟那是停屍間,要是驚動了別人,可不好。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你還記得李三思的屍體被盜嗎?」
「嗯,記得,你也是那天回來的,怎麼了?」
「你想想為什麼兇手要偷走一具屍體呢?無論這個人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李三思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根本沒必要在碰屍體了吧!還有,我被綁架的時候就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因為綁我的那個人好像對我的情況完全不清楚,跟個愣頭青似的。」
對方聽著,忍不住插了一句,「難道你想說,兇手那天對你太好了,太正常了嗎?」
「你聽我說。我感覺他們當時綁架我,很大一部分的目的是為了擾亂視聽,也許當時就有人安排好了這一切,偷屍體也是計劃的一部分,因為兇手不想讓我們進一步的發現屍體的身份。」
「你這是什麼意思?屍體的身份不是已經確認了嗎?」
「不,死者已經毀容了,我們當時看到的可不是他的全貌,如果以上猜測都成立的話,我想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屍體根本就不是死者,亦或者是死者與兇手在和我們玩一起空城計,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人。」
雖然不想這麼猜,可當初的那個想法,和現在說出來的目的,也許都是有關係的吧。
久久的,對方沒做回答,直到我快以為她已經掛斷了電話時,才從聽筒里傳來了一句話。
「我知道你的用意,如果有可能我一定會找到這個兇手,還有幕後的指使者,但現在我不會去冒險,也不會在追查這個案子,不過我只想確定一點,那就是死者的身份。」
見她也聽懂了我的意思,因為兇手的可怕程度遠遠超越了我們的認知,貿然的與它對抗可不是個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