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陰囚鬼影
2024-09-22 03:25:00
作者: 曾問
我剛要叫她小心腳下,可已經來不及了,那隻手忽然抓住了柳冉的小腿,就往黑暗中扯。
我們見情況緊急,對視了一眼後,就一前一後快步走了過去,腳下啪嗒啪嗒的踩著那些粘稠的液體,我們的速度根本快不了多少,而且也沒辦法加快速度。
也不知道,柳冉能不能撐到我們趕過去救他,但即便如此,我們也要拼一拼,心裡也在祈禱著,她可要撐住啊!
那黑影中伸出的手,也不知道又是什麼怪物,所以我一邊走一邊扯開背包的拉鎖,從裡面摸出一把刀子。
因為我們早就知道是來探險的,熱武器雖然沒能多帶,可像這樣小物件的刀具倒是準備的充足。
我記得上次去翻背包時,光匕首就翻出來好幾把,不過它們的形狀不一,估計各有各的用法?
可現在這東西在我手裡,也沒時間管它是幹什麼用的,只要順手就行。
我抬著手,儘量讓手電光保持在平行線上,目光也不敢移開。
燈光下,就見柳冉被那東西抓住後,先猛的用腿發力,試圖把那東西從地坑裡拖上來。
可是,她這麼大的動作也完全是徒勞的,因為那東西是沉在坑裡面的,而且力量看來也不比柳冉小。她這麼一用力,非但沒幫上忙,反而把自己弄的身子一栽,險些掉進坑裡。
這坑不知道多深,坑口到是很大,粗略一看也有兩三米的樣子,當我們走過去時,就見那隻手從地坑的邊緣伸了過來。
以她的力量都沒辦法把那東西從裡面拉上來,可見與之抗衡的力量有多大,若不仔細辨認,也真容易讓人感覺那隻手像是從坑裡長出來似的。
知道想用外力把那東西拔出的可能不大,我們也就沒去白費功夫,直接蹲下身,試圖用刀去處理那隻手臂。
離的這麼近了,我才看清楚,在燈光下那隻手臂乾枯的像只爪子,皮膚呈現出青綠色,上面還有一層古怪的文字。
因為情況緊急,我沒時間再仔細觀察這些,立刻向那東西揮刀劈了過去,鋒利的刀口沿著那隻手臂乾枯的皮膚劈了下來。
在那隻手的斷口處,顯露出已經發黑了的手骨,並且骨質也變的很脆,但看剛才的力量,我真難以相信,這會是一具枯骨。
得了自由後,柳冉也回過頭來,剛向那隻手臂上看一眼,就緊張的說了聲,「這是陰囚,他身上刺的是靈文,一種與死者溝通的文字!」
聽她這麼說,似乎對這些大有了解,便向她投去了詢問的目光,雖然聽說過,古代有在犯人身上刺字的事情,可是,這陰囚又是什麼情況?
是死後的犯人嗎?可是人死後三魂消散,怎麼還有可能知道這些?
晃了晃腦袋,又見柳冉向其他地方看去,跟著她的手電光看過去,這裡到處都是那種地坑。
「它們都是被禁錮在這裡的陰囚,它們生前被人餵到了蟲巢之中,死後靈魂也消融在這裡,無法離開,更無法轉世。」
活人被丟進這裡的地坑,而且身上還被刺上禁錮靈魂的靈文,他們到底做過什麼樣的惡事,才會遭到這樣的折磨!
我簡直無法想像,四下里這一片地坑中,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像我們剛才發現的陰囚,或是多少個被滯留在這裡的靈魂。
它們不知道死去了多久,不知道被困在這裡多少個年頭,成為這裡的一部分,在黑暗裡不斷的掙扎著,被周圍的陰怨束縛,想要拉下去更多的同伴。
「我們趕快離開吧!」東方說著,便準備向前走,可就在這時,又有一隻怪手忽然從另一個地坑裡伸了出來,一把抓向了東方。
我見事不好,立刻伸手把他扯了過來,這才躲過了剛才的一難。
這裡危機重重,我們想要離開,就必須萬分的小心,因為從那些地坑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忽然伸出來一隻手,甚至更多,我們躲都不好躲。
那些陰囚已經和這裡完全長在了一起,如果我們被那些手拉下去的話,恐怕永遠也別想在活著爬上來了。
待在這裡危險的很,所以我們都撤了回來,回到原來沒有那些陰囚的地方後,才開始商量起來,地坑裡的手只有受到了驚動才會伸出來抓人,如果我們試探著,沿著地坑邊緣,遠離陰囚走,應該還是能躲開的吧!
只是,這裡的數量也有點太多了,一眼看過去,出現在手電光下的地坑就足有幾十個之多,而且還不知道單個地坑裡是否有兩個以及之上的陰囚。
我們現在還只是發現了這些地坑的邊緣,坑與坑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但到了裡面就密集多了。
說來說去,也沒個好的辦法,似乎目前唯一可行的,就只有一開始的想法——我們試探著向裡面深入,把陰囚引出後,在各個擊破,已求萬無一失。
可這樣一來,我們就要在這裡耗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因此這只是一個下下之策。
這麼商量下去無果,我便有些不耐煩了,可就在一晃神兒的功夫,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手電光下意識的向周圍揮動,向黑暗中尋找聲源。
當手電光照向不遠處的那個洞口時,我驚叫了一聲,指著那個洞口說,「老鼠,那些吃屍體的老鼠!」
他們聽到後,也都看了過來。我心中徹底冷了下來,這下可好了,不用我們自己去趟雷了,有這群小東西,為我們開路了。
可事有喜有悲,如果它們的數量能少一點那就更好了,那樣我們就不會成為它們的口中食了。
見到這些黑毛畜生,我們三個人想都沒想,就連忙後退,退回到最開始進來的那個位置。
這些老鼠是怎麼在這裡活下來的,我猜都能猜出來,它們一定是食肉的,而這裡存放的一塊肥肉,它們又怎麼會放過呢?
還有那些骷髏,上面的肉應該也是它們的點心了吧。
在地下墓穴里,這樣的一群野生老鼠,什麼都吃,它們身上的病毒,還有那種食肉的欲望,一定是最強的。
遇到它們,別說是我們,恐怕一頭大象也能被它們啃成骨頭架子。
它們的數量像是一層黑色的潮水,漫過洞口後,就猶如地毯般快速的在周圍攤開,但好在有那些陰囚在我們前面做了一個巨大的前蔽,暫時擋住了它們的進攻。
老鼠大軍踏進這片地方時,地坑裡就迅速的伸出幾隻黑漆漆的手臂,可剛抓住一隻,就已經有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快速的沖了過來?
爬到那些手臂上後,它們就快速的啃咬了起來,那從嘴裡翻出的鼠牙,在黑色的皮毛下,不斷的開合著,將骨頭上的這層皮膚啃了個乾乾淨淨,但隨著手臂掙扎,扭曲著將手裡抓到的老鼠往下拉,一些還在啃著骨頭的老鼠,也一併被帶了下去,都陷入了那些粘稠的液體裡。
黑色的毛髮被裹上一層透明的液體,它們不斷的向周圍攀爬,嘴巴吃著周圍的皮肉,裡面大量的液體流了出來,直到徹底的陷入地坑裡。
我們的手電光在這片黑壓壓的老鼠身上揮過,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一條盤踞在肉壁一側的類似於腸子的東西上。
那東西一頭盤踞在正前方,一頭從我們身邊延伸而出,如果能順著這個地方爬過去,我們就可以從空中躲過老鼠大軍。
可是,看著那滑膩的肉腸子,我又感覺肚子裡一陣翻滾,好不容易壓下那陣吐意,我讓自己把那東西想想成一根石柱或者是房梁,總之不要向其他活物方面想。
這樣說服了自己後,東方率先過去,帶著手套,慢慢的爬了上去,並又晃了晃,感覺承重還不錯,應該能讓我們一起過去。
這次,我不敢先走,於是讓他們先過去,自己又一遍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那只是一根柱子而已,別人都上去了,別在這個時候慫啊!
這樣想著,我才敢慢慢的爬上去這根……石柱,並在心裡一邊一邊的念著自己的名字。
就這樣分著神爬,感覺還好些,可這該死的東西,它時不時的抽動幾下,讓我差點沒滑下去。
緊緊的抱住這根柱子,可是越近,我就越能感覺到那柱子上揮發出的怪異氣息,而這種氣息也使我感覺胃裡一陣翻滾,但現在真的不是時候,我要使勁的告訴自己,千萬別掉鏈子。
這根柱子很長很長,我小心翼翼的挪動著身體,耳邊卻聽到下面那些老鼠咯吱咯吱的聲音,那是一種咀嚼皮肉的聲音,在這種時候聽起來真的讓人無法平心靜氣。
我聽那聲音,感覺頭皮直發麻,但還是強打精神,讓自己別去想,全當是一種雜音。
說起來,我感覺腦子裡的想法就像一團亂麻,不敢細想發生在周圍的一切,唯一還能保持的就是身體了。
沿著那微微蠕動的柱子不斷的向前爬著,看到前面逐漸的接近了一個洞口,我這才感覺心開始放了下來。
二十米……十八米……十五米,距離被不斷的拉近,同時前面的光芒也開始變的明亮而清晰。
終於,走在最前頭的柳冉爬到了對面,但這石柱與洞口還有一定的距離。
她拿著手電,先向下面的洞口照了照,見那裡已經沒有老鼠再爬進來後,才開始從身後的背包里掏繩子出來。
我們帶的繩子有兩種,一種是那種鋼絲繩,一種就是經過特殊加工後麻繩,分量較輕,不過繩子很粗,任性也很好,最高承重在二百多斤左右。
準備著,她先把繩子的一頭丟給我們,讓我們幫忙綁在柱子上,而她自己則拉著繩子的另一頭,一邊放著繩子,一邊小心翼翼的向下爬。
被繩子這麼一勒,柱子上立刻被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繩痕出來,好像隨時都會把柱子扯斷,可我知道,這繩子很粗,在附近的吃勁,相對比較均勻,不會將全部的重心集中在一點,所以即便是以一些比較脆弱的木樑做支架,這種繩子也有一定的優勢。
雖然是麻繩,可裡面加入了大量的彈性纖維,有效的使力的作用向周圍擴散,保證了承重的均勻性。
可即使如此,還是有太多的理論性,沒有結合實際情況計算過它的承重能力,所以我見此,又試著拉起繩子,把一部分的受重力轉移到我身上,以此來求自保。
不過突然加大的力量,也還是讓我身邊的地方微微向下震顫了幾次,隨後身體和繩子上傳來的力量才又壓制了那柱子跳動的力量,這麼一來,我們也就僵持了下來。
東方在我前面打著手電,光柱下,就見柳冉終於爬到了與洞口平行的空中,身子試著尋找著力點,將一隻腳壓在了洞口邊緣的石壁上,而另一隻腳則試探著站到洞口裡面。
「好了嗎?」我感覺手上的力量逐步的消失,這才慢慢的鬆開了繩子,以為她已經著地了,可就在我剛問完這句話時,繩子又忽然繃緊,一股拉力,再次傳了過來。
我根本沒提防,繩子在我手中又深深的陷入了柱子裡,勒的裡面浸出了一層粘稠的液體。
我心說不好,正要伸手去拽,就覺整根柱子忽然一晃,而且這次晃動的頻率也很突然,差點沒把我給晃下去。
身邊那粘稠的液體越來越多,我也顧不上多想什麼,先定住身子後,才一手去抓那繩子,一手緊抱柱子。
被剛才的一晃,我身體忍不住向後滑了一下,現在抓著那繩子也有些吃力,可剛準備再向上稍微的爬一下又感覺那繩子勒的更緊。
就在繩子的周圍,那段柱子也在搖搖欲墜了,被勒緊的地方,又開始微微的跳動了起來,把上面的液體甩了幾下。